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水以爲可以談情說愛,親親抱抱舉高高之時,但當他們走進神龍村世代守護的祠堂,看到那條神龍時,白水還有點懵懂,可白思卻因爲血脈相連直接衝了進去。
白水只得跟了進去,渾濁的污水之中,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歲月的螣蛇被兩條鐵鏈穿過琵琶骨,無聲的嘶吼着,蛇尾卻只能攪得水更加渾濁,蛇骨之上居然還有寄生的小石螺,看上去悽殘無比。
從未想過螣蛇會還活着,更不會想到她這種情況下出現的白水被那模樣所震懾,就算神蛇一脈犯下再大的錯。也不應當由人類如同囚禁魚蝦一般囚禁於地底。
更讓白水怒意狂涌的是,那兩條鐵鏈之上,符紋閃爍,明顯就是遊家人的手筆,可他試過了雲舍並不知道這種符紋,她外婆不知道所蹤,遊家其他人已然沒了蹤跡。
但憑這兩條鐵鏈就可以確定,螣蛇是由遊家人囚禁在這裡的,當初也是他們告訴白水,螣蛇已死!
他並沒有多想,直奔雲舍而去借了沉吟刀,因兩人血肉交纏,他也能用沉吟刀,跟着劃開了鐵鏈。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鐵鏈一解,螣蛇感覺到坑外的遊家血脈直接衝了出去。
當時天地變色,白水生怕雲舍被傷,急急追趕出來,帶着螣蛇離開,但不知道爲什麼在他回頭之際,卻見雲舍茫然的站在那裡,天地因爲團團烏雲相接,她嬌小的身子就那樣站着,似乎閃動的雷電她全然不懼,白水心有點發痛,差點從空中栽落下去,幸好螣蛇扯了他一把,才讓他能穩住飛行。
螣蛇也對陰河十分了解,直接回了陰河,白水心裡記掛着黑門之事,一旦鱗片人出來,以它們對雲舍志在必得的情況來看,雲舍必然首當其衝,他一身修爲都渡於白思之身,加之沉睡多年,從修爲上並比不上螣蛇。
與螣蛇談過後,只知遊家人將她囚禁,是因爲怕她威脅到人類的生存,但她對鱗片人她還是有着恨意的。
所以白水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若螣蛇能恢復全盛之時,以螣蛇之威,應戰鱗片人自然多了幾分勝算,只是重服蛇丹,再生血肉並不是這麼容易的,所以他找雲舍借血蛇鼎。
他不知道爲什麼心生愧疚,雲舍臉色一如當初知道蛇丹之事時的淡漠,卻並未拒絕借出血蛇鼎。
可就在他在血蛇鼎內幫螣蛇重生血肉之時,心神卻極爲不寧。
血蛇鼎可以隔絕外界氣機,重生血肉之事更是極爲關鍵,絲毫都不容有差,可白水卻依舊心跳如鼓,慌亂如麻。
眼前總閃過雲舍溫淡卻又堅韌的臉,白水急急收了術法,留螣蛇在血蛇鼎內,急忙去找雲舍,卻發現她居然在懸空寺內用自己的身體幫一個孩子吸嬰靈。
白水當時差點炸開,讓清心打開空響鐘,但那隻鍾古怪無比,除了裡面的人自己出來,外人根本沒法進去。
嬰靈是什麼?
對於雲舍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白水就好像那些被她片過的蛇一樣,身上一寸寸的生痛,卻又找不到確定的確處,急得鱗片都快掉完了,他盤山撞鐘,想將那半浮的空響鐘撞倒,救出雲舍,救個孩子而已,根本沒必要這麼拼命。
她懷着蛇胎。嬰靈最大的願望就是從母體之中生出來,所以肯定都會鑽進她體內的,他眼前突然閃過夢裡看到她渾身是血的模樣,不停的撞着空響鐘。
白水知道,她躲在那鍾裡吸嬰靈,也是怕他感同身受,可當她連痛都不讓他痛時,他的心卻更痛。
可空響鐘不知道爲什麼古怪無比,蛇身之體纏繞撞了一次又一次,居然沒有半點響聲傳來,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白水急得好像又要吐火了,嘶吼着大叫,引天雷劈山。
他知道雲舍不會問,她只會忍,因爲她知道這事情是遊家人做的,她心裡對自己有愧疚。就算他提出解了蛇族血誓,再和螣蛇重立,怕她也會答應。
這就是雲舍,她在外婆照料下長大,自己要照料瘋傻的阿孃和弟弟,無論有什麼事情沒做好,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不對。
白水後悔自己爲什麼不和她解釋,爲什麼要憋着那口氣,想看她着急,卻只得用頭一下又一下的撞着空響鐘。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好像雷都要劈斷這絕天崖時,一道蛇魂被引來。雲舍從空響鐘下爬了出來,精神萎靡,搖搖欲墜。
白水急忙化成人形,可看到那個被扶起來的身影時,他一時氣憤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雙腿如踩在雲端,軟如麪條。想擡腳卻連勁都使不上來,只得愣愣的看着雲舍,這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就算當初看着阿孃與女媧離開補天,白水也沒這麼痛心。
好不容易穩定心神準備過去抱她,卻見礙事的帥哥急急的衝了出來,抱起雲舍就跑。
強忍着怒意的白水當時真的炸了,直接追了過去,搶過雲舍,將她帶到對面山上的平地上,直接撕開衣服用蛇族的法子給她療傷。
對於情愛,白水是迷茫的,他並未經歷過,也並未見過,所以懵懂無知。
但有些東西他卻又是知道的,知道雲舍爲什麼要避開他,知道她爲什麼不問。
兩具身體交纏在一塊時,白水拋棄了神蛇的冷傲,細細的和雲舍解釋着前因後果,但他卻知道,自己和雲舍心中終究還是埋下了一顆釘子。
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遊家以陰謀強行攀附到他身上的雲舍,更猜不透遊家爲什麼要佈下這麼大一個局,所以他確實不知道怎麼面對雲舍,只得將她送回懸空寺。
本以爲受了傷,她會安心的在牀上養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