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就這麼寵(甜)
童雪霜看着男人臉上突然揚起的冷笑,更是無辜的眨眨眼,張着小嘴乖巧的吃着男人喂到嘴裡的食物,小手放在膝蓋上,一副乖寶寶模樣。
“好吃嗎?”又是一口稀粥喂進小嘴裡,男人邊問道,他現在很喜歡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他喜歡爲她做一切事情,這樣讓他特別的有存在感。
童雪霜又眨眨眼,不語,只笑,冥墨烈寵溺的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點點殘渣,然後直接放到嘴裡舔吸乾淨,目光帶着曖昧的睨視着她。
童雪霜直接鬧了個大紅臉,嬌嗔的瞪着他:“相公,粥還有很多的。”
冥墨烈望着她,邪魅的笑,將她攬得更緊,低着頭兩人脣貼脣的道:“我就喜歡吃雪兒脣上的,美味。”美味兩字,若有所指。
“真的?”
“真的。”冥墨烈肯定的點點頭。
童雪霜突然笑起來,從他面前端過碗,含了一大口,轉頭,對上男人莫名的視線,傾身吻上男人脣,將嘴裡的粥一點點的哺給他。
冥墨烈沒想到她會突然有這樣一個舉動,隨記一笑,眼神一暗,環在她腰上的手瞬間收緊,一點也不放過機會的加深了這個吻。
因爲四婢還未恢復,童雪霜命令她們好生休養,現在伺候在一邊的是昨日裡的幾個小丫鬟,見到這樣的場面立馬紅了臉,不自在的撇開視線,可是眼神卻會不自覺的斜過去。
童雪霜很敏感的感覺到她們的視線,看過去,四人連忙撇開了臉,絞着身前的衣服手足無措。
“下去!”冥墨烈突然道,視線雖未看過去,但聲音冷氣十足,很不高興她們將懷中人兒的視線引開了。
四個小丫鬟被他冰冷的聲線嚇了一跳,低着頭,也不敢多看了,趕緊退了出去。
冥墨烈低頭,有些鬱悶的看着懷裡的小人兒:“雪兒,別人比我還好看嗎?”在和他親密的時候,竟然還有空去關注別人,這讓冥墨烈鬱結的同時,還有些挫敗。
“沒有,相公最好看。”童雪霜立馬道,仰着頭,嘟脣吻着男人的下巴,心情極好的說:“在雪兒心裡,相公永遠最好看。”
“真的?”挑眉,男人有些得意。
“真的。”這回換童雪霜肯定的點點頭了。
冥墨烈圓滿了,將小人兒環進臂彎中,兩人幾乎黏糊成一個,一頓早膳直吃到食物都帶涼了才結束。
吃完早膳,按着童雪霜的習慣是要在花園裡歇一會的,但是今日冥墨烈還有事情處理,冥墨烈不肯放開她,兩人就一起去了書房,一到書房,童雪霜就開始嘀咕的念:“昨日相公將雪兒關在門外了,關在門外了,不讓雪兒進去……”
一遍遍的念,跟唸經一樣。
冥墨烈好笑的看着她鼓着的小臉,直求饒,將人抱進懷裡寵溺道:“那要不今日雪兒在裡面,也關相公一次?”
童雪霜立刻搖頭,伸手環住男人的脖子,皺眉道:“不要,不和相公分開了。”
冥墨烈聞言,看着她的眼神柔的幾乎能滴出水來,抱着她心中無限的嘆息,這樣美好的日子他以前真的是想都不敢想,一低頭,她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一伸手,就能將她任意的攬入懷中。
如果現在是夢,那麼請永遠不要讓他醒來。
冥墨烈還有文書需要處理,童雪霜就坐在一邊看書,是冥墨烈按照她以往的喜好拿來的書,童雪霜看了會就蹙了眉頭,她雖然不覺得自己過目不忘,但是很明顯這些書籍她是看過了的,可是她又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看過。
不過相公說了,想不起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將書放置一邊,她歪着頭開始打量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來,冥墨烈聞聲看過來,疑惑的看着她。
童雪霜也未有心情看書了,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他身前,窩進他的懷裡,冥墨烈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兩人一起看着文書,看了一會,她又覺得無趣,在他懷裡拱來拱去。
“不好玩?”他放下文書,低着頭問她。
“嗯。”童雪霜點點頭,癟着嘴,在他懷裡又動了動,望向外面射進來的光線,心思轉了轉,道:“相公,你在這裡辦公,我先出去下。”說完,就要從他懷裡起身。
冥墨烈不捨,環在她腰上的手不肯鬆,低首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裡:“雪兒要去哪裡,在這裡陪我不好嗎?”
現在他是一刻也不想她離開他身邊,在他心裡總覺得這是他偷來的幸福,他要更加的珍惜。
熱熱的氣息呼在脖子上,童雪霜顫慄了一下,縮了縮脖子,小臉忍不住泛紅,轉頭看向男人,誰知一回頭就被男人吻住了。
纏綿的吻難捨難分,直到小人兒呼吸都不穩了,男人才戀戀不捨的結束,看着她緋紅的小臉,溼潤的眸子,忍不住又啄啄她的小鼻子,才寵溺的道:“去吧,在府裡轉轉就好,不要出府。”
“嗯。”童雪霜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男人爲何這樣囑咐,不過反應她出去也無事,所以答應了也無妨。
從男人懷裡下來,童雪霜整了整自己的衣裳,緩緩往外走去,冥墨烈目送着她離開後,才繼續低頭看着手中的文書,只希望快些處理這些事情能夠去陪她。
往日裡,童雪霜的生活作息很大一部分都是四婢在安排,她似乎也習慣了,都是按部就班,可是今日四婢不在,她倒是不想去花園裡曬太陽了,就一個人在府裡隨意的走起來。
身邊的丫鬟個個皆是生面孔,像是換了一批人一樣。
童雪霜眼中劃過些許的詫異,只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這府裡的一切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熟悉是因爲她能感覺到這個府裡換了一批人,陌生是因爲她能感覺的到,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稍微想多一點,頭就開始疼。
無奈的扶着泛疼的腦袋坐在一邊的迴廊上,細汗開始往外滲,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放空心思,過了許久人才開始舒服一些。
清風徐來,香氣撲鼻,她睜開眼睛,看着走廊邊上的幾棵桃花樹。
她順着香味起身,走到那桃花樹下,盤腿坐下來,翩翩垂落的花瓣如雨,散在四處,也落滿了全身,她在樹下開始昏昏欲睡。
雪兒,雪兒……
呼喚。
誰在呼喚她?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前方,看到兩抹身影站在樹下,看不到容貌,卻隱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說,結髮夫妻,恩愛兩不疑。
結髮夫妻,恩愛兩不疑。
她默默的呢喃着,心中有種淡淡疼,撐着身下的土地想要站起來上前看看他們,可是兩人倏然轉了頭,兩張看不清面貌的臉,只有猩紅的顏色,駭然湊到了她身前。
呼!
大口的喘氣。
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看到眼前一張佈滿擔憂的臉,她怔愣了一會,才伸手攬住身前的男人,急促的呼吸着喚:“相公……”
冥墨烈將她從地上摟到懷中,撥開她面上的溼發,心疼的道:“怎麼了?怎麼出這麼多汗。”
童雪霜搖搖頭,捂着胸口,只覺得那裡跳的極快,她用額頭蹭蹭他的側臉,軟軟的道:“沒有,只是做了個噩夢。”
“什麼噩夢?”
“就是……”話說到一半,她又倏然停住了,蹙起了眉頭,她剛剛明明還記得那個夢的,不明白怎麼一說起來又突然忘記了?
用手指揉了揉額頭,男人抓住她的手親親,低頭安撫道:“想不起就不要想了,現在先回房沐浴一下?”
“嗯。”童雪霜順從的點點頭,閉上眼睛,覺得這一個夢耗費了她很多精力,她說不清心中的感覺,只覺得四周埋伏了很多東西,好像就在等着某一刻破土而出,殺她個措手不及,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很不安,也很不舒服,只有在這個男人的懷裡時,她的那些不安纔會消散。
這也是爲什麼她那麼喜歡粘着他,也只願靠近他的原因,她覺得他是她唯一的救命草。
抱着懷裡虛弱的小人兒回到雙翼苑,冥墨烈喚人打來沐浴水,四婢不能伺候,臨時叫了兩個小丫鬟進去,自己則是在偏門外等着。
坐在椅子上,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帶着某中無法言明的痛苦。
想到剛剛自己所見到的場景,他的心就忍不住開始痛苦起來,他辦完公順着下人的指路找到她,卻看到她躺在一片盛開的桃花下,桃花豔麗非凡,她的臉卻慘白如紙,痛楚令她那張小臉都扭曲了,細汗佈滿了整個額頭,順着她的側臉往下滑落。
而她的呼吸很急促,眉頭蹙的很緊,嘴裡不時的呢喃着一句話,結髮夫妻,恩愛兩不疑!
結髮夫妻,恩愛兩不疑。
這句話他從未說過,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她說的是和塵在一起時說過的話吧。
想到這裡,他就不住的想,原來他們曾經還許下過這樣的承諾。
那麼,在她的記憶裡,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塵的一個替身?
替身。
呵呵。
他曾經天真的以爲他可以不計較這麼多,只要能陪在她的身邊,就算只當一個替身也甘願,可是……當真的發現她面對着他,記憶中殘留的卻是別人時,他還是會那麼的嫉妒,嫉妒到整顆心都疼了……
門外的小丫鬟進門給童雪霜添完熱水後又出來了,順着她的要求只留下一個在裡面伺候她,小丫鬟還只有十六的年紀,喚蔣秀蘭,亭亭玉立不說,卻也是該有的都有了。
因爲從小自負美貌,進府前她就是存着某些心思的,以前她鄰居的小女兒,就是做了大官的妾室,從此錦衣玉食,在鄰里間賺足了面子,她自認爲自己比她還漂亮,更應該過的更好,所以在雙翼王府招人時,她就進來了,不說做側室正室,但是堂堂一個王爺的妾室也已經夠她風光了。
尤其是這幾日見過冥墨烈對童雪霜的寵溺後,那顆少女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要說這府裡有幾個沒對主子存在着妄想的,只是因爲平日裡無法近身伺候,又自認爲長的也不算傾國傾城,誰敢去做這沒底的事情,自是就本分了下來。
蔣秀蘭在一干丫鬟中算是頂漂亮的,即使穿着奴婢的衣裳,也擋不住那份少女的嬌俏蓬勃,和童雪霜渾然天成的嬌媚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她倒是也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沒有童雪霜漂亮,她也沒想和童雪霜一爭高下,只是想能夠撈個小妾做做,是男人嘛,都是貪心的,就是她爹窮成那樣,都還娶了一房妾室,更何況是冥墨烈這樣的王爺。
只是她來府上也有幾日了,卻一直都不能近身伺候兩人,更是連那雙翼苑都沒有進過,心裡正喪氣着,不想,那四婢竟然就受傷了,一夜管家轉而指派她們四人來伺候。
爲此,她暗暗高興了好久,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在四婢伺候前抓住這樣的機會。
而今日,此時,在她眼中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她放下手上的木盆,轉身進偏殿收拾了一下自己,同時去廚房端來早就準備好的甜點,緩步款款的走近男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喚道:“王爺,小姐還在沐浴,奴婢見您近日似乎很疲憊,特意做了一些銀耳蓮子湯,您要不要嚐嚐?”
少女的聲音,猶如鸚鸝般在耳邊響起,說不出的悅耳,而隨着這聲音的傳來還有一陣清甜的少女處香飄來,令沉思中的男人回了神。
他擡眸,看着眼前半伏着身子,姿態妖嬈的少女,眼中除了幽暗的冷光,別無其他。
“二夜!”在少女期待的眼神下,他冷喝出聲,連多看一眼都嫌煩,蹙着眉頭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道:“帶下去,換一批,去暗門選!”
小丫鬟錯愕,感覺到了什麼,臉色開始有些發白,但在還沒想明白前,感覺自己被人突然抓住了手臂,下一秒人就被拖着出了雙翼苑,真的是連什麼情況都沒有明白,就被這樣直接丟出了雙翼王府。
童雪霜沐浴完後,那伺候她的小丫鬟連同這一批一起來的十來個丫鬟,全部直接被強行譴出了府。
彼此,童雪霜正和冥墨烈坐在花園裡的軟榻上,絞着滿頭溼漉漉的青絲。
冥墨烈以前從未做過這些事情,這還是第一次,惟恐弄疼了她,動作小心翼翼到不行,隨時都觀察着她的表情,就算見她沒露出什麼疼痛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問道:“疼嗎?”
童雪霜搖頭,上身伏在他的腿上,下身同毛毯蓋着,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男人的伺候,樣子別提多愜意了,邊眨着長長的睫毛,邊問:“相公,怎麼遣那麼多人出府?”
冥墨烈俯首,爲她擋了直射到臉上的太陽,伸手拂過她耳邊的碎髮,攏在一起,方便擦拭,嘴裡邊不甚在意的道:“沒事,這批丫鬟不太懂規矩,換一批。”
“哦。”童雪霜小幅度的點點頭,表示瞭解了,半眯着眼睛打着瞌睡。
“又想睡了?”見她閉上了眼睛,他問。
“沒有,只是似乎除了睡覺,也沒別的事情做。”她眯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道。
冥墨烈看着她淡然的表情,手下的動作一頓,半響,他才低聲伏在她耳邊問:“雪兒想不想出去踏春?”在他的印象裡,似乎女孩子都喜歡做這些事情。
“踏春?”興趣索然的砸吧砸吧嘴,童雪霜連眼也不擡:“不去。”
去踏春,還不如在家睡覺。
冥墨烈見她這麼沒有興趣,不禁笑起來,暗笑自己怎麼又忘了,懷裡這個小人兒從來就不是那些愛悲秋傷月的女子,每每看到她單純的眸子,他總是容易將這些忘記了。
他想了想,又道:“那去騎馬?”
童雪霜這次挑了挑眉,對這個到還有點興趣,在男人懷裡動了動,想要起來,男人連忙扶着她的腰,但童雪霜還未說話,身邊就突然傳來二夜的聲音:“王爺,宮裡來了人,要見您。”
冥墨烈冰眸瞬間凝結成冰,冷聲道:“不見。”
二夜低着頭,有些爲難:“王爺,是鍾將軍,還帶着大批侍衛,說是要您關於昨裡的事情,進宮當着百官的面進行對峙。”
對峙?
冥墨烈冷笑。
伸手輕輕撫順着童雪霜背上的青絲,表情慵懶,語氣卻嘲諷,帶着朦朧的寒星:“需要對峙嗎?告訴鍾將軍,要他如實說就是,本王認!她溫豐盈就是本王殺的!”
冥墨烈話一落,迴廊上就響起陣陣鼓掌聲,還有男人明朗的聲音:“王爺果然是敢做敢當!但是還是請王爺隨下官進宮一趟,當着皇上的面,滿朝文武的面將這些話再說一次。”
三人擡頭,看到鐘鳴着着一身武將鎧甲走進來,比平時更顯氣宇軒昂,在他身後跟了十來個帶刀侍衛,個個表情嚴肅。
鐘鳴一進來,視線似乎在一開始就是落在了冥墨烈身上,但是其中,在不經意間總是不時的落在他懷裡的人兒身上。
此時如此柔軟的童雪霜是他從未見過的。
一身和以往一樣的白衣,滿頭青絲隨意的披散着,小臉帶着暖暖的桃紅,煞是嬌豔,姿態懶懶,就那樣軟軟的窩在男人的懷裡,表情單純的望着他。
尤其是小臉上那抹被驕陽曬紅的紅豔,讓鐘鳴不自覺失了神。
待回過神來時,就見她已經轉身埋到了男人的懷裡。
心中一澀,說不出的難受,他強行令自己收回視線,看向擁着她的男人:“請雙王爺隨下官走一趟。”
冥墨烈還未語,被他刻意忽略的童雪霜到先說話了:“請相公去宮裡,要帶這麼多人嗎?你們這是抓人吧。”
抓人?確實是抓人,但這話侍衛們誰也不敢這麼說,現在卻被童雪霜捅破了,都有些訕訕,面上有些過不去,尤其這些話還是被一個女人捅開。
鐘鳴身後站着的一個侍衛,和其他侍衛穿着不同顏色的衣服,估計也算是首領一類的,他轉頭看着鐘鳴面無表情,就自己上前一步斥責道:“放肆,這裡哪裡是一個小女子能插嘴的!”
本來,在所有人的意識裡,不管是誰,主子說話時,女人都是插不上嘴的,現在躺在冥墨烈懷中的女人,看上去雖受寵,但是到底是沒有任何身份的,侍衛斥責一句,也是情理之中,但是這事攤在冥墨烈眼中卻不是如此了。
他寵着的人兒哪容得了別人斥責半句?
所以,幾乎是在侍衛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凌厲的掌風也揮了出去,只是在半道上被鐘鳴化解了。
“雙王爺,楊震說話是有些欠妥貼,但王爺出手也未免太過狠辣,下官認爲他還罪不至死,王爺你說呢?”鐘鳴邊說着,邊看向身後臉色略蒼白的楊震一眼,目光中含着警告。
“是,下官不會說話,還請王爺見諒。”楊震從即將死亡的震驚中回神,收到鐘鳴的眼神示意,連忙上前歉意道。
冥墨烈目光冷冽的掃了他一眼,薄脣邊露出冷笑:“既然不會說話,那就當個啞巴!”
那侍衛聞言,一震,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裡的那份殺氣,低着頭,更是不敢言語了,對冥墨烈他無疑是忌憚的,以前是因爲他的身份,如今是因爲他的狠辣。
昨日發生的一切他也在場看着,只是他不知道他爲何會那麼做,似乎隱約提到什麼人,但到底是何人他卻不知道,直到後來來了一女子,他視若珍寶抱着那女子離開……想到這裡,楊震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他擡起頭看向窩在他懷中的女人,駭然發現這個女子和昨日夜色中的女子有些相似,難道……溫貴妃是因爲這個女人才遭到那樣的下場?
一想到此處,楊震只覺得全身冒冷汗,陣陣後怕。
“看什麼?”童雪霜感覺到他的視線,擡起眸子眼神清冷的看着他,顯然這樣探究的眼神讓她覺得很不喜歡。
聞言,那邊還在和鐘鳴較量的冥墨烈也看了過來,楊震嚇得臉色青白,劇烈的搖頭,想要開口,想到冥墨烈的話,又趕緊閉着嘴巴,不敢說一句話。
童雪霜只覺得額頭冒黑線,不明白他何以嚇成這個樣子,昨日的事情她並不知道,趕到皇宮時,她的眼中也只有她的相公,兩人相遇後就直接回來了,所以發生的那些事她沒看到,自是也不明白現在這個侍衛害怕的是什麼。
無趣。
她收回視線,繼續窩在男人的懷裡,低頭玩着男人的袖口,不時撥弄着玩,絲毫不覺得這樣的場合她窩在自己相公懷裡有什麼不對勁,也好似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涌。
“王爺,請隨下官走一趟。”鐘鳴收回視線後,又道,表情再認真不過。
“不走,如何?”冥墨烈語氣淡淡的道,話語中甚至有幾分諷笑,引得童雪霜忍不住回首,臉頰卻在不經意間和他的薄脣擦過,冥墨烈噙着笑容,乾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記,像對鐘鳴說又像是對懷裡的人兒說:“本王答應了要帶雪兒出去玩,自是不能食言。”
“對。”童雪霜自作主張的把這話當成是對自己的說的,又點點頭,加強了語氣:“相公答應了雪兒,要去陪雪兒玩,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就去騎馬好了。”
“行,我們就騎馬。”冥墨烈忍不住撫弄着她白皙的小臉,寵溺道。
“王爺。”鐘鳴帶着怒氣的喊,一雙俊眸裡帶着不悅,只是不知是對他話裡的怠慢,還是對他和童雪霜之間的親密,總之,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冷聲道:“雙王爺,現在朝廷上下都知道你活活打死了溫貴妃,如若你不隨下官走這一趟,那就別怪下官用非常手段請你去!”
“相公打死了溫貴妃?”童雪霜聞言,詫異不已的看向身後的男人,只是手下動作沒有停,還在玩着他的衣領,表情和她的聲音完全不搭,很是平淡。
“嗯,是她該死。”冥墨烈道。
打死的。
童雪霜很好奇,她問:“怎麼打死的?”在她的意識裡,要活活的將一個人打死,那是很費力氣的事情。
冥墨烈沉吟了一下,才道:“用鞭子,一節節的鐵鏈鞭子。”
童雪霜皺眉,輕輕地搖起頭來,站在這裡的衆人皆以爲她是覺得太殘忍了,卻不想她皓腕一擡,小手將身下男人的手擡起來,看着那上面又開始結疤的傷,滿臉心疼的道:“不值得,直接殺了便是,幹嘛還讓自己受傷。”
衆人愕然。
冥墨烈笑,是從胸前裡發出的震動,很有感染力,他輕笑着俯首,將她摟至身前,用自己的額頭溫柔的抵着她的額頭,寵溺非常的道:“我的雪兒真是可愛。”
童雪霜聞言也高興的勾着小嘴笑,擡頭,不害羞的親上男人的嘴角。
“王爺!”一邊的鐘鳴看不下去了,再次不悅的喊到。
童雪霜雙眸驀然回冷,轉身,道:“相公說的沒錯,是她自己該死,她昨日綁了我,還任由着一個太監輕賤我,要不是被人救的快,可能現在死的就是我了,我相公爲了救我,自是要殺了她。”
“雪兒。”童雪霜一說完,他身後剛還表情溫柔的冥墨烈霎那間變了臉色,面色陰沉的叫她,昨日他見她安然無恙的歸來,又是那個男人救的,也就沒有過多的詢問細節,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樣的事。
被一個太監輕賤?想想他就想殺人,甚至還想將那個已死了的女人鞭屍!
鐘鳴聞言,亦是變了臉色,緊張的看向她。
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怒氣與心疼,童雪霜趕緊回身窩到男人的懷裡,小手圈上他的腰身,撫上他的背,小聲的安撫:“相公,雪兒沒事,你別緊張,昨日那死太監纔沒有成功了,還被嘯天撕成了兩半,雪兒很厲害的,纔不會讓別人欺負。”
“雪兒,對不起,對不起。”儘管如此,冥墨烈還是心疼不已,更是震怒不已,懷裡的寶貝他自己都捨不得……怎麼可以讓別人那般欺侮,而且還是被一個無根的太監!
他現在更是沒空搭理一邊的幾人,倏然起身抱着童雪霜就轉身離開,而他一起身,原地就落下好幾十個隱衛,顯然只要幾人一追上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鐘鳴看着兩人消失在花園裡的身影,並沒有追上去,俊眸中顯出幾分憂鬱。
如果說之前他還可以說是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單純的來抓冥墨烈進宮,那麼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是因爲溫貴妃挾持了她,並令她受到那種不可原諒侮辱,冥墨烈才活活打死了她,他在知道這一切的情況下還去抓他的話,小雪會怎麼想?
他不敢想,更不敢去抓他了,怕引起童雪霜的反感。
鐘鳴終是帶着衆侍衛無功而返。
朝廷上支持要把雙王爺問罪的百官,本是對鐘鳴去請冥墨烈這事充滿了希望,見他無功而返,皆是不解。
冥墨風倒是感覺到了些什麼,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從頭至尾,令冥墨烈變化的都是她,這麼多年,他明知道溫貴妃做了那麼多事情的情況下,都能一直隱忍着不殺她。
可是現在,一朝徹底爆發,將她活活打死,他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她了,再者,他也知道他的七弟只怕是不願意再隱藏實力了。
這些,只怕一部分也是做給他的看的,在警告他吧。
可是,就算要招惹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惡魔,他也不想放手,他已經錯過兩次,第三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就算和曾經的冥墨塵一般,用藥物囚禁也行,只要她在身邊……
這,其實可以說是一種愛,但或許用執念來形容更爲貼切。
——
午膳過後。
雙翼王府外來了一個威武大漢求見,四夜稟明冥墨烈時,童雪霜正在午睡,冥墨烈躺在一邊不睡也陪着她,聽到稟告,有些不耐的蹙起眉頭打算讓他打發了,懷裡的人兒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怎麼醒了?”他看着她,摸摸她耳邊的碎髮,親親小臉溫柔的問道。
童雪霜靠着他的胸膛搖搖晃晃的坐起來,眨眨眼,先清醒了一下,才朝門外問道:“有說叫什麼嗎?”
“那人道他叫常學峰。”門外的四夜恭敬道,因爲昨日的事情,他現在對童雪霜比對冥墨烈還要恭敬,生怕自己哪裡不小心得罪了這個女人,被扒皮!
畢竟這不是不可能的,聽說之前的四夜就是因爲得罪了她,才輪到他換上來的,而今日,那些遣出去的丫鬟只怕也是這個原因,想想,他都覺得自己該好好恭敬她。
“嗯,那請到大廳吧。”童雪霜又打了一個哈欠,才道。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應該是四夜退下去了,童雪霜轉身,窩到男人的懷裡,小臉依戀的在他臉上蹭了蹭,眯噠着眼睛似乎還不太清醒,模糊着聲音道:“相公,我們去大廳。”
冥墨烈低頭看着她不太清醒的模樣,迷迷糊糊的樣子,只覺得可愛,忍不住柔情氾濫,低下頭叼住小嘴,一番甜蜜的索取。
童雪霜嬌哼着,揚起小臉,讓男人能吻的更徹底,男人溫柔的眸子照進她的眸子裡,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冥墨烈溫柔的握着她的小下巴,這一吻,長到彷彿天長地久。
“困,晚點再去吧。”男人貼着她的耳垂,輕哄着道,言罷,又忍不住在她紅豔豔的脣瓣吻了一下,且又有即將來一次長吻得打算。
童雪霜趕緊撇開小臉,打斷男人即將而來的熱情。
冥墨烈不滿的看着她,童雪霜轉身埋着他的懷裡,脣邊勾起一抹含着冷意的弧度,道:“相公,他能幫你,我們去見他。”
既然相公能爲了她將自己推上衆人討伐風浪的頂端,她自是不能讓他有事。
冥墨烈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心甜如蜜,其實他既然敢當着所有人的面做那些事情,當然也有辦法讓自己脫身,但是現在他更想看她爲自己善後的模樣。
大廳裡。
主位上,俊美霸氣的男人無比珍惜的抱着懷裡的小人兒,墨眸深情而溫柔,寵溺的看着她,彷彿這世間萬物獨剩下她一人了。
小人兒靠在男人的懷中,雖然嬌嬌小小的一團,表情也是帶着成熟嬌媚的氣息,可站在大廳之上的另外一個男子卻覺得她是清冷漠然的,身上帶着一種除了他身邊的男子外,對外人都是冷冽的氣息,那種氣息逼人,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不自覺地畏懼他。
“草民見過雙王爺,童姑娘。”威武大漢朝兩人行禮,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中閃着某種精光。
冥墨烈看都沒看他一眼,他懷裡的童雪霜將視線投向他,用疑惑的語氣問道:“常學峰,銀子不是已經送過去了嗎?”
“是。”大漢常學峰低着頭應道,也不敢隨意的擡頭,只是用恭敬的語氣道:“昨日草民不知姑娘身份,受奸人所惑,做出了傷害姑娘的事情,請王爺責罰。”
常學峰這話落音,冥墨烈才略擡眸看向他,大漢立即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冥墨烈看着他,墨眸深邃如浩瀚汪洋,問了一句不相關的問題:“你叫常學峰?”
大漢面色變了變,緊抿着有些脫皮的嘴脣,剛張嘴準備應聲,童雪霜又道:“我們喜歡說實話的人,如果從一開始就用謊言,你現在就可以出去了。”
童雪霜知道冥墨烈定是知道些什麼纔會這麼問,所以纔有意提醒這個大漢,當然不是她好心,她只是覺着這個男人有利用價值,而這個男人估計也需要利用他們,不然也不會找到雙翼王府來,他們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果然,大漢聞言,立馬端正了身子,表情沉重,擡頭望着兩人,認真道:“我原名晉滔。”
晉滔。
聞言,冥墨烈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將懷裡的小人兒緊緊擁入懷中,滿是寵愛的道:“雪兒,你真是我的寶貝,這樣的人物都能招回來。”臉頰輕輕摩挲着她的,笑得真真開懷。
童雪霜不解,見他笑的開懷,不依的晃動着手腕,扯着他的衣襟,帶着急切的問:“相公你如此高興,是雪兒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嗎?”
男人輕點着她的俏鼻,笑呵呵的迴應道:“對,我的雪兒好厲害,做了件特別了不起的事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