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客店(下)
“小女子胡言亂語,叫英雄笑話了”我站起來福了個萬福說道。
只聽黃藥師冷冷道“什麼英雄,不過是個愛插話的臭叫花子罷了”,我看不見那人,不知其身份年齡,相貌職業,按着所謂的行走江湖的規矩稱一聲英雄純屬正常,但黃藥師突然來這麼一句,到顯得得是我在譏笑這這叫花子了,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叫化怎麼了,我這叫化也是個五官端正,眉目俊俏的俏叫化,不像有些人長得奇醜無比也就罷了,偏生還要出來這丟人現眼,我看了都替他臊得慌,小姑娘你是看不見,不然肯定嚇得屁滾尿流”
黃藥師奇醜無比!!!!驚天’內‘幕‘啊!!!!在我的印象裡,黃藥師就是電視上那一般大叔的樣子,再不濟也不至於奇醜無比啊!!還有,如果他奇醜無比,黃蓉那花容月貌怎麼來的,若說黃蓉她娘爬牆,那黃蓉的聰敏才智又怎麼解釋?
我這正思考着遺傳學上難以攻克的壁壘性問題,忽聽黃藥師淡淡地說道 “醜也沒什麼的,只消將那愛美嫌醜的眼珠都剮了,人人似我徒兒這般,天下也就太平了”。威脅,這紅果果的威脅,是在威脅那叫化子呢,還是在威脅我,是我剛剛思考時的表情太過糾結了嗎?還是黃藥師真的醜到無法見人?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只聽‘啪’的一聲,以及杯盞碗碟落地而碎的乒乓聲。顯是二人已經動上手了。不多時,客店裡乒鈴乓啷的聲音不斷響,混雜着人們的尖叫聲,逃亡聲在其中。
我想了想,這黃藥師是美是醜跟我也無多大關係,反正我最終都要跑路的。從眼下來看,還得指望着他給我醫治眼睛,以及開付近期的伙食費住宿費。想通此節我清了清嗓子發揮唐僧精神開口道“這位英雄不可以貌取人,須知這‘妍蚩優劣寧相遠,大都只在人擡舉’,所謂美醜不過是些世俗之見而已,再者家師雖然貌不驚人,但俠義心腸,急人所需,心懷天下,實在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內在美,內在啊!內在!英雄你懂不懂什麼是內在?”
反正我是不懂的。
“什麼狗屁內在,誰耐煩去看,你是沒見着你這師父的臉,你若是見了那還敢拜他爲師,早嚇得跑到天涯海角去了”那個被黃藥師叫做臭叫化子在拳掌呼呼聲裡大聲叫道。
能跟黃藥師一邊打架一邊開玩笑的叫化子想來也只有那麼一個。
“哼,能做我黃藥師的弟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若真有那不懂得惜福的,我便打斷了他的腿,讓他好好受這福氣”
我聽完不由背脊發涼,若是別人或許會覺得他在危言聳聽,但我知道他這是說到做到的,曲陸武馮四人不正是被他打斷了腿嗎?看來我跑路的事得好好計劃,不能輕舉妄動。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魔頭,那蔡州府上下七十三名衙役都是你殺的?”那叫化忽而發問
“是又如何?臭叫化子莫不是怕了,還是說你與這些朝廷鷹犬一路,你是來替他們報仇來着”黃藥師直言承認了,說實話,一路走來,我也沒發現他什麼時候去殺的,不過我眼睛又看不見,這估計也不是那麼準的。
“哈哈哈,殺得好,蔡州府尹這金狗橫行霸道,強搶民女的事沒少做,該殺”
“既是該殺,你又哪來那麼多廢話?看招”
“只是你殺便殺,爲何非要將其一一肢解,弄得整個蔡州府一片血腥,而且,該殺的只蔡州府尹一人,另外那七十二名衙役何其無辜”
“若不是他們助紂爲虐,蔡州府尹這金狗又怎能如此橫行”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繼續掐着架。
我正爲無法觀看這場華山論劍的預熱賽而惋惜。忽然聽有人叫道“師兄,這邊有人打架,快來瞧啊”
這又是哪個不長眼睛的跑過來湊鬧,尼瑪,這戰場會不會越擴越大,殃及到我這條無辜的瞎魚吧。
只聽一箇中氣充足的聲音遠遠傳來,“黃島主,洪幫主,華山論劍之日尚早,二位何必心急”,一陣清風拂過,那‘心急’二字已是到了耳邊。
店中劇斗的兩人想是住了手,一人道“重陽真人別來無恙”,另一人道:“王老道不在終南山修行,跑這中都來湊熱鬧了”
“呵呵,老道這不是來勸和的嗎?”頓了下,接着說道:“二位怎地動起手來,這要傷了個好歹,他日華山論劍之時不能全力以赴,我等另外三人贏了也不光彩啊”
這王重陽的情商和智商想來真的不是一般的高,我以前看電視時,那些人勸架一般總會先問,‘你們爲何動手?’或是,‘大家住手,這其中有誤會’一類的,其結果是越打越兇,根本無法停手。但這老道一上來,先說了厲害關係,華山論劍前,你倆丫的就掐吧,到時,若有個傷殘不能全力以赴,可別說我們撿便宜來着。
這樣一來,只聽兩聲冷哼後,那二人果然不再動手。
“二位想是還未曾見過,不如現下老道做東,請二位喝杯水酒如何?”
兩人俱都說道:“但聽重陽真人安排”
這回我可囧了,要說我也穿越了一年多了,於這個時代的禮儀規矩也有些許瞭解。這長輩說話吃飯,晚輩是當站在旁邊伺候,做些端茶夾菜的活計,可現在我這眼睛?只得說了句“弟子梅超風見過重陽真人,見過洪幫主”後便幹站在那裡。
“伯通,你與這位姑娘在此小坐,黃島主洪幫主,請到樓上雅間,貧道有事商議”
“與這瞎眼小姑娘在一塊有何樂趣,我要跟師兄你們一起,你們定是要瞞了我悄悄比試武功,那纔好玩得緊”周伯通果然是‘天真浪漫’‘快人快語,想到什麼說什麼地隨口胡說八道,活該在桃花關了那麼多年。
“伯通,不得無禮”
“什麼雅間不雅間,叫化子吃飯不上桌,咱們吃飯說話就在這裡叫一壺酒,一隻肥雞便了”是洪七公那大大咧咧的聲音。
“洪幫主生性豁達,不拘小節,老道佩服,只是不知黃島主意下如何?”
“我那瞎眼的徒兒在這裡,也不便扔下她”
“如此咱們就在這坐吧,小姑娘你就坐下吧,眼下你身後的那條凳子可是這廳裡最後一張了,呵呵”聽了王重陽這話,我哪裡還敢坐凳子,趕緊往旁邊一閃,坐到了地下。
“實不相瞞,貧道此次到中都,是打聽得洪幫主在此有事相商而來,不意竟在此得遇黃島主,倒是省了貧道的腳程”王重陽說到這裡停了下,接着以無奈的語氣說道:“黃島主,能否勞煩你先將你臉上那面具去了,老道我看着着實,唉,着實難受”我估摸着,這王重陽年輕時也是個豪邁之人,最終還是老實不客氣地說了出來。
我在旁邊聽了不由暗笑,這黃藥師就有這讓人尷尬且無可奈何的本領。我這正憋着笑,忽聽兩聲驚呼響起。
“原來是戴了面具裝神弄鬼來着”這是真相大白後的感慨中的洪七公
“黃老弟,你這是什麼玩意兒,帶上去世醜不啦嘰跟個無常鬼似的怪嚇唬人,撕將下來倒也俊朗得很”
“雕蟲小技,用來糊弄那些以貌取人的愚夫罷了”
“哼”的一聲後又有‘啪’的一聲響,估計是什麼東西被拍碎了。
我已經聞見硝煙的味道在悄悄瀰漫了。
“伯通不可胡鬧,快將面具還與黃島主”王重陽厲聲對周伯通說道,轉而語音溫和地說“黃島主,我這師弟雖年歲不小,但生性頑劣,還請見諒”
“無甚,那面具上塗了些藥,令師弟自己注意些就是了”
周伯通聽了這話,那裡還敢玩鬧,只聽乒乓之聲再次響起,想是他手忙腳亂中又帶翻了什麼物件。
“你這人真是歹毒,不過借你面具一玩,用得着下毒害我嗎?”周伯通尖叫道。
“還請黃島主看在老道薄面上,不吝賜些解藥給他”
只聽一聲冷哼:“我幾時下過毒了,這易容本就需要些藥物的,我黃藥師想要殺人又何須下毒”
“你這人武功古怪,行事邪氣,爲人卻也頗有俠者風範”洪七公頓了一下接着道:“你還真不該叫他黃老弟,該叫他黃老邪纔對”這話想是對周伯通說的。
我汗,原來黃老邪這名號是這麼來的。
“黃老邪,這諢號取得好,哈哈哈,黃老邪,當真形容得貼切”
又是大笑,感情黃藥師今天笑神經有些失常?怎地一個不怎麼‘好聽’綽號能讓他高興成這樣。
客店之中是一片靜默,王重陽等人許是也和我一般想法,對於這樣一個頗帶貶義的稱呼黃藥師竟會不怒反笑,一時叫人有些摸不着頭腦。良久只聽洪七公說道:“藥兄胸襟開闊,兄弟佩服”。洪七公聲音洪亮,語氣誠懇,這敬佩之意確是發至肺腑的。
黃藥師說道:“我黃某人行事但求快意,看不順眼的人向來殺了了事,從不管什麼俠義仁人的規矩。在旁人看來,可不就是‘邪’嗎?這邪門外道的可比那名門正派裡所謂的仁義大俠自在多了,多謝七兄給了兄弟這個好名號,至於胸襟開闊什麼的則是謬讚了”。
我聽了心想,這黃藥師對洪七公的稱呼從叫化到七兄,這稱呼上的轉變也顯然是對其盡釋前嫌了。東邪和北丐的樑子結得快解得倒是也快。
這時只聽王重陽語重心長地說道“伯通不可再胡鬧,老道接下來要說的話事關重大,也請二位耐心聽完”
“道長請講”
“這《九陰真經》乃是前人黃裳所作,經中記載的武功博大精深,威力無窮,本來被黃裳前輩藏於一個秘密之地,但於十年前卻被人發現,以致這部經書重現江湖,引起的腥風血雨各位想必都一看到了”王重陽說道這停了會。
人人都道“真人說的是”
王重陽接着說道“老道不才,力邀當世5位高手,並老道在內共六人於華山之絕頂一較高低,勝出者得《九陰真經》,餘者衆人不得再行搶奪,以免再興風雨,但若得經者品行不端,待真經練成後用經中武功危害武林,那其餘人等理應羣起而攻,爲武林除害”
“真人俠義爲先,慈悲心腸,老叫化佩服,現下我便向真人立誓,若洪某得了那《九陰真經》即刻撕毀,決不讓它再禍害武林。若是別人得了,那我就沒法了”
“洪幫主高義令老道敬佩”
“若黃某得了那《九陰真經》,即刻扔到海里,任隨它波濤浪卷而去,不讓它危害江湖就是了”
“黃島主明辨是非老道感激”
我心想,黃藥師這話說得有水分,即刻丟到海里,這華山離大海得有多遠,等他揣着經書晃到海邊,一本《九陰真經》早已經讓他背得滾瓜爛熟了,丟到海里還有屁用。再看那王重陽,明知黃藥師的話有水分也不拆穿,只說道他‘明辨是非’,真是會和稀泥。真不愧是五絕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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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暈,’□□‘又不是內褲,有什麼好口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