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雲老爺子的話,似乎他一直在布這個萬年的局,轉眼看着外面火光四起,尖叫嘶吼聲不斷。
隔着黑色的燭陰毒氣,我想看清楚白水的臉,卻發現好像又看不清。
就在這時,一直摟着我的手突然把我推了出去,小白也被他塞到了我懷裡,燭陰毒氣瞬間消散。
遊媚那些記憶所化的絲線瞬間朝我涌了過來,我急忙引出眉心的母蠱嘶吼着撲出來。與那些記憶絲線纏鬥在一塊。
母蠱對於遊媚感應非常,但因爲被我收服,一時之間也有點迷茫,連帶着那些記憶也被母蠱最後引走。
白水在推開我的瞬間就化成神蛇,朝着遠處飛了過去,並沒有留下半個字。
我知道他是去找遊媚那具屍婆身了,就像今晚大過年的,我和他從知道雲家父子就是爲了控制人心才需要等建木被滅,找屍婆身;而陳起語所看到的天機,以及祝家父親以巫所畫的天機。都表明最後屍婆身控制了所有人,那種控制不是從身體上的控制,而真正的萬衆同心,只不過,這個心,只是屍婆身之心罷了,如同螞蟻蜜蜂,聽從蟻后蜂后號令。
所以當時我和他同時想到的就是找蚩尤毀了遊媚那具屍婆身,只要毀了遊媚那具屍婆身,我身上的屍婆印記如若沒去,自然也會想辦法除去。
白水所知比我多,就像當初他執意要殺何必美一樣,只是我有點想不通的是,他爲什麼會將我和小白留在這裡,獨身去對付遊媚那具屍婆身!
緊抱着懷裡的小白,我看着雲家父子,只是沒想到他們下手這麼快,連年都不讓過了。
";你還不明白?";雲老爺子憨厚的臉上帶着精明的光線,以他們圍攻之勢,就算我手握可化出女媧的人首蛇身鏈,卻依舊難敵他們這麼多人。
更何況從白水安心離開,可見他了知道雲家人不會對我出手。
白水的身影已經遠去,可四處噴涌的熔岩卻並沒有停止,連同藉着陰河縫隙而出的異蛇卻是越出越多,四處都是尖吼的叫聲,以及轟隆的聲音傳來,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可能讓陳起語最恐怖的天機,卻並不是這幅人間煉獄,而是那具屍婆身騰於半空受衆生伏拜。
所以死還算好的吧,一旦被屍婆身控制,就當真如同行屍走肉,與螻蟻一般沒了自我,這纔是最恐怖的吧。
那些記憶還在與母蠱交纏,睡得迷糊的小白摟着我脖子醒了過來,有點迷茫的看着雲長道,只不過他看到雲老爺子明顯有着敵意。
現在外面四處混亂,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以扭轉局勢,地底熔岩只有蚩尤能控制,我看着雲老爺子,知道我這具屍婆身暫時他們也不會動我。沉笑道:";你是如何說服蚩尤的?";
可這話一出,我就發現自己太傻了。
手中人首蛇身鏈直接朝着雲老爺子甩了過去,鏈子無刀,只是環環相扣,叮咚作響,就在我扔出時,突然藉着遊家化蛇之術變大,瞬間朝着雲老爺子他們纏了過去。
在黑龍潭下面,這條鏈子化出女媧的法相,雖是幻象卻又如同還活着一般,讓我到現在都有點恍惚,分不清那時真的是女媧,還是一個幻象。
鏈子一經甩出,雖然不會傷及雲家父子,可柳仙他們還是得避開。
";去找到你阿爹,一旦找到那具屍婆身,不顧一切直接引出十日,曝曬而死!";藉着他們避開那長鏈子,我將小白甩出:";等阿孃來找你!";
小白還將醒未醒,還想在我懷裡蹭上一蹭。被甩出時蛇尾在半空中一甩,扭頭掘着小嘴看着我,但見雲長道追了上去,啊的叫了一聲,眨眼就消失在了火光四閃的夜色之中。
論血脈傳承。雲長道終不是個賊而已,怎麼能於小白相提並論,就算他去攔,也攔不住小白。
我伸手召回人首蛇身鏈,緊握着蛇尾,看着雲老爺子道:";你一邊當鱗片人大巫師,一邊又是藉着雲長道奪屍婆身,還想着滅掉建木,可當初遊婉他們不是說建木不能滅嗎?";
";那是遊婉。";雲老爺子看着我,輕聲道:";可建木原本就已然甦醒,能不被滅嗎?而且遊家行事,步步皆在遊媚算計之中,怎麼逃脫得了,就連給你的東西都是一步步在算計中,你以爲人皮書的出現,青銅蛇的開解,白水引建木入體,都是因爲什麼?";
";遊媚在哪裡?";我握着蛇尾看着雲老爺子,沉聲道:";她在哪!";
蚩尤心志堅定,就算當初見到我。一時恍神叫了句";阿媚";,可隨後他都能清醒的認知到,我不是遊媚,我找他幫忙,他也最多點到爲止,從不過多出手。
能支使他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了。
光是相似的九天玄女鬢邊簪了朵金色曼陀羅,就能讓他戰意全無,可見遊媚對他影響到底有多大!
我體內陰魂是遊媚的,或許沒有錯。但這件事情,本就是螣蛇她們引導着何必壯發現的,也是這件事,讓我和白水從此無論如何都隔着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