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我們本以爲進入黑門,可以找到鱗片人所祭祀的那個大BOSS,卻沒成想,居然是建木,更沒想到的是,九尾狐被釘在建木上二十多年居然還沒死,反倒是見她被救出來,一直心懷愧疚的陳無靈終於撐不住死了。
以前我們一直好奇當年陳無靈將九尾狐送到陰河下面,是怎麼進入黑門的,現在想來果然當年黑門就一直沒關。也就解釋得通了。
";將她放桌上吧。";白水面對我直視他的目光,卻依舊只當沒看見,朝陳起語道:";你將陳無靈帶走吧,我看能不能將她弄醒。";
白水解開了凍住陳無靈的冰,眼睛瞄了一眼在我懷裡沉睡的小白,聲音發沉地道:";你抱他去牀上睡。";
";我先看看吧。";我緊了緊懷裡的小白。
可話音一落,白水眼神閃了閃,一邊的苗三娘拉了我一把,低聲道:";沒聽出來嗎,是心疼你呢。你以爲是心疼你懷裡這個到他手裡就哇哇哭的小子啊。";
白水臉色沉了沉,冷哼一聲,連理都沒有理我們。
";對不起。";陳起語看了我懷裡的小白一眼,苦笑道:";其實在我看到她被釘在建木上的樣子,也心動過用小白換她的。";
";只是想想而已,你不一定會做。";陳起語是一個挺重情的人,就像面對畢麗紅,他也是愛護的。
他將手裡的白帕放在桌上,沉沉的看着白水道:";拜託了。";
說着,伸手抱起就算解了冰凍依舊僵坐在石等上。半垂着頭看着陳起語方向的陳無靈,引起蛇影飛快的離開了。
渣爹聯盟的渣爹們都死了,可誰都沒有開心。
我抱着小白跟着苗三娘去給我安排的房間,又擦了個澡,換了跟尿褲一般的姨媽巾,我終於躺在了軟軟的牀上。
苗三娘在一邊跟我說着,什麼女人不能跟男人置氣啊,男人愛面子要用哄的,不能跟他硬碰硬,再大的事情撒個嬌說兩句軟話就行了。
說得她好像感情很豐富一樣,天知道岑無魂一見她就臉紅,估計她讓他去跳河,也會跳吧,哪用得着她撒嬌。
我一一應着,看着臂彎裡換了嫩黃色嬰兒裝的小白,朝買東西的苗三娘道了謝,疲憊的閉上了眼。
有些事情,並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的,白水在這裡,已然是好的開始了。
沉沉的睡去,夢裡卻是翻滾且黯淡的青銅色鱗片,好像無數的建木根鬚朝我捲來要吸乾我的血肉,我似乎怎麼也躲不開,而那張長滿鱗片的臉,雙眼泛着幽光死死的盯着我,雙脣在無聲的說着什麼。
九尾狐最後那帶血的嘶吼聲,一遍又一遍的如同驚雷般的在我腦中炸響。
一時又是白水跟螣蛇一般被困在深坑之中,可鎖住他的並不是鐵鏈,而是一團看不見黑漆漆的東西。
我很害怕,卻怎麼也醒不過來。身體依舊在那滿是鱗片的水裡沉沉浮浮,無數骨架拉着鱗皮慢慢的下沉。
突然一聲哇哇的哭聲傳來,背後一股灼熱帶着溼意傳來將我燙醒。
一睜開眼,卻見小白有點委屈的看着我,可終究是不能動,只得蹬了蹬腳。
強大得可以將建木根當面條吃,神蛇和遊家血脈融合的小白同學,也尿牀了。
我睡得有點頭暈,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只得先將他身上的溼衣服脫了,換到乾的地方,再自己去換衣服,可就在我脫下衣服時,卻感覺到有道熟悉的目光傳來。
一轉身,就見白水低頭看着當着身子睡在牀尾被子的小白。似乎連眼睛餘光都沒有瞄我一眼。
我急忙穿好衣服,看着他伸出手指輕輕的戳着小白的臉,擔憂地道:";九尾狐怎麼樣了?他那種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
";她傷得太重,暫時醒不過來。血脈未能完全融合,他現在還是嬰兒倒無所謂。隨着他慢慢長大,這種排斥就會越來越大,他會很痛苦,甚至死去。這也是爲什麼泰龍村產下那麼多人蛇共種,卻只有柳仙生下的兩個孩子長大了,其他蛇娘子產下的都活不了多久。";白水依舊沒有看我,只是低頭看着牀上的小白。
我見過雲長道收集的各種人蛇共種的屍體,還有巴蛇骨洞那些人蛇共種的骨頭。
";可既然能生下來,爲什麼還會這樣?我不是因爲神蛇骨才……";我心中發急,可一開口卻見白水原本戳着小白臉的手猛的一僵,心中微嘆,只得改口道:";如若抽離遊家血脈,或者神蛇血脈呢?";
白水猛的擡頭看着我,冷聲道:";神蛇血脈你以爲能抽離?遊家血脈你想怎麼抽離?";
他聲音裡帶着怒意,讓我也聽着發冷,但並不想與他爭吵,想了一會道:";他以建木爲食,螣蛇換身體時,那些赤鱬也是先被吞食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