高大的樹枝上,容臻的罵聲剛落地,忽地耳邊響起一道幽幽鬼魅的聲音:“若是本王說,這黃毛畜生不是本王放進來的,你可相信?”
容臻聽到這低磁魅人的話,飛快的掉首望去,便看到離得自己不遠的一棵大樹枝丫上,正隨意的歪靠着一人,黑瞳幽幽好似迷霧重重的汪洋,透着波光詭譎,脣角懶洋洋的笑意,那懶散舒逸的神情,怎麼看怎麼像在看她的笑話。
容臻先前受驚,本就心情不好,此刻一看到這傢伙神情,不由得火冒三丈的吼起來:“容凜,這黃毛畜生不是你搞出來的,又是何人搞出來的,今日是你約了本宮來狩獵,只有你知道本宮要來這狩獵場,你看這黃毛畜生,分明是被人餓了幾天,而它一直纏着本宮,一看就是有人用本宮的衣物刺激了它。”
“殿下真是聰明,一眼便看出這畜生被人抓住餓了幾天,又有人用殿下的衣物刺激了這畜生,所以它纔會如此不依不饒的。”
容凜話一落,容臻瞳眸爆出冷芒:“容凜,這事果然是你做的。”
榮親王俊美的五官上,神容絲毫未變,魅惑的笑意依舊,懶散的開口:“太子殿下,本王已經說了,這畜生不是本王做出來的手筆,是別人把它們送進來的。”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乃是他派出來的幾名手下稟報他,太子殿下竟然偷偷的溜走了,所以他纔會來逮人的。
容凜瞳眸深沉的盯着容臻,忽地周身攏上了寒凜之氣,身形飄然而起,直迫容臻的身邊,容臻一看他逼近,下意識的後退,卻忘了此時她身在一棵大樹上,所以往後一退,身子直接的落空,朝地下墜去。
樹下,那黃毛金獅激動的嗷叫起來,張開大嘴等着,容臻及時的伸手抱住了大樹,整個人像壁虎似的緊攀着大樹,動也不敢動。
頭頂上,容凜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容臻,並沒有出手救她。
“說,你究竟是何人,爲何要冒充太子殿下。”
容臻眼神陡暗,這傢伙果然懷疑她是一個假太子,所以纔會緊步緊隨的監視着她,不過恐怕她要讓他失望了。
“榮親王,你胡言亂語什麼,本宮乃是大曆的東宮太子,你認爲這天下有人敢隨意冒充大曆的東宮太子嗎?”
“本王有沒有胡言亂語,你心知肚明,你根本就不是我們大曆的東宮太子,而是那別有用心的賊子,心懷不軌進了東宮太子府,今日本王定然要拆穿你的真面貌。”
容凜霸氣凌厲的一笑:“你說是不說,若是不說,今日本王便讓你葬身於這虎口之中,你沒有任何的活口,若是你交待出來,本王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
容臻擡眸狠狠的盯着上首的容凜,此時的她只想化身爲一隻餓狼,狠狠的撲向上面的容凜,撕咬他的脖子,最好咬死他。
“榮親王,本宮再說一遍,本宮就是東宮太子,本宮不知道你爲何一門心思認定本宮是亂臣賊子,或者說你纔是居心叵測的那個人,想殺了本宮,禍亂大曆的朝堂,然後取而代之。”
容凜瞳眸陡的摒射出嗜血的煞氣,陰森森瞪向容臻。
“本王可沒有半點屑想大曆江山的心思,本王身爲榮親王,容不得有人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弄虛作假,竟然膽敢冒充太子,欺瞞皇室的人。太子是什麼樣的人,相信這大曆朝人人都知道,而你絕不是太子,太子沒有你這樣精明刁鑽,太子沒有你這樣心思敏捷,太子更沒有你這樣巧舌如簧的本事,所以說你是個假的,正因爲你是假的,所以三番兩次要逃開。”
“別說你沒有想逃離,本王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就說今日,難道你不是想乘機離開狩獵場嗎?如若你是東宮太子,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離開呢。”
容臻臉色難看,瞳眸一閃而過的暗芒。
“是,本宮是想乘機離開太子府,可本宮那樣做,只是想出去玩幾天,怎麼了?本宮身爲東宮太子,一直不受人待見,被人欺凌,還被人逼着學狗叫,本宮心情鬱悶,所以打算偷偷的溜出去舒暢幾日,難道這也不行,怎麼到你嘴裡,便成了冒充的太子殿下了。”
容凜眸色越來越暗,脣角的笑意冷戾冰寒。
“呵呵,偷溜出去玩幾天,你可真能狡辯,若是偷溜出去玩,爲何不把大太監鄭同帶上,還有你如此聰明,怎麼會有那些難聽的臭名聲,本王相信,以你這樣精明的頭腦,不應該受人欺凌,只有別人被你欺凌的份,所以說來說去,這事有蹊蹺,你根本就不是我們大曆的東宮太子,你是別有居心的賊子,說不定是別國的奸細,混進我們大曆是爲了探查大曆的秘密。”
容凜話落,瞳眸懾人的光芒好似利箭一般直射向容臻。
容臻忍不住冷喝:“容凜,爲什麼你就不能想成本宮韜光隱晦呢,身爲大曆的東宮太子,並不代表就安全無虞,多少人想要本宮的性命,難道本宮不該隱忍?不該低調?難道就非要高調的展現自己,然後讓自己成爲箭耙子嗎?”
容臻的怒喝聲完,不等容凜說話,陡的伸手去扒拉自己的臉,火大的吼道。
“你不相信本宮是東宮太子,總該相信這張臉吧,這世上總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吧,若是有人冒充東宮太子,無非是易容,或者戴了人皮面具,手段再高超一些的,便是做了換皮手術,現在你給本宮看看,仔細的看看,本宮這張臉可有任何的破綻,可有任何一丁點換皮的痕跡。”
容臻的臉很胖,肉肉的,不過隨着她的動作,榮親王爺容凜看得很清楚,這張臉,確實是真實的,既沒有易容,也沒有戴人皮面具,更沒有換皮的痕跡,若是換皮,必然在人皮的邊界有一些縫線的痕跡,但現在什麼都沒有。
容凜的眼神慢慢的變深了,鳳眉微蹙起來,難道真是他評估錯誤了,太子真的是大曆的東宮太子,他之所以前後反差太大,也是因爲他的韜光隱晦,容凜從容臻的身上,想到了蔣皇后,想到了蔣國公府,蔣皇后和蔣國公府一直支持着太子,他們爲什麼支持着太子,乃是因爲太子一直以來的表現只是韜光隱晦。
這樣也是解釋得通的,容凜望向半掛在大樹上的容臻,容臻正冷眼望他,狠狠的說道。
“若是本宮成心想逃跑,爲什麼不易容,不做足了準備離開,你不是說本宮精明嗎,那麼本宮若是想逃離,應該有的是辦法。”
這也是容臻三番兩次離開沒有易容的原因,有時候做得越多,出的錯越多,若是現在她易容離開,被容凜給逮住,那麼立馬便被當成奸細送進刑部的大牢,但她什麼都不做,反而更容易脫身。
容凜俊美華麗的面容上,戾寒之氣慢慢的淡去一些,瞳眸黑黝的盯着太子容臻。
“好,今日本王暫時的相信你是東宮太子,但若是後面本王發現你是假的,你就等着被大卸八塊吧,另外你也別企圖逃跑,若是你逃跑被本王抓到了,就不是大卸八塊的事了,而是生不如死的地獄之行了。”
容凜停了一下,脣角慢慢勾出瀲灩的笑意,不過這笑有些血腥,好似彼岸的血花一般,令人膽顫,同時他暗磁撩人的聲音再次的響起。
“殿下也不要心存幻想,以爲逃離後減個肥,換個容貌本王就抓不到你,你應該知道,本王若是想抓人,不管什麼人,改變成什麼樣子,本王都會抓到。”
容臻的臉色瞬間暗了,瞳眸一片血氣,手指下意識的握了起來,心裡把容凜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同時她認清一件事,以後她是沒辦法再離開的,因爲這榮親王絕非浪得虛名之人,若是她逃離,他想抓自己,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既如此,她就不走了,她不走,呵呵有些人就要倒黴了。
容臻脣角笑意漫開,其笑冰冷至極。
樹下,黃毛金獅忽地瘋了似的朝着大樹撞了過來,它的火爆脾氣已到極限了,再控制不住的抓狂起來,容臻此時只有一個手抱住大樹,沒防到這黃毛畜生拼命一撞,這一撞,使得她一個不及,身子呈直線下墜,直往獅口落去。
榮親王容凜臉色一變,正想出手。
不遠處的半空,忽有凌厲的破風之聲到,一枝長箭穿透勁風,朝着樹下的黃毛金獅狠狠的射了過去,同時聽到喝聲:“殿下,小心。”
一道身影迅疾的凌空而來,攔腰一把摟住了容臻的腰,兩道身影朝對面的的密林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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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是誰來了個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