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堪比生化危機那樣的恐怖非人類任務,估計這輩子都遇不到一次,只能說鵬程是個“福”將,一來就讓龍組正副教官以及十一個隊長這輩子沒有遺憾了。
見卯兔將情緒調整過來,鵬程向她示意了一下,讓她把相片遞過來。
卯兔裝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猶豫的道:“還是不要了吧?如果你瘋了,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呀。”
鵬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趕緊給我!然後你去安排一下,否則出事了可算你的!”
卯兔聞言頓時眼睛一瞪,齜牙咧嘴的道:“你又支使我!”
“快點兒吧,要不一會兒他跑沒影了就。”鵬程向卯兔伸出了手。
卯兔哼了一聲,將手中的相片甩給鵬程,然後就大步向會議室外走去。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轉頭對鵬程道:“最好別讓她看。”說着,卯兔指了指雲夢潔,然後出了會議室。
其實不用卯兔指鵬程也知道她說的是誰,畢竟除了卯兔以外就剩三個人了,而付雨茴昏迷,那肯定就是雲夢潔了。
見卯兔臉色認真不似作假,尤其是再想到瘋了的張叔,鵬程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停下了將相片翻過來的動作,對他身邊正眼巴巴等着的雲夢潔說道:“你也聽見了吧?少兒不宜,所以就不給你看了。”
雲夢潔嘟了嘟嘴,卻也沒有堅持,甚至主動離鵬程遠了一點,將頭轉向一邊,因爲她知道,鵬程是對她好。剛纔張叔瘋狂的樣子她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儘管好奇,但她卻也知道好奇是可以害死貓的。
看着聽話的雲夢潔,鵬程微微一笑,然後將手中的相片轉了過來。
在看見相片上的內容時,鵬程和張叔的第一反應幾乎相同,都是瞳孔緊緊收縮,因爲相片的內容,對人的視覺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相片中,一個女人趴在黑褐色的地面上,她的後腦塌了下去,鮮血流了一地,可能是因爲發現的晚,血液已經凝結,和黑褐色的地面不分彼此。
而在女人的旁邊,則放着一塊沾滿了鮮血的板磚,其上的血液也是黑褐色。
板磚似乎是被人在慌亂中丟下的,板磚的中間已經摔出了一道裂縫,好像已經成爲了兩半。
讓鵬程瞳孔收縮的,不是板磚,也不是女人後腦的傷口,而是她腦袋旁邊的一行半歪歪扭扭的字,一行半的血書!而用來書寫的“筆”,更是讓鵬程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是用自己的右手食指,硬生生的在黑褐色的地面上留下她對張叔的歉意和留戀,相片上,女人的右手食指已經皮開肉綻,甚至露出了白色的指骨!
鵬程不知道在她後腦遭受重擊後,到底是多深沉的愛意和不捨,才支撐着她忍受着極端的痛苦和昏厥的可能,用手指書寫下了一行半的遺言,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痕跡。
如果當初選擇了你
結局是不是
簡簡單單的十三個字,卻彷彿帶着某種魔力,讓人感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悲涼和心酸。十三個血字,承載着她對這世界的眷戀以及對當初的懊悔。
這張相片就算是和付春芳沒有絲毫關係的普通人看見都能感到震撼,更何況是張叔。
不過鵬程不知道的是,張叔之所以會瘋,是因爲在十九年前,他和付春芳結婚的那一天,付春芳曾對他說出一句話:“如果當初選擇了你,結局會是怎樣?”
當時他沉默,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同時他也感覺付春芳很做作,事情都已經發生,你現在感概還有什麼作用?當初你想什麼了?
在這時他心中已經有了最初的怨恨,這也爲付春芳的死埋下了因。
而後知道付春芳懷的孩子不是他的,讓他心中怨恨的種子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同時鵬程更加不知道的是,在付春芳生下付雨茴不久,高富帥來找付春芳的時候,付春芳是想要張叔陪着她一起去的,因爲她不想張叔誤會。
不過她得到的,卻是一聲不屑的冷笑。
她苦笑,心中卻不怨他,因爲這都是她犯下的錯誤,她對不起他,這需要她用一生來償還。
然而兩人都沒有想到,此次一別,卻是永別。
張叔恨了付春芳十九年,也毆打了她女兒十幾年的光陰,現在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讓他如何不瘋?
從此以後。
光明村附近多了一個瘋子。
穿着破爛的衣服,蓬頭垢面,逢人便問:“如果當初我跟她去了,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