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后在說話時,臉上揚溢着一抹說不出來的風光笑容,手緩緩搭落在魏公公手背上,一搖一擺的走入玄王府內。
墨玄冶的臉色難看的簡直能滴出墨來。
這就是他那麼討厭墨玄鈺的原因。
初次在離城見到墨玄鈺的時候,他就對墨玄鈺很是排斥,雖然那時候的墨玄鈺並不曾踏入過京周城,他卻能能從墨玄鈺的身上感應到一股屬於王者的威儀,這種氣質令他很不舒服。
今日,他成爲了他的帝君,而他,卻依然拿墨玄鈺絲毫辦法都無。
只因,墨玄鈺手裡三十萬鈺麒軍壓在他頭頂,這也是墨玄冶急於操練新軍的原因,皇家有了一支像鈺麒軍那樣出色的軍隊,那他又何需畏懼墨玄鈺。
他望着廖太后離去的身影,眼底閃爍着極力強忍着的暴怒,低喝了一聲:“回宮。”
廖太后踏入玄王府後,並沒有看到雲卿塵,青衣還是讓她在大廳等,至於等到什麼時候,青衣並沒有給出任何時間。
無恨先離開了正廳,青衣守在大廳門外,府裡的婢女送入了一碟碟好吃的點心招待廖太后。
起初,廖太后看到這樣的待遇,心情還是舒朗了些,但是,當她坐在這兒等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時候,廖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廖太后對着魏公公使了一個眼色,魏公公立刻轉身走出了大廳。
青衣望着魏公公離去的背影,並沒有阻止他走。
可是不出一刻鐘,魏公公便火急火撩的趕回大廳,在廖太后身前憤憤的說:“太后,那玄王妃與玄王在自個的儀閣裡對弈,根本不將太后放在眼裡,奴才看,他們根本就不準備來見太后。”
廖太后猛然擡手往桌面重重一拍:“你說什麼?”
“奴才親眼所見。”魏公公低着頭,恭敬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惱意,是在爲廖太后抱不平。
廖太后聽聞此話的時候,哪裡還坐得下去,她站起身,看向守在大廳外頭的青衣,眉頭一蹙,聲音硬邦邦的喚了一聲:“你給哀家過來。”
青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名沒姓,鬼知道她在叫誰呢?
魏公公快步的衝向了青衣,沒好氣的喚道:“太后在叫你呢,你耳朵聾了嗎?”
青衣擡頭,一臉迷茫:“太后在叫我。”
“對,在叫你,你還不速速去見太后。”魏公公橫眉豎眼的吼出聲來。
青衣趕緊轉身,快步的走入了大廳,一臉恭敬的問:“太后,你有何事要吩咐?”
“玄王妃準備讓哀家等到什麼時候。”廖太后隱忍着心中的怒意問。
青衣低着頭,回頭:“王妃身體不適,恐怕要讓太后……”
“少拿身體不適來糊弄哀家,哀家會不知道她在跟玄王對弈,你速速引路,帶哀家去儀閣見玄王妃,哀家有事要與玄王妃商議。”廖太后強勢的命令,說話間,雙腿已經邁開,走出了大廳。
青衣轉身,看了看廖太后的背影,沒有阻止廖太后和廖太后身邊的一羣狗奴才,便任由着廖太后前往儀閣。
這是他們家王妃事先交待的,若是太后的人或者太后要到儀閣,不需要攔着。
而廖太后在踏入儀閣的時候,果然看到紫盈花羣中,一對俊美華麗的男女,坐在了白茸茸的毛毯上對弈。
一直稱身體不適的玄王妃,此刻面色紅潤,明眸有神,哪裡像個身體不適,有病之人。
雖然廖太后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不過是玄王與玄王妃在找藉口拒絕見她,可當她真的看到這副畫面的時候,還是氣血直衝到了腦門,氣的她差點跳腳。
廖太后氣沖沖的走到了他們面前,一腳便將放落在毛毯上的小桌子踢翻。
擺放在桌面上的棋子“嘩啦”一聲的倒在地裡,旁邊的紫盈花被壓倒了一小片。
此時雲卿塵手裡還舉着一顆棋子,只是棋局卻被廖太后一腳給踢毀了。
墨玄鈺語氣幽涼的問:“王妃,棋局被毀了,怎麼辦?”
雲卿塵緩緩放落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輕描淡寫的掃過廖太后:“無趣。”
廖太后火冒三丈高:“雲卿塵,你當哀家是什麼,不將哀家放在眼裡,哀家有一百個理由讓你死一百次。”
墨玄鈺也在這時站起身,耐着性子盯着面前的廖太后看,就想看看他的王妃下一步準備怎麼做。
雲卿塵卻走到了墨玄鈺的身旁,抱着墨玄鈺的胳膊,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太后找我,不是爲了讓我死,我知道,你是爲了免稅、百萬扶貧款而來的。”
雲卿塵一句話,就把廖太后的火給熄了。
如果雲卿塵立刻給她扶貧款,她想她不介意將之前的恩怨一筆勾消,還能讓他們留在京周城。
雲卿塵示意她坐下來談。
廖太后心中頓時燃起了一抹希望,便坐在了雲卿塵方纔所坐的那個位置,臉色微微有所好轉,道:“外面的風頭,想必你們二人已知曉,你們只要拿出三百萬兩金錠,哀家會說服皇上,讓你們留在京周城,日後便在京周城定居也行,況且,哀家此次來,也是有事要與你們商議,皇上準備向各地諸王索要高價稅收,如若你們先將這筆資金給哀家,哀家會讓羣臣反對此事。”
她先將那一筆資金撈到手,將眼前的困難解決了再說,到時候,皇上那兒再向他們索要高價稅,各位諸王難道敢抗旨不成。
雲卿塵心中暗呵,外頭的老百姓們已經鬧成了這樣子,太后怎麼還有自信跟他們談條件,何況,他們留不留在京周城,都已不重要了。
“太后,你是沒明白一件事情。”雲卿塵開門見山的說:“我纔是下棋的人。”
廖太后臉色瞬息間又變了:“雲卿塵,哀家不說免稅十年、用百萬兩金錠扶困的事,是你們倆捅出來了,就已經對你們仁慈,你還敢在哀家面前叫板,哀家現在是在命令你們二人,速速提取百萬金錠,扶貧!”
雲卿塵呵呵的笑了一聲,一字一句的輕吐:“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