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怪蛇的蛇身極大,蛇頭跟個火車頭一樣,凌亂的頭髮又長又黑跟雜草一樣的蓬散在蛇頭之上,而那條怪蛇卻依舊喃喃地道:";白矖!白矖!";
白水化爲人身停在那怪蛇之前,雙眼卻直勾勾的盯着被帥哥揹着的我。
心脈劃破就算有同心草,也並不是這麼快好的,我心中悶悶的作痛,卻依舊緊緊握着鐵鏈。
毛晚行只說要我跟白水一塊來,可也沒說刷的是蛇形不是血脈啊。
那條怪蛇似乎十分痛苦,趴在地上居然嗡嗡的哭了起來。只是不停的叫着白矖的名字。
白水臉色發沉的瞄了我一眼,慢慢的走到那怪蛇前面,嘶嘶的說着什麼。
帥哥並沒有放我下來的打算,只是扭頭看着我道:";這條怪蛇是誰啊?";
我愣愣的看着那一頭黑髮的怪蛇,人頭蛇身,又出現在這裡,還叫着白矖的名字。
腦子轉得飛快,卻見帥哥眼裡閃過不可置信,似乎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一邊的柳仙慢慢走到我們身邊,輕聲道:";是撞不周仙山的共工。";
如果說最近是解開一個又一個騙局的話。那麼這個騙局可能真的是個大騙局了。
共工在神話傳說中是水神,因爲與火神不合,怒撞不周山,引得洪水滔天,纔有後來的女媧補天的事情。
白水看到建木之時曾經說過,不周仙山之前有一場大戰,但他並未說是爲了什麼。ヌヌ可卻提到通天建木就是媧祖爲了懲罰撞倒不周仙山的共工,將人首蛇身的共工變成了通天建木。
連遊婉用鱗片人的血祭祀建木密室後,也跟雲長道說,共工血脈。可得神形。
可現在共工在這裡,那麼化成建木的是什麼?
而且這共工還是在等白矖,也就是說當年補天的時候,是白矖將它藏在這裡的,那以白矖和媧祖的關係,說不定媧祖本身就知道。
我們都處於震驚之中,而夏荷卻一臉的痛苦糾結,陳起語看了她一眼,朝她點了點頭道:";你只是夏荷,蟲崖的夏荷。生若夏花,命若蜉蝣的夏荷。";
她只是苦苦一笑,扭頭看着我道:";你怎麼看?";
";你就是你,有什麼看的!";我瞟了她一眼,輕鬆地道。
出身這個東西,雖然很難擺脫,可我們能做的,也只能做好自己,不去在意罷了。
前面共工還帶着哭腔和驚色的跟白水說着什麼,除了頭,他巨大的蛇身根本就不會動了,再強大的神,也經不過歲月長河的沖洗。
白水跟共工談了很久,可連同爲蛇族的柳仙都聽不明白,無論我怎麼看她,她都只是搖頭。
只是談着談着,共工慢慢的沒了精神,頭慢慢的垂了下去。
白水卻扭過頭靜靜的看着柳仙,目光連落都不落在帥哥和我身上:";東西在他蛇身後面,跟我來。";
柳仙看了看我,終究擡步跟了上去。
那洞後面並沒有路。白水和柳仙完全是順着共工的蛇身朝下走的。
他們一個是神蛇,一個是蛇神,可我們這些普通人,要從神話傳說中的水神共工身上踩過去,依舊還是有點小小余悸的。
";摟緊我的脖子。";最後還是在帝之下都長大,跟着同爲神的武羅長大的帥哥膽量比較大,託了託我的腿,朝我道:";將鐵鏈收了,心脈還沒長好,別亂動心血。";
我輕應了一聲,卻見走到前面的白水,似乎因爲蛇身太滑,一腳突然踩偏,身子一頓,差點就從蛇身上倒了下去。
柳仙一把抓住他。穩住身形後,白水後背僵硬,飄然的白袖抖得嗦嗦作響,他乾脆一揮衣袖,將袖子纏了起來。
";是白水硬以神蛇血脈。加那天帝之寶的燭陰牙才破了那塊七彩鱗進來的。";柳仙停在我們前面,眼帶擔憂的看着背影僵直,卻依舊離我們幾步遠的白水:";他跟雲長道對戰時的傷還未好,又添了新傷。雲舍,你跟帥哥……";
";柳仙!";前面的白水突然扭過頭,沉喝了一聲,目光深沉,卻只是說到:";快走!";
白水的人形是幻化而成的,看不出神色,可見他連目光都不敢落在我身上,我依舊感覺不大舒服。
胸口悶悶生痛,加上昨晚守夜沒睡,我乾脆趴在帥哥背上閉目養神。
只是就是算閉着眼,就有一道若即若離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而冰冷時而炙熱。
";到了。";突然白水的聲音傳來。
我從帥哥背上擡起頭來,卻與他四目相對,他卻帶着痛色飛快的錯開了。
";這怎麼又是一個水潭啊?";帥哥有點疑惑的看着共工蛇尾垂落的水潭,輕聲道:";難道以前除了山就是水了嗎?";
";要不你以爲還有什麼?";在神與人共存的年代,確實除了山就是水,什麼鋼筋水泥完全是不存在的事情。
從帥哥背上滑落,他卻一把抓住我道:";我引着魂植下去試試,你別亂動。";
說着扶着我在一邊地上坐下,還特意脫了外套鋪着,原本站在一邊的白水目光頓了頓,雙手緊緊的抓着衣袖。
陳起語和何必壯一個去摸共工的骨,一個去摸血肉,夏荷坐在我旁邊,愣愣的看着那條巨大的蛇身,眼裡神色莫名。
我們都以爲建木是共工所化,所以她可以一直以爲自己是共工的血脈吧。可現在卻又被推倒了原先的推測。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