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裳一連幾日都無法開口對王府裡的下人丫鬟們說起遣散一事,看着他們一張張熟悉的笑臉柳雲裳實在是不忍心對他們說她又要遠去揚州,也許這一次再也不回來了。
掙扎了良久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對王府裡的人說明一切,她收拾好了行李讓陳管家清點了府裡的錢財,現在她已經安排青丹綠珠去集結全府上下的僕人丫鬟在院內後候着。
她現在和楚原勝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越是留在京城越是不安全,她現在是時候和這些朝夕相處的人說再見了!
柳雲裳有些不捨的摸了摸牀上的錦被……她看着這間華麗的房間往日的那些記憶縈繞在心頭,這個她以前拼命想要離開的地方現在真的要走到時候竟然這麼不捨,柳雲裳怔仲了半響她還是起身走了出去,外面的丫鬟婆子都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在院子裡候着他。
“今日我要些話要對大家說……”
柳雲裳說着說着垂下了眸子她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以後一別……”
“太后駕到”
突然一道細長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柳雲裳聽到動靜不由的一怔,太后今日怎麼來了?
柳雲裳率着衆人畢恭畢敬的迎了出去,太后的鳳攆停在遠處,桂嬤嬤扶着太后走進王府,柳雲裳見了太后連忙畢恭畢敬的跪了下去說道“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
太后斜眼瞧着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柳雲裳,她並沒有放話讓她起身,她就那樣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柳雲裳,柳雲裳感覺自己膝蓋疼的厲害,胳膊也發酸了卻還是沒有聽見太后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太后才緩緩的說道“起來吧”
“謝太后”
柳雲裳恭敬的說罷強撐着地面站了起來,她的膝蓋硬生生的在疼,她悄無聲息的看了一眼太后不知道她次此前來究竟是爲何?
柳雲裳跟在太久身後來到廳堂,太后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站在一旁的柳雲裳道“怎麼你要走了?”
“……”
柳雲裳聽了太后有些語氣不善的聲音不由的瑟縮了一下,這事太后怎麼知道的?
“怎麼不說話呀!”
太后睥睨着柳雲裳不悅的說道,柳雲裳擡頭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后一眼道“民女是打算要去揚州定居”
“哼哼怎麼我孫子走了還不到一年你就不認我這個皇祖母了”
太后聽着柳雲裳的自稱爲民女而不是孫媳不僅冷笑了一聲道,柳雲裳知道太后此次前來絕非善事,她謹慎的應道“正是因爲三王爺去了雲裳纔不敢高攀太后爲皇祖母”
“你倒是謹慎”
太后打量了一眼柳雲裳見她身材婀娜多姿,面容如花似玉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是她的孫兒福薄之前被迫娶了京城醜女現在她變的這麼好看了他卻走了,想到此處太后不由的嘆了口氣“唉……”
柳雲裳聽到太后的嘆息知道她肯定此刻想起了楚原勝才發出感嘆!
“我可憐的勝兒啊好生的命苦啊”
太后一想到楚原勝就不由的潸然淚下,一旁的桂嬤嬤連忙爲太后擦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寬慰道“太后節哀啊”
“哀家這個孫子……他的命怎麼這麼哭啊,八歲沒了娘自此變的癡傻起來,好不容易成家了就那麼年紀輕輕的去了”
“太后”
桂嬤嬤看着潸然淚下,悲痛欲絕的太后也忍不住跟着掉起了眼淚,柳雲裳看着這個白髮蒼顏的老人痛心疾首的樣子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告知她卻是無能爲力,這件事牽扯的不僅僅是一條人名,她怎敢把楚原勝沒死這件事告訴她,但看着她那麼傷心的哭泣柳雲裳還是不忍心,她不僅也掉起了眼淚哽咽道說道“我這幾日老是夢見他,他好端端的不呆也不傻,他說他現在生活的很好,他喜歡去西北騎馬也喜歡揚州的風景,喜歡看汪洋的大海卻又不喜歡坐船……”
“……”
太后聽了柳雲裳的話身子一頓她眼眶裡含着淚水擡頭看向柳雲裳她嘴脣哆嗦的問道“你說什麼?”
“……”
柳雲裳看着太后的反應也不由得怔了一下,難道她的話讓太后發現了什麼端倪嗎?
“你夢見他了,他還說什麼了!”
太后看着柳雲裳淚眼婆娑的說道。
“……”
柳雲裳心裡有些謹慎她看着太后只是搖了搖頭道“記不得那麼多了”
“是啊哀家的孫子最喜歡騎馬了,你是沒見過他騎馬的模樣,那年他才六歲皇帝帶着他去圍場狩獵他騎着一匹小馬跑的飛快……”
太后回憶起楚原勝兒時的往事不由的破涕爲笑道。
“……”
柳雲裳看着眼前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老者也不由的心酸,若是日後楚原勝帶兵攻打京城之時太后會如何作想,死去復生的孫兒?還是舉兵造反的賊寇?
她是該喜還是該悲!
想到此處柳雲裳也不敢再想下去了,也許楚原勝的活着對着太后來說更是痛苦,往日的愛孫竟然成爲了起兵造反的逆賊!
楚原勝他該如何面對她?
“看來他還是和你親一些居然還會給你託個夢”
太后看着柳雲裳突然笑了一聲說道。
“……“
“雲裳也想出去走走,去他說過的西北騎馬去揚州看看風景,京城富貴但對於我來說這裡的一切都太過沉重了”
柳雲裳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太后對她的誤會和偏見,太后看着柳雲裳只是嘆了口氣道“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
柳雲裳聽了太后的話淚如斷線了一般一顆接着一顆的掉落,她知道太后前來定是收到了風聲知道她要離開京城了,在她對她是印象裡肯定以爲她要脫離了京城沒了束縛就可以爲所欲爲,私會外男!
“哀家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去了的人自是去了活着的人也該好好道生活”
太后看着柳雲裳面色悲傷哭的沉重便勸慰着她道。
“……”
柳雲裳擦了一把眼淚說道“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呢!雲裳也希望太后能保重鳳體,我們都要好好的因爲王爺也許就向從前一樣呆在那個角落裡看着我們呢”
柳雲裳看着太后突然粲然笑了一下,那笑容裡透露出幾分的失落來,讓人看了不僅更加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