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白水還會直接搶東西,想去追,卻被夏荷一把拉住:“這枚神卵估計對白思重鑄血肉有用,要不他也不會這麼着急,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作用,拿去就拿去吧。”
她這立場不堅定啊,我詫異的看着她,她卻朝我眨了眨眼道:“你跟白思伴骨而生,她若能重鑄血肉,對你也有一定的好處。”
從我出生起白思就纏在我手腕上,只是被外婆生生取了下來泡在雄黃酒裡,所以後來她被白水救出時對我親近不起來,直到一起經歷許多事情後,這才慢慢好轉。
想到她現在能重鑄血肉,我心裡也十分欣慰,至少遊家造下的那些孽能減少一點吧。
可對我有什麼好處,我還真沒想過。
陳起語傷得比較重,卻堅持帶着我們去陳宅,說裡面的東西要全部帶走,堅決不能便宜了別人。
陳無靈以蛇骨起家,家裡古怪的東西確實多,各種各樣的骨頭不少,我們也不知道是做什麼,反正帥哥和陳起語本着全部拿走的原則,什麼都沒放過。
我趁着他們掃蕩之時,給陳起語配了個藥,等他們收拾好就給他服下,其間我還順帶藉着他家豪華浴室洗了個澡,陳無靈死後,陳起語將所有傭人和保鏢都解僱了,陳無靈的骨灰他並沒有下葬,說是準備交給九尾狐處理。
本以爲他們陳家重骨,陳起語怎麼也得找個風水寶地將陳無靈給葬了,所以我們才讓他帶陳無靈回來,誰知道他居然一把火給化了,完全是於時俱進的處理法子啊。
等我們回到泰龍村,已然是深夜了,陳起語又傷又累直接就去睡了,我握着那條蛇骨,招來另一條蛇影,看着兩條蛇影交纏扭在一塊,相依相偎,這讓我想到了白水,他跟我親近之時,總是喜歡雙腿糾纏,交頸纏綿,可現在我跟他之間,居然到了要搶東西的地步了。
夏荷放心不下陳起語,去看他了。
我握着蛇骨,想了想,趁着衆人都在休息,墊了墊血蛇鼎,慢慢朝着下井口走去。
雖說白水對我有着誤會,可終究也是因爲遊家最先獵殺神蛇的原因,白思跟我終究還是有些不同,希望白水能看在我們還有着小白這個孩子的份上,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大家各讓下,好好的走下去。
要不這樣僵下去,誰都不好。
守在下井口的是兩條大蛇,見到我,也並沒有攔,估計是柳仙手下的吧。
陰河下面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許多蛇骨石,除了看着井口的兩條大蛇,柳仙和白水他們都不在,也並未見其他的大蛇。
而在陰河的水中間,一個以冰雕成的鼎在水中沉沉浮浮,卻又能不被水沖走。
沒想到白水居然以這個法子造了個假血蛇鼎,我心中暗笑,有點後悔自己一氣之下要回了血蛇鼎,還是先借給他讓白思重鑄血肉吧。
我正要湊過去,卻聽到螣蛇的聲音在身後道:“你會後悔今天下來的。”
急忙轉身,我手裡本能的握住了鐵鏈,可螣蛇卻輕笑着扔了一個東西給我:“你要感謝我。”
她朝我扔來的居然是那朵護着阿得陰魂的蓮花,我急忙伸手接過,只見裡面阿得似乎還在沉睡,不過陰魂明顯穩定很多。
更爲奇怪的是,他陰魂裡有着一股輕輕的血氣在流淌,我要防備着螣蛇,一時也沒有辦法查看阿得陰魂裡這一縷血氣是怎麼回事,但依舊可以感覺到這血氣十分熟悉。
“你居然還有時間去取這個?”我瞪着螣蛇,輕聲道:“爲什麼這麼好心還給我?”
“我來去快,加上他陰魂是被我父親所傷,我自然能感應到他在哪裡,你產子之時我從龍虎山直接去雲家找到他也並不是難事,更何況當時大家更爲關注的是白水和雲長道之間的大戰,誰會在意你這位出場率極低的無用弟弟。”螣蛇眼裡帶着諷刺,看着我捧着的蓮花:“也就你在意罷了。”
我一手捧着蓮花,一手握着鐵鏈,靜靜的看着螣蛇:“你對他做了什麼?”
螣蛇慢慢褪去鱗片,渾身赤裸的滑入水中,伸手捧着陰河水洗着身子道:“陰河是白思她娘所化,所以在這裡給她重鑄血肉最好,而白水和柳仙因爲要想辦法破那枚神卵,所以去建木密室時,他雖然跟你不再血肉相連,可也依舊有辦法解開建木密室。”
我一時拿不定她的打算,她心計深沉無比,次次都帶着算計,就連在蟲崖重傷後被我埋在龍虎山下自主獻祭了老螣蛇都帶着算計,跟她相處,我實在算計不過她。
見她自顧的搓洗着身體,我一時拿不定她打什麼主意,看了看手中捧着的蓮花,我直接收入腰側,跟着趁螣蛇低頭之時,猛的引着鐵鏈帶着沉吟刀甩了過去。
螣蛇在水中飛快的躍起,但終究只是黑鱗人的身體,再厲害也比不上神蛇,沉吟刀飛快的穿透她的胳膊,我猛的甩過鐵鏈,纏住她的脖子,跟着縱身過去,一把握着沉吟刀,對着她的後背脊椎重重的就是一刀。
飛快的引着魂植朝裡扎,我用鐵鏈勒着她的脖子,沉喝道:“你對阿得的陰魂做了什麼?”
讓我相信螣蛇好心,還不如讓我相信鬣狗不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