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劈開雲層,如一把利劍,要把天地分成兩半。
雨下的確實不太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霧,眼前的景物被封鎖在密如珠網的雨絲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皇宮,太子的寢宮冰泉軒內,一排御醫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等待着南冥天暴風雨的來臨。
“無力迴天?”
冷眸挑起,直視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羣御醫,南冥天語氣陰森。
“回,回稟皇上,太子殿下傷在咽喉,藥不能咽,且,且已過最佳醫治時辰,怕是,殿下以後……”
一年歲稍長的老者匍匐在地上,說的結結巴巴,冷汗已佈滿臉頰,滴落地上。
“怕是什麼?如實說來。”
南冥天虎眸微眯,語氣竟是出奇的平靜,老者微擦額角冷汗,這怕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伴君如伴虎,看來,這次老命難保啊。
“回皇上,怕是……以後再不能言……”
老者雙眼一眯,咬牙豁出去了,音色中的顫抖,不言而喻,心中的恐懼,不由分說。
沉默,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半晌,南冥天略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心婭傷勢如何?”
老者認命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嚥了嚥唾沫道:
“十公主受了極重內傷,需復元通氣,加以醫治,可現在十公主傷處疼痛顯著,皮色發紅轉青紫,甚至血溢妄行出現發熱、寒戰等症狀,需要一名內力極高之人,替公主傳送內力,方纔可行。”
老御醫話一落下,一聲巨響,讓再跪衆人連連開口求饒——
“皇上,請皇上饒命啊……”
“皇上恕罪……”
靜靜站在一旁的常有心常公公,被這一聲巨響嚇得手一哆嗦,手裡的淨鞭也掉到地上,連忙也是跪下,尖聲道:
“皇,皇上請息怒,保重龍體啊,現在,需要找一名內力極高之人,先救公主啊……”
南冥天溘然起身,嗔怒大吼:“傳禁衛軍統領,鐵淮。”
常有心暗自鬆了口氣,連忙領命宣傳,視線擦過那廢掉的桌椅,驀地轉移到地上,垂頭退了出去。
即使伴君幾十年,每每皇上大怒,還是心有餘悸的緊。
“至於你譚達,身爲御醫總院使,連朕皇兒的小傷也醫治不好,留你何用?來人啊,拖出去斬了。”
南冥天大手一揮,不顧老者的磕頭求饒,兩名禁軍利落上前,夾起地上的老者,便拖了出去。
遠遠似乎還傳來譚達的求饒聲,傳入餘下御醫的耳膜,像是一道催命符,道道催人心驚。
“皇上,皇上饒命……”
“求皇上饒命……”
“你們下去,各自去刑部領十大板。”南冥天踱步來到牀前,俯視牀上的南皓辰,眉頭緊蹙,不知在思索着何事。
“謝皇上不殺之恩,爾等告退。”
御醫如獲大是,起身心驚肉跳的後退出冰泉軒。
南皓辰面上是無限的不甘,自己以後難道真的就是一個啞巴?那豈不是再也做不了皇帝!這口氣,實在無法下嚥,恨,他恨哪。
自己也是喉嚨受傷,難道……是夙沛芸所爲?南皓辰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
“嗯嗯……”
鼻翼發出輕聲,眉頭緊皺,南皓辰掙扎着想要坐起身。
“皇兒,你可有話說?”
一旁抽泣的燕鈺香趕緊將南皓辰扶起,遞上筆墨紙硯,示意他寫在紙上。
接過南皓辰揮筆寫下的紙張,燕鈺香雙眸大睜,搖了搖頭,滿眼不可置信。
“你可是親眼所見?”
南冥天心底也是一驚,怎麼可是會是夙沛芸這丫頭,且不說南皓辰的身手,光是這皇宮森嚴,她一個小丫頭尚在牢房,怎會傷的了太子?
見南冥天不信,南皓辰繼續提筆寫下:買兇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