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害羞靦腆,倒是大大的讓紅狼驚訝了。柳月華怎麼也二十五六了,外表上看上去比這個年紀還要年輕,只是說話作風就是紅狼猜測的年紀。
可是不管是多少歲,也不可能臉皮薄成這個樣子吧。
柳月華依舊別過臉,不讓紅狼看到她的表情,說道:“誰誤會了,只是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必須快點回警局才行,沒有多餘的時間跟你回酒店看那些無聊活動辦法的獎章。”
紅狼扭頭瞟了她一眼,說道:“柳警官該不會從來沒有跟男人進過酒店?”
這麼一說,紅狼的話就像一盆大火,燒得柳月華滿面的通紅,直直紅到了耳朵上。
紅狼見狀覺得自己說中了,可是這樣攤開來說,對一個女人來說可是莫大的尷尬啊。
紅狼上句話還沒說完,就繼續說道:“怎麼可能呢,柳警官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人像蜜蜂一樣在你身後亂轉吧。我真是太蠢了,怎麼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來。”
自己爲自己脫了困,也爲柳月華解除了一點尷尬。紅狼面色自如的開着車,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如果再多說的話,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不是有句話說,解釋就是掩飾嗎。但適當的解釋,既能構成掩飾,也不至於太過於遭人懷疑。
紅狼在開車途中見柳月華都沒有說話,心想她可能還是有些尷尬,女生的情緒都很容易無限的擴大,然後縈繞心頭揮之不去。這就是爲什麼女生能因爲分手而傷心難過幾個月,也能因爲新買了一件衣服,而開心大半年。
說到底是紅狼口不遮掩才造成的這種尷尬,對於柳月華臉皮這麼薄的女人,算是造成一點精神傷害了。
紅狼爲了讓柳月華轉移情緒,說道:“你就不問問我,是憑什麼識破了你的假司機身份嗎?”
將話題重新引回到了公事上面,柳月華是個兢兢業業的警官,對於她的工作她從不懈怠。
紅狼從她做筆記的態度跟審問時不曾從嫌疑犯臉上轉移的視線看出來,柳月華是個很敬業很嚴謹的警官。
若不是能力出衆,就一定是靠着汗水跟努力。否則在美國紐約,柳月華一箇中國女人,可是很難吃得開的。
柳月華面上紅色瞬間褪去,轉過臉盯着紅狼,又恢復了那一雙有神審視的眼睛。
柳月華說道:“我想問很久了,只是你這個人說話很滑頭,我沒想過會問出什麼來。既然知道沒有結果,那我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紅狼呵呵笑了,說道:“沒有嘗試過,你怎麼就知道不可能呢?連小孩子跌倒了都懂得再次爬起來,繼續前行。你堂堂柳大警官只是認爲不可能,所以就放棄了。”
柳月華連小孩子的那一點執着都沒有,紅狼說的很委婉,不至於傷害到柳月華的自尊。
柳月華很淡定的說道:“我只不過是不想在不可能的事情上做沒意義的事,我不像小孩子有那麼多的閒暇時間,我的工作也不允許我像孩子一樣整天的跌倒。”
說的有條不紊,然紅狼都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柳月華。
柳月華接着說道:“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是怎麼識破我的僞裝的
,我不認爲我哪裡做得不到位。”
這種僞裝打入嫌疑人內部或是接近嫌疑人的行動,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在先前的幾次都沒有被嫌疑人看出來。本來這次她也認爲是萬無一失的,毒販盜賊這些戒心疑心都很重的人都沒有看出她的真實身份,一個商場上混的董事長又怎麼會看出來呢?
這個問題在柳月華回去的幾天裡,都百思不得其解。商人的疑心跟眼裡,會比生活在刀口上的犯罪分子更好嗎,想想也覺得不太合理。
紅狼感受到一股熾熱好奇的目光,笑着說道:“第一,是因爲你沒有說話。”
柳月華奇怪說道:“沒有說話怎麼了,出租車司機就一定要說話嗎?沉默寡言的司機,我可是見過了。”
有其一必有其二,柳月華反駁了這第一點,又繼續等待着紅狼說下去。
紅狼點頭說道:“不說話的司機很多,可是在洛杉磯這個地方,一個打扮成你那樣外國模樣的人卻聽得懂中文,這就難免有些奇怪了吧。”
在車上紅就狼注意到了,柳月華扮演的司機在聽到他跟紅狐說的話時,也忍不住的微微在笑。
即使只有一點,但紅狼還是在鏡子裡發現了。或許是出於殺手的職業習慣,到了任何地方,見了任何人都習慣於去觀察。
而那些觀察都不是一時的,而是每時每刻都分出三分心思來,揣摩審查。
柳月華細細想了想,那個時候爲了更好的掩飾,她確實是把自己往外國人的那個樣子打扮了。一個外國臉皮下的中國女人,這很難令人想到吧。
這越是難以想到的事情,就越能出其不意的欺騙到對方。
柳月華說道:“光憑這兩點,還不足以判斷出一個人是僞裝者吧,就算是在洛杉磯也有很多人會說會聽中文,甚至還能出口成章,寫出很好看的中文。”
別說是在洛杉磯了,世界各地都有這樣的人。中國文化是很受世界人民的歡迎的,有些外國人掌握的中國知識,比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還要豐富。
紅狼說道:“當然還有第三點。”比出了三根手指繼續道。“你的身上傳來了淡淡的一點香水味,而那個香味跟你身上的一模一樣。”
柳月華低頭聞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算是在工作日,她也會適當的噴上一點香水。
她本身不喜歡太濃烈的香水,而紐約警局也沒有規定女警察不可以使用香水。女警察也是女人,甚至現在有很多男人在出門之前都喜歡抹香水。
在中國很難說,可是在美國這個崇尚自由的國家,很多規定都不是那麼的嚴肅。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柳月華在自己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香味,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的香味?”
紅狼對女人的香水味很敏感,他見過很多很多的女人,也嗅過各種各樣的香味,笑說道:“你忘了你曾經單獨的審問過我嗎,一次就足以瞭解一個女人的香味了。”
有些香豔的話語,紅狼本身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是在柳月華聽起來可就有不同的意味了。
柳月華拼命的讓自己專注於自己爲僞裝的問題,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亂七八
糟,令人面紅耳赤的東西。
柳月華在聽了三點推理根據之後,還沒有放棄,說道:“不說話的人有很多,會聽中文的外國人也很多,難道那個司機就不能集齊上面兩點,又恰好跟我用了同一個牌子的香水嗎?你知道,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即使機率很低。”
機率低不代表不可能,這是初中數學課的內容,就算是沒上過學的人也都知道。
紅狼無奈的嘆氣,這個柳月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應該也和她這不依不饒,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有關。
於是紅狼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得不說出我的第四點了。不過,你確定你要聽嗎?”
柳月華一聽紅狼如此說,心裡猜到紅狼要說的話,可能會令她又羞惱尷尬,可是她現在怎麼可能還能收住不問呢,只好打着膽子,寧可害羞也要再問了,說道:“你說吧,我必須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差錯,否則下一次再有僞裝行動的話,我可能會因爲這些錯誤而導致行動失敗。爲了行動的成功,跟自己的生命安全,我要知道。”
柳月華以臥底行動來爲自己壯膽,心裡想着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性命着想。
紅狼很欣賞柳月華的這一番話,能敢於發現自己錯誤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這世界上可有很多自以爲是的笨蛋,覺得自己永遠不會錯,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對自己的錯誤找出無數的藉口,證明自己錯得不冤枉。
紅狼這次攤開了自己的手掌,說道:“因爲我注意到了你的手指,沒有任何性別歧視的意思,但是女人的身體構造跟男人是不同的。女人的手指比男人的要纖細的多,皮膚也要柔嫩得多。”
一個男司機,怎麼可能會有限制柳月華這樣纖細的手指呢。
當時柳月華作爲司機,她的手一直都放在掛擋上。而紅狼坐在出租車靠中間的位置,一清二楚的可以看見那掛擋的手,跟那方向盤上的手。
對於那雙手,紅狼仔細的觀賞了很久。那是一雙很美麗很纖長的手,除了紅狐之外,紅狼是第二次在一個女人身上,看見這麼美麗的一雙手。
一個等同於陌生的男人,盯着自己的手指不停的看,對一個女人來說,或許也算是一種精神非禮。
紅狼解釋完,說道:“對不起,我可不是有意要去看你的手的。”除了道歉,紅狼也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柳月華好受一點,不爲他唐突的行爲感到不適。
柳月華卻是一本正經,攤開了自己的兩隻手,端詳自己的手指,說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反過來我還要謝謝你呢。”
紅狼不解,說道:“什麼?你不生氣嗎?”
柳月華淡淡的笑了,說道:“你說得對,我的手指就是女人才有的手指,我只顧着僞裝自己的臉跟服裝,卻在這些細節上大意了。謝謝你提醒我,下次我會帶上假手套的。”
在紅狼提醒之後,柳月華的心開始緊張起來,她現在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在前幾次的潛入行動中,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雙女人的手會暴露她的身份。
她也很慶幸那些罪犯沒有過多的注意到她這雙手,不然的話她早就沒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