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奄奄一息

射鵰黃茹傳

“沒有……”阿茹沉默了半晌,低沉的答道。

“不對。”楊康認真道:“阿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不要擔心,就算沒有找到七公也沒關係,慢慢來。”敢情這位以爲是因爲洪七公的原因呢!好吧,可憐的娃娃,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巨大的危機了。

“阿康……”阿茹擡頭愣愣的看着楊康,眼睛酸酸的,似乎有液體要滑落下來。

“恩?”楊康看到阿茹的紅眼圈嚇了一跳,手足無措的急道:“阿茹,你別哭啊!”

阿茹聽到他的安慰,反倒落下淚來。咬着嘴脣不出聲,只是無聲的抽泣。

楊康急忙用手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溫聲道:“阿茹,不哭了。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好嗎?”

阿茹搖了搖頭,也不吭聲。只是默默的流淚,看着好不悽慘。讓楊康心疼極了。過了好大一會兒,阿茹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她稍稍平靜了下心態,聲音因哭泣而變得沙啞,緩慢的開口道:“阿康……我們……分開吧……”

“什麼?”阿茹這一句輕語宛如一個晴天霹靂在楊康腦中炸開。他急忙抓着阿茹的肩膀焦急的問道:“阿茹,你說的不是真的!你怎麼了,爲什麼要開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有趣!”

“我沒有開玩笑。”阿茹緩了緩聲,暗聲道:“我們不合適,不能在一起。”

“不!”楊康怎麼也不肯相信這是阿茹真實的想法,定是她有什麼難言之隱。楊康仔細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的問道:“是黃前輩,對麼?”

阿茹聽到他的問話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楊康頓時知道自己真相了,猛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衝。口中還道:“我去找他!”

“別!”阿茹大驚,忙追着楊康不要他去。只是已經晚了,楊康眨眼間便出了屋子,來到黃藥師的房前。(康弟弟好像很急呢!不過也是,老婆都快沒了又怎能不急呢?)

“阿康,不要!”阿茹在楊康要進黃藥師的屋子前緊緊拉着他,不讓他進去。

這時,黃藥師的聲音從屋內傳出道:“阿茹,讓他進來。”輕輕一句話便把阿茹的所有動作阻止了,她只得無奈的放開楊康,隨他一同進屋。

進了屋,黃藥師正坐在椅子上在喝茶。楊康進去叫道:“黃前輩!”

“爹爹。”阿茹緊跟着叫道。

“恩。”黃藥師應了一聲,頭也沒擡的問道:“有什麼事?”

“黃前輩。”楊康忙道:“我要娶阿茹爲妻!”

“哦?”黃藥師淡淡的問道:“若我不同意,你待如何?”

“爲什麼?”楊康問道:“爲什麼要拆散我們?”

“不合適。”黃藥師只是給出了這三個字。

“我不認爲不合適。”楊康聽了他的話,認真的反駁道:“我會給阿茹幸福的。”

“你有她的武功高?”黃藥師問道:“你連阿茹的安危都保護不了,又拿什麼娶她?更何況你還是她的師侄!”

“師侄?”楊康聞言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道:“你是說我師父?”

“你師父梅超風是我的徒弟,懂了麼?”黃藥師出奇的耐心解釋着,並未動怒將楊康丟出門外。

“這……”楊康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是好,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咬牙道:“晚輩想要娶阿茹爲妻,請黃前輩成全!”說着他“撲通”一聲竟跪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一般不輕易跪人。如今楊康這般做法可見是鐵了心的要娶阿茹爲妻。

“哼!”黃藥師怒道:“真是不知好歹!”說着他舉起手就想向楊康打去。

“爹爹,不要!”阿茹急忙攔在楊康面前,焦急道:“爹爹,女兒求你了,不要傷害他!”

“哼!”黃藥師對着自己的小女兒自然下不了手,手揚了揚,還是放了下來。正當阿茹以爲沒事了鬆了口氣時,黃藥師出其不意的點中了阿茹和楊康的穴道。阿茹和楊康兩人頓時昏睡過去。

等阿茹醒來,一切已經晚了,她已身處於桃花島中。原來黃藥師將她點倒後便帶着她和黃蓉一路趕回了桃花島,陸冠英倒沒有跟着,他還要回去準備聘禮。至於楊康……黃藥師倒沒有傷他。只是聽陸冠英寫信給黃蓉中提到過,說他醒來後發現黃藥師帶走了阿茹後便瘋了似的四處尋找。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最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麼,一下就跑的消失了。陸冠英怎麼也打聽不到他的消息,更找不到他的人影。

“呵……”阿茹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嘴角泛起了苦笑,沒想到她爹爹這次竟用了這樣的手段。這也反面證明了楊康的確得了她爹爹的欣賞,否則,她爹爹恐怕早就將他一掌打死了。

“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後,阿茹強撐着虛弱的身子站了起來。她自醒來後便患上了傷風,喝了幾副藥也不見有所好轉,反倒病情加重了幾分。身子因病變得很是虛弱,她知道自己得的是心病,光是喝些湯藥又怎能好呢?藥醫的了身,醫不了心……阿茹打開了窗戶。看着外面紛紛凋謝的桃花,心中無限悲涼。桃花,桃花……她就如這桃花一般,擺脫不了自己的命運。她能怎麼辦?那是她的爹爹,她怎麼反抗?是養了她十五年的爹爹,十五年無微不至的照顧,她該怎麼反抗?無論怎樣的反抗都會傷了她爹爹的心,她又怎能忍心?

“阿茹。”黃蓉端着湯藥推門而入,看到阿茹站在窗口忙道:“你怎麼起身了?快躺牀上,身子還沒好呢!”說着她扶着阿茹就把她送到牀上,蓋好了被子。

“我沒事,蓉兒。”阿茹虛弱道,頭上卻冒出了密密的細汗。

黃蓉忙拿出手帕爲她擦拭着,關切的責備道:“還說沒事,頭上都冒細汗了!”

“真的無事。”阿茹輕聲道:“蓉兒,最近島上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什麼。”蓉兒想了想答道:“對了,爹爹將《九陰真經》弄到手了。”

“是嗎?”阿茹笑了笑,道:“爹爹可算完成他的心願了。”

“但是……”黃蓉有些不解道:“爹爹竟然只是隨意的看了看,就拿去在母親的墳前燒掉了。”說着黃蓉很是惋惜道:“可惜了那麼上層的武功,就此絕跡江湖了。”

“爹爹有自己的想法。”阿茹淡然的笑了下,如是說道。已經有了《九陽真經》的爹爹又怎會再像當初那樣在乎《九陰真經》?更何況爹爹對《九陰真經》甚是厭惡,早就打算將這本秘籍燒燬在母親的墳前以慰她在天之靈了,爹爹這般做派也並不稀奇。只是不知周伯通怎樣了,丟了秘籍,他此時又是何種心態呢?只是他怎樣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如今的她,連自己的事都解決不了,又有什麼閒功夫去管他人。

“也是,爹爹的想法是想不通的。”黃蓉贊同的說着,將湯藥端到阿茹跟前道:“阿茹,趁熱將這碗藥喝了吧。爹爹改了一下藥方,不怎麼苦的。”

阿茹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美麗。渾身上下帶着一種柔弱的氣息,病態的美更令人着迷。她虛弱的開口道:“喝不喝又有什麼關係,總歸是沒用的。”說着她眼神迷離的轉向窗外,喃喃道:“不知道媽媽在那裡好不好。”

“說什麼胡話呢!”黃蓉道:“快喝,喝了病就好了。”說着將藥塞在阿茹手中。阿茹拗不過她,只得一股腦的喝了下去。

黃蓉看她這般模樣,心中也是萬分難受。畢竟是一母同胞,姐妹情深。阿茹的心思她也明白,弄到這步田她也很是難過。黃蓉不由的開口勸慰道:“阿茹,你這又是何苦?何不養好了身子和爹爹說清楚,就說你認定了楊康,爹爹總是無法的。”

阿茹聽她這麼說,苦笑了下。道:“蓉兒,你不懂……”她轉頭看着窗外的桃花道:“爹爹養育了我們十五年。這十五年來他細心照料着我們,點點滴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十五年的養育之恩尚且不知該如何報答,又怎能爲了楊康去忤逆他?我做不到……”阿茹轉過頭看着黃蓉道:“蓉兒,每當我想反抗的時候都會看到他兩邊變的蒼白的髮髻,想好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本來她再怎麼生病身子也不至於弱到這般地步,只是阿茹不願將心底的話說出口,什麼都放在心底,自然也就病的不輕了。

黃蓉聽了阿茹的話也是低頭不語,嘆了口氣。收拾了東西后才道:“阿茹,你好生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恩。”阿茹微微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眼。

黃蓉出去後,黃藥師的身影從窗戶口顯現出來。他隔着窗戶看了看阿茹,良久,無聲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黃藥師離開後並未去別的地方,而是來到馮衡的墳前。靜靜的待了會兒,舉起玉簫吹了起來。簫聲很是淒涼,寂寞,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磅礴氣勢。一曲完畢,他嘆了口氣,道:“阿衡,我是不是錯了?”回答他的只有寂靜。黃藥師又待了會兒,轉身回到了書房。當晚,書房裡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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