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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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星期二。落日山莊之旅的第二天零點左右,發現第一具屍體。經判斷,第一位犧牲者是徐雄。

“是徐雄,他剛斷氣沒多久吧。這件事可不妙,得把大家都叫出來才行啊。”

導遊說完之後,大家陷入了一陣異樣的沉默中。我呆呆地望着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邱景明再次蹲了下來,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他的褲子口袋裡好像裝着什麼東西……啊,拿出來了,這是……”

我藉着月光看到了那個方形的東西,那是一本警 察 證。

“我們之中混着一個警察,這件事很有趣吧?”邱景明含有深意地對着賀白樓說道,後者只是笑了笑。

“其他沒有發現什麼嗎?”

“沒有了,我們去他房間裡看看吧。”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邱景明的話,我也涌出了一股想要去看看的衝動。於是在恍惚之間,我就已經跟着他走了出去。在我反應過來之時,我已經身處徐雄的房間裡,連倪安秋正跟在我的身後都沒有注意到。

這裡的房間和其他所有的房間都一樣。一張牀和一個小桌子,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牀鋪乾乾淨淨,似乎徐雄 根本就沒有在上面睡過一般。要不是平面圖上標着這是徐雄的房間,我一定會以爲這是一個空房間。

“這傢伙的行李被拿掉了嗎?”邱景明有些氣急敗壞地在房內踱着步。

“他似乎沒有帶行李……”我回想起了早上見過的場景。

“哦?這傢伙還真是自信啊。”

“那麼這裡也就沒有什麼好看的了。”邱景明似乎沒有聽到賀白樓的話,越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你去餐廳休息一下吧,你的這位同學應該會陪你的,作爲導遊,我有義務收拾這個爛攤子,一會兒你再回房間休息吧……要好好休息才行呀,以後這種事可多着呢。”

他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打算繞過我走出房間,可我還是呆立在原地。

“他……死了嗎?”

“那還用說嘛,背後被刺了兩刀,第一刀刺中了肺部,第二刀才正中心臟。你不信嗎?難道你想去再看一眼?”

“那……那就是說……”我睜大着驚恐的眼睛神經質地環顧着四周,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染上了一層黑色,“真的有……真的有……”

昨晚所說的事實被印證了,真的有人成爲了紀景峰的犧牲者。我本希望這是一場玩笑,但是這不是,這是確實的事實啊!徐雄死了,接下去還會有人遇害,弄不好的話我和倪安秋也會……

“他看起來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我這就把他帶到餐廳。”

倪安秋拉着我出了門,我也將自己的身體全權交給了她,任由她把我帶到哪兒。現在的我只是迷失在眼前的事實裡,全身都有一種虛脫感。

有些粗魯地推開門後,她把我推到了徐雄的座位上,她自己則坐到了我對面的武勇新的座位上。

“你也該清醒一點了吧?”

我對她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真是沒有辦法,如果你還抱有什麼希望的話那我只能很抱歉了。這是事實哦,紀景峰已經開始行動了,徐雄就是第一個犧牲者,並且他死在了你的房間裡。”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我的迴應,但是我仍然意志消沉着。

“真是的,你到底在想什麼啦!能告訴我嗎?”

“我們……我們都要被殺了……都要被殺死在這裡……不管是你也好……還是……我也好……”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這是個很狡猾的殺手,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是肯定會死的,但是如果你現在能恢復過來,然後積極思考的話,還是有活下去的希望的。”

“是這樣嗎……”

倪安秋終於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雖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現在的狀態。

“那我先開始咯。首先,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徐雄的屍體的右手彷彿在握着什麼,我覺得應該是想讓你看什麼東西,不過那個東西被殺手拿走了。關鍵就是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爲什麼紀景峰要拿走它?由於徐雄是警察的身份——這個身份被保密也是很正常的——他可能是查到了什麼與這次事件有關或者無關的什麼證據,然後想要向你取證什麼東西,結果就遇害了。”

她看了我一眼,覺得我似乎被吸引過去後,就繼續說下去。

“這樣的話,那麼大概就可以推斷出來了。事情大概是這樣子的,有人因爲某件事對徐雄懷恨在心,於是請殺手將其殺害。而在這個過程中,就和旅行團的其他人一樣,徐雄也拿到了那份名單。其中估計有個名字引起了他的關注,或許就是你的名字也說不定。當然啦,也許不是你做了什麼壞事,僅僅是讓他想起了某件事情,於是他便臨時做了些調查,並且打算將這樣東西給你看,應該是想採集什麼證詞吧?你回想一下是不是這樣?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倪安秋說的沒錯,聽着她的話,我回憶起了當初剛抵達時,我曾覺得徐雄沒有帶行李有些奇怪,便看了他一會兒,他也注意到了我,然後便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然後就是在落日山莊的期間了。你不是說有個跟蹤你的人嗎?那個人就是紀景峰,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最好下手的你。”

——跟蹤的目標當然是你啊,怎麼可能會是我?……所以我覺得你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明明最危險的是你而不是我啊。

這是昨天晚上賀白樓對我說的話,現在想想也確實有道理。在落日山莊,要是論誰最好下手的話,自然就是看起來病怏怏的我。

“從這個觀點來看,我推測下午的時候由於你身邊聚集了很多人,所以紀景峰決定在晚上下手。於是趁着半夜的時候,他來到你的房門前,用刀子將木頭門栓推開——這一點是可以的,因爲這裡的門縫都特別大,這一工作絕不需要什麼伎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那個殺手注意到了旁邊有扇門打開了,應該是作爲警察的徐雄也想在半夜的時候趁着沒人問你幾個秘密問題吧。於是紀景峰便躲在了你的房間與北面的牆壁之間,徐雄沒有注意到殺手正躲在暗處,他想試着敲門,結果卻發現門被順利地推開了。他可能察覺到了異常,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紀景峰突然跳了出來,將他殺死在房間門口。他本想在這時進入房間內將你殺死在睡夢中的,但是沒想到你卻醒了過來,於是紀景峰就只能慌忙逃竄了。你覺得這樣解釋可以嗎?喂!該不會我說了那麼多你一句都沒聽到吧?這樣的話我可要生氣咯。”

“不是,我在想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性……”接受了事實之後,我被倪安秋描述的犯罪發生的可能性所吸引過去。在聆聽的過程中,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知道我還在聽着後,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順勢接上了我的話。

“哎?居然還有別的可能性?難不成你想說徐雄本來就是第一個目標?”

“正是。”

她看上去十分驚訝的樣子,那副呆呆的模樣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那我就解釋一下好了。在我們這行人之中,對於殺手來說最危險的職業是什麼?必然就是警察,更何況徐雄還是帶着警 察 證的。在日後有人被殺之後,只要亮出警 察 證,即使在封閉的環境下也能有效進行調查,對於殺手而言不是很危險嗎?所以儘管我很好下手,在殺我之前,必定是要先把隊伍中的那個警察除掉。

“那麼問題就是,我之所以認爲自己是第一目標是因爲有跟蹤者在跟着我,那麼萬一跟蹤我的人不是殺手,而是徐雄呢?剛纔你不也說了嗎?徐雄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然後想要私下裡見我。他在剛來到這裡的時候認出了我,之後就一直想聯繫我吧?但是我卻一直和別人在一起,沒有獨處過,中間甚至還有一次發現了他,於是他便放棄了這一計劃,決定還是等到晚上的時候再談好了。但是在他晚上來到我房間時,紀景峰就已經如同你說的那樣悄悄地埋伏好了。他或許是打算一箭雙鵰吧,結果在殺害了徐雄的同時,我卻醒了過來,不過既然第一個目標已經死了,紀景峰也就暫且收手了吧。

“至於徐雄是警察的身份,紀景峰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因爲委託殺害徐雄的人肯定已經告知了他的職業。那麼現在的問題就是,誰想殺害他?那個想殺害他的人與那件想給我看的東西究竟有沒有關係?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和我有關?”

“很厲害嘛。”我也不知道她的這句話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嘲諷我。

“但是最最關鍵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不是嗎?那就是真名爲紀景峰的殺手是誰的問題。按照你的說法,那麼當時跟我在一起的賀白樓、崔久安、邱景明就沒有嫌疑了。不過如果是按照我的說法,他們三個反而最爲可疑。”

“爲什麼這麼說呢?”

“因爲我發現了跟蹤的事,他們才注意到了徐雄想要私下和我聯絡的可能性,纔會產生危機感吧?不過,這樣的話還要加上武勇新才行,他也有可能知道這一事實。當然,也不排除殺手從別的途徑獲知的可能性。”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說的更有可能一點,的確,要殺死你也太容易了,要是我的話肯定會把你留到最後呢。”

“你的話很危險哦,萬一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就是一把要了我的命的刀,這該怎麼辦?”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她不禁失笑出聲,“要是我是殺手的話,早就在你講那些無聊的鬼故事的時候就幹掉你了哦。”

“我知道啦。只是開玩笑而已。”

“你們兩位似乎聊得很開心嘛,拜託有一點危機感好不好。話說回來,馮繼軍同學感覺怎麼樣?和你的……呃……同學……在一起聊覺得心情好些了嗎?”

賀白樓推開餐廳的門走了進來,看到我們正在開心地聊着天,便苦笑着打斷了我和倪安秋之間的對話。在賀白樓的身後,崔久安也走了進來。

“餘佳閔怎麼樣了?”

回答我的是送她回去的崔久安。

“她已經沒事了,雖然我覺得從她那個角度看不到屍體的樣子,但是她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畢竟在車上的時候餘佳閔小姐就說過那個怪事,現在真的遇到了殺人事件,她恐怕也……”

“不過小帥哥啊,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我們兩個想了解一下是誰殺了徐雄,雖然這個問題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可是我那時候是在睡覺……”

“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讓你說這個。我是想問……你是怎麼想的?當然,從我的觀點來說,最有可能的就是住在你隔壁的那位同學,不過我的說法你肯定不同意吧?所以我想問問你的觀點。”

“可是我……”

“你知道徐雄注意你很久了嗎?”

我點了點頭。

“剛纔我就在說這個,我覺得那個時候的跟蹤者可能就是徐雄,他可能是有什麼證物想給我看所以才……”

我一邊說着,一邊注意着對方的神色。崔久安面露疑惑,而賀白樓則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在短暫的沉思之後,他毫不遲疑地打斷了我的話,並且轉移了這個由他提起的話題。

“證物……是嗎?你是這麼想的啊……這個話題就先到此爲止吧,你們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哎?你們呢?”我望着賀白樓有些疲憊的臉色。

“我們想在這裡喝點茶再回去睡覺,爲了幫你整理房間,我們兩個還在那裡像個清潔工一樣處理血跡。本來想找人來幫忙的,可是那個廚子卻被嚇壞了,還想着要逃出這裡……不過他已經逃不出去了。”

我臉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他說的應該是吊橋被毀一事吧。

“我已經知道了。這裡也沒有信號吧?”

“是的,”賀白樓聳了聳肩,“還差一點就是標準的小說劇情了。只不過這次輪到了我們成爲小說的人物,真讓人高興不起來啊。”

對他類似於開玩笑似的發言,我無言以對,於是話題就在尷尬的氣氛中戛然而止。爲了避免進一步的尷尬,我只能儘快向他們道謝,然後和倪安秋一起離開了。

走在回到房間的路上,倪安秋似乎放鬆了許多,開始聊一些其他話題。

“話說你是怎麼睡着的啊,我都快緊張地睡不着了,我想其他人也都是這樣吧。就你一個,跟什麼事都沒有那樣睡得跟死豬似的。”

“難道你是一晚上沒睡嗎?”我故意這麼問道,她也毫不留心地就這麼上了當。。

“那是當然咯,我可是要一直保護你的安全呢!”

“可是你的窗戶不是就在門邊上嗎?但你卻沒有看到從你窗前經過的徐雄和殺手。”

“笨……笨蛋……我又不是一直盯着窗口的,我也有疏忽的時候嘛……還有到你房間的路不還有北面的那條小路嘛……雖說我是說過要一直保護你的……啊啊,煩死了!別管這個啦,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麼睡着的嘛?”

“也沒什麼啦,我在睡覺前去找了賀白樓隨便聊了聊,然後他就送我回來了。我想着也許這只是一場鬧劇,用類似的僥倖心理來矇騙自己,然後就想着一些比較有趣的事,或者說是比較重要的事吧,總之就是這些珍貴的回憶,想着想着就會幸福地睡着了。以後你睡不着的時候也可以試試哦。”

“我纔不用呢。不過你在想什麼事呀?是你上次考到年級前十的事嗎?還是……”

“我在想和你第一次相遇的事哦,還有生日聚會的事。”我停了下來,仰望着遙不可及的夜空。

“這……這……你……你爲什麼會想這些啊……”她紅着臉抗議道,“莫……莫非你……你……暗戀……我?”

“纔沒有這種事呢。”我偷笑着回答她,這下子她的臉更紅了。

“討……討厭啦……總是這樣給我一些暗示……”

“暗示?”我假裝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的樣子,“我明明都是在說很正常的話啊。一直都在往別的地方想,莫非是你在……”

“纔沒有呢!我纔不會暗戀你呢!”

“真是奇怪啊,我明明還什麼都沒有說呢。你又上了同樣的當啊。說吧,剛纔你在想什麼詞呢?”

“我才……沒有……”她害羞地低下頭去,臉膛紅彤彤的,甚至連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口。

“好啦,別害羞啦,平時一直都是你獲勝,這次也難得讓我贏一回嘛。”

“哼,我不管,我現在很生氣,你必須要好好地安慰我才行。”

“真是麻煩呢。”我們兩個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現在也終於有了些緩和。

“不過呢,我也做了個恐怖的夢哦。我就是被這個夢嚇醒的,我還記得當時的悲傷與害怕的感覺。”我一邊說着,一邊繼續往房間的方向走去,倪安秋也緊跟在我後面。

“哦?什麼夢呢?不會是夢見自己被殺了吧?”

“差不多……不過多了點,那就是我看到你……呃……還是不說了吧……”

“是我被殺了嗎?那還真是悲傷呢。然後呢,我的屍體是什麼樣的呢?”

“嗯……很安詳吧……臉還有溫度,軟軟的呢……”

“軟軟的……嗎?”她彷彿是爲了印證我的話一般,舉起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臉。

就在我回過頭看着她無意識地捏着自己的臉的時候,越過她的肩膀,我看到一個身影從茶室那邊偷偷地走了出來。

那個人是……武勇新嗎?根據體型來判斷,絕對沒有錯,那個人就是武勇新。

倪安秋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異常,於是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武勇新正在鬼鬼祟祟地潛入C區與餐廳的那個路口。因爲此時我們已經位於A區與B區之間,所以不清楚他的具體去向。

不過就在此時,餐廳的門打開了,賀白樓走了出來,他出來後順勢關上了餐廳了門。

“你們竟然還在這裡啊。”

“嗯,剛剛聊了會。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想起來剛纔我來的時候看到武勇新有點奇怪……”

果然是這樣嘛……看來剛纔自己看到的沒有錯了,那個人就是武勇新……可是都這個時候了,到底是有什麼事呢?

“他好像有什麼事情想說的樣子,誰知道呢。不過,倪安秋小姐,能聊聊嗎?有些事情想跟你說一下,當然,也會跟其他人說的。”

“這樣啊……”

我莫名其妙地聽着這段根本無法理解的對話。

“所以你們是要說什麼事嗎?我能知道嗎?”

“你剛纔受到驚嚇了,還是以後再告訴你好了。”

“可是我現在已經沒問題了。”

“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路上要小心一點哦。”就連倪安秋也這樣說嗎?我不禁對眼前的事實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以爲自己很熟的倪安秋此刻就像是我不認識的某人一般。

不過,既然她都明確這樣說了,我也沒有辦法了。他們究竟要談些什麼呢?我一邊朝着房間走着,一邊時不時地回頭偷偷看一眼。直到最後,我也只看到他們兩人站在那裡似乎在低聲說着什麼,而且,倪安秋的眼中似乎充滿了敵意。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我不禁再次產生了懷疑。我突然有一種我身處的世界正在不斷崩塌的感覺。周圍到底有誰是可以相信的呢?我一直以爲倪安秋是可以相信的,我也一直相信着她,可是剛纔的事……

不,從昨天開始……我就覺得她似乎在隱瞞着什麼重要的事情,比如說她在餘佳閔的房間裡說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話……

一旦開始這麼想,懷疑感就會瘋狂地從心底躥出,進而蔓延開來,支配我的身心。

這可不行,我不能去懷疑她,不能去懷疑那個我難得一遇的最好的朋友——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徐雄的屍體已經被搬回自己房間了吧,血跡也被擦掉了。除了整個房間充滿了抹布的味道之外,與之前無異,但是我的心頭卻總是有着一種抗拒的感覺。

勉強克服心中的那股嘔吐感,我重新拴好門栓,然後躺回到了牀上。這次再怎麼安慰自己都沒有用了,因爲的確已經發生了,而且自己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目標。本來緩和的心情因爲倪安秋被不明不白地叫走了而再度感到不安。落日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我努力想理清一個頭緒,但是總有一些細枝末節的地方讓我束手無措。想要整理一些情況,卻又覺得自己的心情很亂,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好好思考。

推究其原因的話,一方面是因爲自己正身處危險中,另一方面便是……倪安秋也有可能身處危險之中。萬一賀白樓是殺手,剛纔的那些話只是謊言的話,那麼……

我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了,總覺得原因和結果互相交錯在一起,讓我無法辨識清楚。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呢?我不禁陷入了苦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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