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不相信的,不是付春芳被高富帥殺死,而是不相信付春芳會爲了他拒絕了那個高富帥,這才被殺死的。
“不相信麼?”卯兔冷笑一聲,一張紙突然飛出,然後穩穩的停在張叔的面前,甚至連方向都沒有錯,張叔一低頭就可以看見。
“這是驗屍報告?”張叔愣愣的道。
“準確的說,這是十九年前的驗屍報告,把它看完!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給你看!”卯兔看着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神情的張叔,沉聲喝道。
儘管身體疼痛難忍,但聽見卯兔的聲音,張叔還是低下頭,仔細的閱讀了起來,他可是還記得最初那種如同泰山壓頂般的恐怖感覺呢,這可要比鵬程毆打一頓嚇人多了。
如果鵬程要是知道張叔現在的想法,絕對衝上去再揍他一頓,現在都變成“熊貓”了,還不怕他?
在張叔低頭閱讀面前的驗屍報告時,付雨茴淚眼朦朧的看着卯兔,聲音有些嘶啞的道:“你們把兇手繩之於法了麼?”
在聽見付春芳去世的消息的一剎那,付雨茴感覺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徹底的消失了,再也尋找不回來,而她曾經對付春芳的怨念,也徹底的消失了。
她的心裡空空的,曾經期盼了十幾年的當面對質沒有發生,卻變成現在的天人兩隔。
這感覺就如同攢錢買自己喜愛的玩具一樣,錢攢夠了,但是玩具卻讓別人買走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玩具是限量版的,以後不再生產。
付雨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中爲什麼會有這種窒息般的疼痛,甚至她都不知道付春芳長什麼樣子,只是在張叔毆打她的時候,從張叔嘴裡得知她長的很像付春芳,僅此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聽見卯兔的話,她完全是本能的說出了那句話,這也是她現在最想知道的。
卯兔聞言搖了搖頭,苦笑道:“很抱歉,在我們找到兇手的時候,他已經死去多時了,恩,是畏罪自殺。”
“自殺麼?死了就好啊。”付雨茴低聲喃喃道,似乎想要笑,但卻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卯兔沉默,然後拿起一張皺皺巴巴的相片遞給付雨茴,嘆息道:“這是你的媽媽留給你的。”
付雨茴有些愣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卯兔說的話,然後接過卯兔手中的相片。
這是一張兩寸大小的黑白相片,相片上是一個和付雨茴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美貌女人,只是看起來要比付雨茴更成熟一些,此刻她正抱着一個包在襁褓裡的嬰兒,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這種時候不用說話,所有人都能知道這張相片中的女人是誰,也會知道她抱着的嬰兒是誰。
只是讓人有些奇怪的是,這張相片上全是褶皺,就好像是讓人用力攥過裡一樣。
“媽媽……”付雨茴輕輕撫摸着相片上和她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女人,身體有些顫抖,說出了一句讓她感到陌生的詞彙,淚流滿面。
看着付雨茴的樣子,卯兔嘆了一口氣,柔聲道:“當時,這張相片是他們在你母親的左手中發現的,她握的很用力。”卯兔解釋了相片上褶皺的由來。
“媽媽……”付雨茴拿着相片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了,豆大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劃過,落在桌子上,摔得粉碎,一如她現在的心。
看着心碎的付雨茴,鵬程心疼的將她攬入懷抱,沒有說話,而是用溫暖的懷抱去撫慰她的心靈,內勁也緩緩輸進她體內,化爲一道暖流,在她的身體中流轉。
付雨茴伏在鵬程的懷中,很快她的淚水就打溼了鵬程的胸口,不斷的喃喃自語:“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
這是命。
就在鵬程心中剛剛浮現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懷中的付雨茴突然沒有了聲音,鵬程連忙看去,卻發現傷心過度的付雨茴已經昏過去了。
鵬程暗歎一聲,沒有喚醒她,也許對於現在的付雨茴來說,昏過去要比清醒着好受一些。
雖然在她清醒時依舊要面臨這個悲傷的問題,但在那時,她的心理也許會更加堅強一些。
雲夢潔關切的看着付雨茴,擔心的道:“大哥哥,雨茴她不會有事吧?”雲夢潔此刻也很難受,她是知道付雨茴的願望的,但卻沒有想到,上天竟然和付雨茴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十幾年的期盼在一瞬間破滅,這種痛,就連雲夢潔這個局外人都感覺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是付雨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