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住了十八年?”楚莫離問,江鶯歌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楚莫離也不催,看看有些寒酸的佈置,江鶯歌曾經,到底是怎麼過的。
“王爺。”江鶯歌突然開口了。楚莫離沒有想到江鶯歌居然會叫自己,回頭,一雙冷眸,看着江鶯歌,江鶯歌沒有看他,低頭似乎在看自己曾經用過的東西。楚莫離覺得,這聲王爺,竟然是這樣的冷漠。
楚莫離爲什麼回來江府?難道真的,只是心血來潮?怕楚莫離自己都不知道。江鶯歌猶豫片刻,對楚莫離道:“若是王爺覺得臣妾礙眼,其實……可以就當臣妾從未出現過。”江鶯歌這樣說,雖然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心,卻痛得難以自已,若是當初她真的吊死在屋外那顆梨樹上,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楚莫離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看着這個女人。
“其實,我本來不願意嫁給你,也曾想要一死了之,但最後我卻願意爲你拿性命搏那一朵鳳涼花。真是奇怪,原來人心,就是這樣隨着環境變化而變化的,只是……”江鶯歌擡頭看着楚莫離,但是當看到楚莫離看着自己的眼眸,心,不自主的悸動更深。
因爲那雙眼睛,江鶯歌不知道該拿什麼形容,只是覺得這雙眼睛裡,應該包含着愛的吧。
是在哀嘆什麼嗎?
江鶯歌看着楚莫離,楚莫離亦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江鶯歌動動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曾想,一死了之?”楚莫離咀嚼着這幾句話,江鶯歌看着楚莫離,準備點頭,但是卻被楚莫離狠狠攬進懷裡,春雨見狀,悄悄退出去。
“江鶯歌,若是你現在還敢想着一死了之,本王,絕對不會放過你。”江鶯歌聽完,不禁笑,卻笑得眼淚潸潸而下,她死了,他還怎麼不放過她?
只是這霸道偏執的話,讓江鶯歌原本築起的心牆,瞬間土崩瓦解,她果然,放不下這個男人!女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會受傷,偏偏飛蛾撲火,不知悔改。
江鶯歌與楚莫離回了王府,剛剛進門就看到了柳輕絮,江鶯歌原本帶笑的臉迅速收斂,不自覺的與楚莫離隔開了些距離,楚莫離感覺到,卻沒有其他動作,任由江鶯歌離開自己。
柳輕絮迎了上來,其實,柳輕絮在門口出現並非巧合,而是刻意在這裡等着楚莫離回來。
“王爺,你回來了?”親暱又隨意,江鶯歌垂下頭,黯然傷神。當沒有看見,然後迅速的離開現場,那逃也似的背影,楚莫離看的清楚。
她差點忘了,楚莫離已經有了側妃!
不過側妃找上門,江鶯歌倒是意外了,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正妃給側妃下馬威纔會,但沒想到,居然是側妃來給正妃立威來了。
江鶯歌本來想,眼不見爲盡,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彼此各過各的,反正也沒有太多交集,王府這麼大,難道還能天天見面不成?但是江鶯歌終歸想的太天真,她會這樣想,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這麼想。
“姐姐。”柳輕絮進門來,居然還行了一禮,江鶯歌看着她,眉頭緊皺,不吭聲。
“姐姐這是不準備理妹妹嗎?”
“妹妹?”沒想到江鶯歌嗤笑一聲,終於擡頭看着柳輕絮。“按年齡來說,柳側妃該比我大才對。”柳輕絮一聽,眸中一閃,面上居然是動也未動,看着江鶯歌道:“王妃比妹妹先過門,身份是原配正妻,妹妹叫一聲姐姐是應該的。”但心中暗想,總有一天,她定然會要奪回她擁有的一切。
江鶯歌沒想到柳輕絮居然這樣隨意的就說出這些話來,當即佩服這個女人來,要多深的城府和多少的人情世故,才能做到如此。
“是嗎?那還真是委屈柳側妃了。”江鶯歌看着柳輕絮道。
“你我同侍奉王爺,這尊卑順序當然要清楚,王爺在乎誰,你我誰也預料不到。”柳輕絮說得含蓄,還帶着些嬌羞,江鶯歌看着柳輕絮樣子,果然,要開始了嗎?這麼多日,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她這來示威了是嗎?
“柳側妃說的是。”江鶯歌特意將柳側妃三個字咬的極重,柳輕絮也不惱,看看江鶯歌房裡的擺設。
“這琉舍果然是王妃住的地方,這擺設都不一樣。不過,雖然紫竹閣沒有姐姐的宅子漂亮,但是,只要有王爺在,也無所謂的。”似乎在說些家常話,但是話裡的炫耀成分,赤裸裸呈現在江鶯歌面前,江鶯歌哪裡是柳輕絮的對手。面上表情有了裂縫,柳輕絮看着,心下冷笑。
“姐姐怎麼了?若是姐姐一個人吃飯無趣,妹妹倒是可以與王爺說說讓妹妹來與我們一同用膳。”
江鶯歌聽完,更加難受。“離開這裡。”江鶯歌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姐姐別這樣,妹妹也是好心。”柳輕絮關心道。
江鶯歌知道,柳輕絮是來給自己示威的,本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此時誰若是先動氣,誰就輸了。
可是江鶯歌怎麼忍得了?
“王妃說話,難道你聽不明白?”話剛說完,又想起楚莫離曾經說過,不要在這個女人面前擺架子,因爲她不配!
可那又如何?至少,她現在是王妃……除非,楚莫離你休了我!
柳輕絮一見江鶯歌動氣,沒有繼續說下去,安靜的行了一禮,然後離開。轉身,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江鶯歌,你是爭不過我的,因爲我與楚莫離,自小認識到現在,你以爲只因爲你運氣好,就會有所改變嗎?那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她爲楚莫離,又何嘗不是付出過的!
江鶯歌氣得坐在凳子上,胸口起伏,直氣得呼吸都困難起來。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平靜下來,一定要,她不該爲這個女人動怒,傷了自己身體。可心痛的難以自已!她在痛什麼?她在難受什麼!她憑什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