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搭便船

李式微還真是嫌命長,話剛說完不自覺就起了一背冷汗。

出人意料的是,歐陽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黃藥師依然不把她放在眼裡死死盯住歐陽鋒。李式微直覺耳邊一陣風過,兩人同時躍出了窗戶。梅超風正要結果了李式微,被歐陽克一扇子擋住,風騷地說:“這麼有趣的小美人,梅大姐不在意,小子可是憐香惜玉的。”

歐陽克低頭朝李式微輕笑一聲:“小美人,你走運。”立刻便和梅超風交上手,兩人打了出去。

我的確走運,剛好碰上你們東邪西毒二對二,互相牽制。李式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迅速從牀鋪的殘骸裡翻出自己的揹包,從窗戶逃離案發現場。

當她傻姑嗎?罪魁禍首都跑了,留她一個下來賠錢。

說到傻姑,李式微忽然想起了曲寧兒。她把寧兒留在了太湖山莊,她相信郭靖和顧子熙會照顧她,但她不認爲他們兩個大男人會像她這個做孃的一樣關懷寧兒。她是不是該偷偷摸摸回去看一眼,反正假死這件事是瞞不過子熙的,至於靖兒哪怕知道了生她的氣也不會氣太久,而且憑靖兒的腦瓜多半隻會當她真的死了,然後一個傻乎乎的傷心。

越想李式微越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看一看,不讓別人知道,但偷偷給靖兒留下一點線索證明自己還活着,還是可以的。

唉,生活久了果然有感情了,才離開兒子就開始想念了。李式微面上很年輕,心裡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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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郭靖不是生氣,而是氣瘋了。楊氏夫婦本打算爲衛詩麗佈置靈堂,郭靖眼見山莊裡一片縞素,毫不客氣地動手拆起靈堂,嘴裡嚷嚷着:“娘沒死娘沒死!”結果被顧子熙一掌打昏拖進了房裡關起來。

楊鐵心問何爲“娘沒死”,顧子熙面不改色心不跳說當年孃親李萍去世之時靖哥也曾狂性大發,這次失態大概是被表姨的慘死刺激過度,想起了痛苦的回憶。楊鐵心半信半疑,顧子熙也毫不在意。楊鐵心的疑惑動不了他一根毫毛,即便靈光一閃想通李萍和衛詩麗的真實聯繫,哪怕起了萬分之一的歹意,以顧子熙的能力製造一起水盜血洗山莊的慘劇還是輕而易舉。

不知顧子熙如何安慰住了郭靖,郭靖恢復正常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搗破犯罪團伙,爲民除害,以慰死者。郭靖義憤填膺,楊康也莫名其妙被顧子熙言語鼓動,再加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黃蓉,四個初生牛犢就要去找太湖水盜的老巢。

當李式微避過顧子熙的耳目翻進後院的時候,整個太湖山莊除了楊氏夫婦穆念慈曲寧兒和僕人若干外,需要她小心翼翼的人一個都沒有。

曲寧兒一個人在她的獨門小院裡盪鞦韆,李式微仔細打量了一番,曲寧兒梳着兩個可愛的包包頭,手裡抱着李式微縫的布娃娃正在說話。

“姑姑呀姑姑,你到哪裡去了,爲什麼都不來看小寧兒了,小寧兒一直都乖乖的,沒有給哥哥們添麻煩。”

李式微聽得心中一痛,戴上臉譜面具趴在牆頭上搖動撥浪鼓,怪聲怪氣地說:“小妹妹一個人,要不要姐姐陪你玩?”

曲寧兒怔了一下,睜着圓圓的眼睛望向李式微,眨了眨,似乎在辨認這個戴着面具的怪人是誰。李式微又捏着嗓子喚了幾聲,曲寧兒跳下鞦韆,慢慢朝李式微走了幾步,然後加快了步伐繞過院牆跑向李式微。李式微剛從牆上爬下來,立刻就被曲寧兒一把抱住。

“嗚嗚,姑姑壞,姑姑壞,寧兒很聽話,姑姑不要寧兒了。”

李式微輕輕抱住曲寧兒,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安撫小聲啜泣的孩子。

“寧兒乖,寧兒真聰明,姑姑戴着面具也知道是姑姑。”李式微拿下面具,連同撥浪鼓一起在曲寧兒面前晃了晃。

“寧兒不要,寧兒要姑姑。”曲寧兒把小玩意撥到地上,緊緊抱住李式微的手臂。

“告訴姑姑,寧兒怎麼認出姑姑的,難道我們的小寧兒有透視眼可以看穿厚厚的面具?”李式微捏捏曲寧兒的鼻子,寧兒怎麼一眼就認出她來了,難道她的易容技巧真這麼銼!

“雖然姑姑長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聲音聽起來沒有變,姑姑別想騙寧兒。”曲寧兒說。

李式微詫異了,她明明是捏着嗓子和寧兒說話,怎麼寧兒一聽就聽出來了,難道寧兒聽力超過常人許多?

李式微看着非常依賴自己的曲寧兒眼神一暗,原著裡顛三倒四的傻姑絕對不是寧兒,可傻姑能順風順水一直從射鵰活到神鵰,但寧兒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呢?

黃藥師!

這個男人的確天縱奇才,能把傻姑□□成一名二流高手,這一點李式微自問絕對做不到。更重要的是,名震江湖的東邪比起一文不名的李式微來說,絕對是任何江湖勢力都不能忽視的靠山。

李式微牽起曲寧兒的手,說:“寧兒乖,姑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那裡種了好多好多桃花,可漂亮了。”李式微到曲寧兒房間裡取走了裝有證明曲寧兒身份的錦盒,在牆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L”,便將曲寧兒帶走了。

當初掃蕩曲靈風的藏寶庫時,曲靈風曾經給黃藥師留下了一封遺書,信中表明他多年來行走江湖從未墮了桃花島的威名,一直記掛恩師並從皇宮內盜得許多珍寶,希望恩師能重新將他收入門牆,自知傷重時日無多,唯餘弱女,望恩師念及師徒情分能略加照拂。曲靈風留下的珍寶,李式微全部以曲寧兒的名義存在了金人在南宋開的錢莊裡,那些東西全都有大內的印記根本不可能出手。

另一邊,郭靖他們找水盜報仇,無意找到了陸家莊頭上,化解恩怨的過程自不詳提。那陸家莊老主人乃是黃藥師逐出師門的徒弟陸乘風,兒子陸冠英雖暗中爲太湖水盜首領,但他所組水盜乃是爲了抗金,那夥襲擊百姓的水盜是另一波窮兇惡極之徒。郭靖雖然沒能找到仇人,但卻結識了一個少年英雄。不幸的是,四個人去,三個人回,黃藥師從天而降把逃家女兒黃蓉給帶走了。陸乘風如願以償重回師門,梅超風則依然被責令尋回九陰真經並將看過的人統統殺死。而寫着九陰真經口訣的人皮早在趙王府時便無意中落到了郭靖手裡,這個傻小子身懷絕世武功卻茫然不知。

顧子熙回到山莊便發現了李式微留下的暗號,心中鬆了一口氣,果然是禍害活千年,一邊放心一邊又腹誹孃親太任性,山莊裡憑空消失一個大活人,這善後工作還不是得要他來做。顧子熙只好任勞任怨抹去李式微的痕跡,又告訴郭靖他們既然要前往桃花島赴黃蓉之約,不能護曲寧兒周全,便把曲寧兒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郭靖沒多說什麼,實際上除了李式微,郭靖和顧子熙對曲寧兒並沒有多深的感情。畢竟認識時間尚短也就是一同從臨安到大都,郭靖一直騎馬趕路顧子熙一直在外駕車,和曲寧兒相處最多的還是李式微。

顧子熙不敢告訴郭靖李式微回來過,只得一再安慰郭靖,娘福大命大她詐死離開定然不會有事,而且其中必有深意,至於有什麼深意真是隻有天知道。

楊康與生父相處日久,畢竟血濃於水,最初想逃走並帶兵來踏平這裡的想法也慢慢擱淺,郭靖這個兄長待他極好又容易欺負,顧子熙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小機靈鬼和他正好一拍即合,黃蓉雖然老是和他作對,燒菜的手藝卻比趙王府的大廚還要高明不少,看在美味佳餚的份上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和一個空有口齒之利的小女人計較。總的來說,現在的生活比起王府走馬遛鷹花天酒地的生活有意思得多。楊康暫時打算了回金國的想法,做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小王爺哪有當闖蕩江湖的少俠有趣。

三人將事情原委告知楊氏夫婦,便踏上了前往桃花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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