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劉表迴心,蔡瑁謀弒

劉表畢竟是重病垂死的狀態,身體和精力都已經衰弱到了極點,所以腦子的反應顯然也慢了很多。

面對劉琦的哭訴自責,劉表著實緩了好一會兒,才大致弄明白現狀、意識到妻子不希望長子見到自己。

“唉,蔡家忌憚玄德,這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沒想到最後鬧成這樣。”劉表長嘆一聲,嘆息中也流露出對蔡氏和蔡瑁的不滿,但終究沒有上升到懲治蔡家的程度。

畢竟蔡氏和劉琮是天天在他身邊的,長子劉琦,已經放出去幾年了。日遠日疏、日親日近,哪怕是父母子女之間,也不能免俗。

劉表的嘆息之中,最多隻是流露了幾絲對長子遭遇的憐憫和歉疚。

劉琦也知道父親的脾氣,便不敢以自己吃的虧相要挾,只是想心平氣和與父親把道理講清楚。

而且,劉表重病之下,哪怕是劉琦入見,也還有很多侍女環繞伺候,誰知道這些侍女裡有多少是繼母蔡氏的心腹。

劉琦哪怕平時再不注意隔牆有耳,這次有徐庶悄悄跟他一起來,一路上點撥於他。劉琦現學現賣,也知道要找機會屏退左右了。

所以,劉琦先說了些親情相關的話題,緩和了一下氣氛。

熬到劉表剛好又該用湯藥和粥水了,劉琦連忙抓住機會,從侍女手中奪過碗匙,親自給父親喂粥,喝完粥再喝藥。

劉表喝粥時,一口三停,聲嘶氣喘,湯流滿襟,比歷史上司馬懿當著李勝的面喝粥都悽慘。

劉琦拿袖子給父親擦拭了一下流下來的粥。喝完粥後,他就順勢把外袍脫了,丟給領頭的侍女,吩咐她們去把袍子洗了。

劉琦又從托盤上拿起一塊麻布巾,繼續喂父親喝藥。

因爲劉琦在鋼絲鎖環軟甲外面,穿了不止一件衣服,所以哪怕罩袍脫了,也不會露出鎧甲。

黃忠此時也穿著軟甲,守在外面院中,並沒有敢進來。門口還有一名武將正堵著屋門,是劉表的心腹王威。王威和黃忠都沒有攜帶長兵器,只是挎了一口佩刀。

領頭的侍女很想按夫人的命令再偷聽一會兒,但得了大公子吩咐,不得不拿上袍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猶豫了好一會兒,直到劉表也發怒了,她纔不得不帶著人全都走了。

“這些奴婢,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兒要親侍湯藥,她們還在此礙眼。”

劉表看侍女們走完了,也是給一個臺階下,如是自言自語,免得劉琦生事。

然後,劉表就主動提起劉備的事兒:“我兒此番回漢陽戒備,不會被玄德忌憚麼?時至今日,還是實話實說了吧,你回漢陽,是不是提前跟玄德通過聲氣了。”

劉琦見父親難得腦子還清醒,他素來長厚,便實話實說:“孩兒不敢欺瞞,此番回防漢陽,確實是與玄德……叔父通報過的,不過玄德叔父還沒回武昌,是諸葛司徒聽說後,示意我不必多心。”

劉表無奈而又無力地點了點頭,等藥湯稍稍往下順了些,便重新靠回筒枕上。

劉琦見狀,也連忙親自給父親調節了靠背的高度,用三個筒枕和墊被鋪出一個斜坡,供劉表倚靠。

劉表躺舒服了些,才問出了一個看似挺跳躍的問題:“玄德都還沒回武昌……那季玉賢弟如今在何處,可能知曉麼?”

這個問題劉琦倒是心知肚明,便應聲而答:“前些日子,說是正在去往廬江的途中,如今應該快到皖城了。就算沒到,也差不了幾日行程。”

這些信息,都是徐庶秘密出使劉琦時,剛剛透露給他的。

“季玉賢弟到皖城了?玄德倒是實授了他廬江太守之職?這是要他迴歸故里啊。”

劉表聽後,果然稍稍有些動容。

他之前病重加劇,憂慮過度,也有幾分原因,是源自於“不瞭解劉璋的近況,不知道劉備是否善待歸降者”。

劉備爲了軍事上的保密,和交接過渡的穩健,一直把劉璋投降的消息瞞到四月底。而如今也不過才五月底,劉璋投降後的後續細節,並沒有正式公佈。

一個月的時間裡,荊益之間又山川阻隔,劉表得不到一手的確鑿消息,確實很容易腦補多疑,對劉璋的下場產生不好的聯想。

現在看來,至少能確信劉備對於“改過自新”的劉璋,是實授移封,降爲一郡太守了。

劉表內心對於劉備“反覆無常”的忌憚,也稍稍降低了一級。

但他還是有一點憂慮,便藉機追問兒子:“劉璋和劉備開戰始末,究竟如何,劉備檄文上宣揚的那些理由,到底有幾分站得住腳、幾分是欲加之罪,你可查清楚了?”

劉琦這次沒敢回答得太乾脆,裝作慎重回憶了一下,組織好語言,才緩緩說道:

“據孩兒所知,確實是劉璋不肯爲討逆大業出力在先。他們剋扣原本已經許諾下的錢糧,造成太尉派去駐防漢中、梓潼的軍隊缺糧,還殺了人。”

劉表對這個回答,卻不是很滿意,只是無奈又絕望地搖搖頭:

“若只是如此,便要被玄德進攻,我們難道便沒有危險了麼?我這些年,雖然名義上擁護玄德賢弟,一致抗曹。

但荊北地狹民寡,能有多少錢糧兵力?還不是得跟曹操虛與委蛇,達成默契,互不相犯。

否則當年官渡之戰後,我奪回南陽,曹操能認下這個栽?這事兒原本可大可小,但照玄德清算劉璋舊帳的法度來看,將來若是算到我頭上,怕是也不能善了。”

劉琦這才默然不語。他也是到了這一刻,才知道父親究竟在擔心什麼。

說到底,劉備清算了劉璋,這事兒確實對劉表的多疑性格產生了很不好的影響。

劉表這些年騎牆虛與委蛇,這事兒本來沒什麼。但是劉璋那點小事都被辦了,難免會讓劉表也陷入猜疑鏈,怕將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劉琦只好回想一下,自己來之前,諸葛瑾通過徐庶教他的一些說辭,便設法補救:

“父親,玄德叔父與劉璋之間的事情,雖然各自都有些是非曲直難以說清,但他們兩軍停戰之前,玄德叔父親至成都約法三章。

還定下了‘三年之內,若不能全面北伐,天下人便可責他整合益州討逆是詐僞之辭’的盟誓。

由此可見,玄德叔父還是言而有信的,如果擔心他清算舊帳,只要把舊帳說開,然後重新訂立盟誓,既往不咎,不比這樣每日憂慮要強?

退一步講,如今天下已是兩強並立,如果不能和玄德叔父徹底消解誤會,最終曹操就會善待我們麼?”

劉琦這番話,話術並不高明,但確實情真意切。劉表聽得出來,兒子就是全心全意在爲一家人考慮。

而劉琦指出的這個點,也確實讓劉表豁然開朗了一些。

對啊,自己不就是怕那種“把柄握在別人手上,不知道將來要怎麼清算”的不確定性麼?

那主動談一談,把這種不確定性消弭掉,哪怕稍微出一點價,但是換取了對方明確表態“既往不咎、到此爲止,咱只要到這一步”,不是更好?

就好比,劉璋,因爲懷璧其罪,因爲要留後手,因爲擔心錢糧人力被劉備溫水煮青蛙慢慢耗幹,從而提前毀約了。

但是,這個毀約的代價有多大?最終如何處置?這一點,在劉備親自到成都,親口許諾盟誓之後,也就徹底揭過了。

從此以後,就意味著劉備不會再拿這個說事兒。這點信用劉備還是有的。

相比之下,曹操在這方面的信用更差!當年官渡之戰前,張繡投奔了曹操,現在呢?張繡都已經死了!

既然如此,劉表考慮到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還是先通過非正式的途徑,試探一下玄德賢弟的口風。看他將來到底要如何,重新訂立一個盟誓。

想到這兒,劉表閉上眼,悽苦地長嘆:“卻不知,我死之後,玄德到底願意給這家留下多少利益。你此去漢陽,跟諸葛瑾談一談吧,也別去武昌城了,就在江上赴會。若是能等到玄德親回武昌,那便更好。”

劉琦見父親終於鬆口,這才又敢吐露更多內幕:“父親既然肯談,其實……孩兒倒是帶了徐元直先生來了襄陽,父親可願撥冗一見?”

劉表想了想:“你幫我問問便是,然後再來回報,我也好心裡先有個數。不過他畢竟代表不了玄德,我就不親自見了,以免不留餘地。

這種事情,私下裡的許諾是沒用的。總要如你說的成都城外、當衆盟誓那般,將來也在鸚鵡洲頭、當著兩軍將士的面許諾,纔可保你們長久富貴。”

劉表知道劉備還是要名聲的,尤其對於當著萬衆許諾的事情,是不會反悔的。所以一定要這個儀式感,他才走得安心。

而劉表不想現在就見徐庶,自然也是爲了留下更多的要價斡旋空間。

如果徐庶現在當面開出條件、他當面聽了,那劉表必須立刻表態“對於這個條件是否滿意”。

要是劉表滿意,回頭劉備也同意,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要是劉表不同意,他又怕直接談崩,既然如此,還不如先模糊著。

如此一來,徐庶開了價,劉琦可以說“父親病重不便問政,還無法對先生開出的條件許諾”。

等徐庶回去後,劉備肯定不能開比徐庶低的條件。劉備身居高位,也是有風度的,他肯定要加價。

當然,劉表現在不想見徐庶,還有另一層考慮,那就是他不想立刻刺激到蔡瑁和蔡氏。

他很清楚,蔡氏現在連自己長子要探病,都能阻攔那麼久,如果有外人覲見,肯定瞞不過他們的耳目。要是知道徐庶來了,肯定會刺激到他們,提前激化矛盾,那還不如先把準備工作做足。

劉琦一時沒想明白這些彎彎繞,但父親這麼要求,他還是立刻照做了。

當天侍奉完父親的湯藥粥水,劉琦便匆匆告辭,然後回到自己住處,先跟徐庶私下裡通了氣。

徐庶聽說劉表的態度有所鬆動,也是頗感欣喜,連忙說了一些肯定在權限範圍內的條件。

“如若將來大公子能率領荊北四郡共抗曹賊,那荊州牧之位自然還是大公子的。

即便將來交接之時,另有變故,但只要大公子能以直屬領地投效太尉,那大公子至少也是南郡太守,且可傳襲子孫數代。大公子也可順利承襲成武侯爵位,並實增萬戶封邑。”

徐庶一邊開價,一邊解釋,說這些條件都是太尉和司徒之前就商量過的,有相對完備的預案,絕不可能食言反悔。

最終太尉根據最新的實際情況、親自許諾的條件,只會比這個更高,不會更低。

然後,徐庶還闡述了一些其他細節,主要是關於爵位、封邑和其他荊北屬官的官職問題。

劉表如今的爵位,已經是縣侯了,名叫成武侯,這個爵位是十五年前李傕郭汜挾天子時封的,一直沒挪過窩。

劉琦如果能接過劉表的位置,縣侯的名稱自然不會變,但可以給他實增臨近的其他縣作爲封邑,畢竟一個縣還真就湊不出一萬戶。

徐庶都說得這麼細緻了,其條件的可信度也就顯得更真實。

劉琦充分了解後,次日又找了個喂藥的機會,跟劉表透了個底。

劉表考慮到,此事或許還能再漲漲,徐庶提到的肯定是“保底價”,也就默許兒子先去接觸起來。如果兒子自己覺得條件滿意,可以跟劉備盟誓。

劉琦得了授權後,便回府找到黃忠、徐庶說明情況。

徐庶又提醒道:“既然景升公已有意,大公子何不促成令尊儘快傳州牧之位於……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怕夜長夢多。”

劉琦對此還是堅決反對:“父親既已有意詳談,何必作此不孝之事?枉自壞了名聲,還讓父親臨終不安。”

徐庶又勸:“那公子也該討一道令尊的密信,寫明令尊全權委託公子聯絡諸侯、爲荊州的未來找出路。”

對於這個建議,劉琦覺得有道理,便答應了,臨走之前,問劉表討要了一份文書。

只是劉表已經衰弱不堪,沒法親筆,就只讓伊籍來代筆,然後劉表自己簽字,蓋上荊州牧的大印。

蓋完之後,劉表也順勢吩咐伊籍:“機伯賢弟素來與玄德交好,此番琦兒前往商榷,全賴機伯運籌,爲我一族多要點優待。”

伊籍聞言,也是涕下沾巾:“屬下焉敢不盡力據理力爭!”

定下決心之後,劉琦便帶著伊籍、徐庶、黃忠,從襄陽再次啓航,順流前往漢陽。

從襄陽到漢陽,順漢水也有七八百里航程,能行駛上五六天時間。

劉琦一行在路上航行了四天,纔到竟陵時,又得了漢陽方向信使逆流而上報訊。

劉琦在碼頭上接見了信使,才知道是玄德叔父已經從成都回來了,剛剛趕到武昌。

自己此去漢陽,正好能趕上當面跟玄德叔父訂立新的條件,都省掉了先跟諸葛瑾談的環節。

劉琦心中頗感順利,對荊州的交接也愈發有信心,堅信自己一定能順利接過父親的事業,配合叔父繼續討逆。

話分兩頭。

劉琦爲劉表親奉湯藥的那兩天,同在襄陽的蔡瑁卻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姐夫不會被劉琦說服了吧……若是真傳位給劉琦,讓他依附劉備,我等將來還有什麼活路?劉備與我蔡、蒯等族交惡,也不是一兩年了。不行,一定得想辦法自保!”

蔡瑁每天都在琢磨這事兒,擔心到後來,還吩咐張允從各處抽調聽命於蔡家的心腹軍隊,秘密向襄陽附近收縮靠攏。

也多虧了劉表早已重病臥牀不起,軍事調動的事情,事實上已經全權落入了蔡瑁之手。

哪怕沒有劉表的手令,蔡瑁也能在不發動戰事的情況下,調度部隊駐地——當然,如果蔡瑁想以荊州軍發動戰爭,那還是要劉表點頭的。

就在蔡瑁磨刀霍霍自保的時候,五月初八這天,也就是劉琦剛剛辭別劉表、離開襄陽後兩天。許都方向,突然有賈詡派來的密使,跟蔡瑁聯絡上了。

來使名叫高堂隆,如今是曹操丞相府內的一名軍曹掾。官職不高,但也算機密之人,之前賈詡跟蔡瑁聯絡過一次,就是以此人爲使。

所以蔡瑁跟他也算熟了,一見面就開門見山:“不知高堂先生此番前來,可帶來了丞相的指示?”

(注:高堂是個複姓,高堂隆姓高堂,不姓高)

高堂隆也不跟他玩虛的,行完禮後,直接從袖子裡掏出一封朝廷的詔書。

這都是曹操正式走了流程用璽的,只不過是內部秘議,並沒有經過公開朝議,所以許都的普通朝臣甚至都不知道這事兒。

高堂隆一邊遞過詔書,一邊轉述:“丞相已向陛下請旨:劉表年老衰弱,無力執掌荊州事務。久聞荊州羣僚諸將,皆稱頌劉表少子劉琮,聰穎明悟,且純孝忠良。因此,準劉表致仕休養,封劉琮爲荊州牧!

章陵太守蔡瑁,久鎮襄陽,爲國干城。擬擢爲安南將軍,仍領章陵郡軍務民政。”

隨後,高堂隆又連著簡述了對張允、蒯良、蒯越幾人的封賞,一切也都有在這份尚未公示的詔書上體現。

章陵郡就是襄陽縣所在的那個郡。蔡瑁在劉表手下這些年,歷任過好幾個地方的太守,包括此前在南郡。

但劉表死前最後這幾年,蔡瑁確實是章陵郡太守,這一點也是跟史實相符的。

蔡瑁聽了曹操的旨意,也是立刻眼神亮了。

曹公終於忍不住,直接下旨封官,決定正式利用劉琮控制荊州了麼?

原本歷史上,曹操在殺光袁紹的兒子、掃清北方遠征烏桓後,徹底飄了。他壓根兒沒打算利用荊州的內部矛盾,他也不知道劉表重病將死,所以他完全是打算用武力手段解決荊州問題。

這一世,現實逼得曹操不得不利用劉表的病重,提前封官許願拉攏人,扶持傀儡。

而曹操用了心之後,把朝廷這張牌打到極致,效果當然也還是有的。

畢竟這是劉協的詔書,說劉表年老多病管不了事,讓劉表養老,這措辭看起來太正當了。詔書裡讓接劉表權的,還是劉表的其中一個兒子。這樣哪怕是死忠於劉表的荊州本地文武,也不好太公然抗旨。

蔡瑁狂喜之後,稍稍冷靜下來,立刻對高堂隆推心置腹地透底:“此事,我自然會想辦法,讓姐夫接旨。

不過,就在先生來襄陽前兩日,劉琦剛剛離開,去了漢陽,說是要巡查防務,提防劉備。但實際上……姐夫對劉琦的使命,諱莫如深,還派了伊籍輔佐,只恐有變……”

高堂隆聞言,也是頗爲擔心。好在他來之前,是得到過賈詡充分調教的,對於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也都有預案。

冷靜下來後,他立刻按賈詡的吩咐謀劃道:“不知景升公還有多少時日?能下牀召見幕僚、抗旨麼?能不能活到劉琦回來?”

蔡瑁聞言,不由得一哆嗦:“那可是我姐夫……家姐不會同意的!”

這可是弒主吶!而且,自己還要面對親姐姐的憤怒和仇恨,說不定一家人一輩子都難以解開這個心結。

高堂隆:“這種時候,是要身死族滅,還是神不知鬼不覺讓人免受病痛折磨,就在將軍一念之間了。聽說,得了背疽的病人,臨終之時可是非常痛苦的,蔡將軍就眼睜睜看著伱姐夫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多遭那麼多罪?

反正不管蔡將軍如何抉擇,我都會立刻飛馬回潁川急報,告知這邊的近況。賈大夫肯定會力勸丞相,立刻以朝廷大軍做好接應。蔡將軍你儘管放心,只要到時候你肯放行,並且在樊城準備好渡船,不出五日,朝廷的輕騎就能日夜兼程飛奔到襄陽!”

蔡瑁掙扎了許久,最後確認道:“這事兒……還是要先讓姐夫接旨,至少是名義上接旨了,然後,他才能嚥氣吧?”

高堂隆:“如果蔡將軍能控制得好,那自然是最好。那樣的話,到時候就不止是安南將軍了,丞相另外會給重重升賞。”

蔡瑁想了想,一咬牙,決定幹了。

一個行動計劃,也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型:

先讓重病垂死的姐夫再加重一點,最好是就此昏迷,或者至少說不出話來。

然後遠遠找幾個心腹文武見證,看到姐夫在病榻上接了旨,隨後就把人都趕出去,讓劉琮先接下荊州牧的官職。

再稍過一兩日,就能宣佈姐夫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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