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來到兵器架前,簫璃圍着那架子來來回回巡視了兩圈之後,最終取了一柄戰場上最爲常見的銀槍。之後,她又伸手拿起一張銀弓,外加一囊鶴翎箭。
將翎箭銀弓往身後一背,然後單手持槍,簫璃一個漂亮的轉身,微笑着來到馬匹之中。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碰巧,這一羣馬匹之間,剛好也有一匹雪白的俊馬。
只見那馬兒,雖然沒有其它馬匹生得高大威猛,卻是顯得渾身精壯健美,讓人一眼望去,就有一種卓而不凡的感覺。
正如簫璃此時的心境,一眼望去,她的心中也早已對它生出喜愛之情。於是此時,只見她提槍挎箭,直奔那匹白馬而去。
而此時,望着簫璃的背影,校場之上的所有人,都不由爲她暗自捏了一把汗。
特別是武王爺皇甫浩博,此時此刻,也不由在嘴角挑起了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笑容。
不管怎樣,在皇甫浩博的心裡,他是最不願意讓簫璃上戰場的人。
明明就是,似簫璃那樣一個好好的女兒家,本就應該天天呆在閨閣之中,過着一種富貴奢華的生活。既便是會一點小小的功夫,也不過是生活之中的一點小小的調劑而已。
似她這般,又怎麼可以直接殺去邊關,從而還要去面對那種生死攸關的戰爭生活呢?
只要一想到這些,皇甫浩博的心裡,就感覺到特別的堵得慌。
所以,不管父皇他最後會不會同意,反正在皇甫浩博的心裡,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然而,眼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經不足以阻攔簫璃邁向成功的腳步。他總要想出一條全新的計策才行。
不過眼下嘛……嗯,看樣子,他方纔對身邊侍衛所特意叮囑的事情,果然還是起了一些特別的效果的。
只見簫璃來到白馬身前,正要提槍上馬,卻不想那馬兒,突然之間一陣嘶鳴,過後更是陡然往旁邊一閃,讓簫璃擡起的腳,頓時撲了個空。
也正是這一下,讓那原本已經有了些輕鬆的校場氣氛,突然又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不用回頭,簫璃就能感覺得到,此時在她的身後,正有無數雙眼睛在緊緊地盯着她。在這種形勢之下,就算是說他們此時正等着看她的笑話,也不爲過。
然而此時,簫璃卻依舊沒有回頭。
在衆多灼灼的目光之下,只見她只是將持槍的單手緩緩背於身後,然後走到馬兒的身邊。伸出另一隻手,在馬兒的頭上溫柔地扶觸起來。
之後,大家看到,簫璃更是將她的整張臉,都貼在了那馬兒的頭上。只見她一張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遠遠看上去,她的樣子,就似乎是正在和誰談心一樣。
當然,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她自己,誰都不可能知道,簫璃其實是懂得一些馭馬之術的。
當然,這些東西,也是她曾經的必修課。
將嘴貼在白馬的耳邊,簫璃面帶微笑,溫柔地撫慰了那馬兒幾句,直到它身上雪白的鬃毛都緩緩變得柔軟光滑了起來。簫璃才突然回首,衝着人羣之中的皇上露出璀璨一笑。
然後,只見她單腳點馬蹬,瀟灑的飛身一縱,人便已經落在了銀色的馬鞍之上。
伸手在馬頭上輕輕一拍,再次擡起頭來,簫璃已經勒緊手上繮繩。
“駕!”只聽一聲嬌叱,衆人眼見着簫璃腿上稍一用力,便奴了那馬兒,在校場之上飛快地奔馳起來。
飛馳一圈之後,簫璃策馬回到皇上的面前,在馬上擡手抱拳道:“稟皇上,臣女都已經準備好了。”
說完策馬回頭,面對在場的諸多武將,她淺笑着開口:“現在,如果還有哪位將軍想要和小女子比試一下的話,儘管策馬過來,簫璃隨時恭候大駕!”
只是,她這話一出口之後,卻只換得諸位武將的面面相覷。
畢竟,簫璃剛纔在和幾位武士比試之時,都是一招取勝。原本,大家也和皇上一樣,心裡想着,即便是她這地面上的功夫不錯,也不見得她馬上的功夫就會有多好。
特別是,當大家都看到簫璃直奔那匹白馬而去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因爲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那匹白馬,本是三皇子早些時日,在關外帶回來的一匹野馬。
豈今爲止,在這皇宮內苑裡,除了三皇子本人,幾乎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是可以駕馭得了它的。
然而方纔,大家卻是親眼目睹了簫璃的真本事。
正是這樣一匹野馬,到了簫璃的跟前,卻被她像是哄孩子似的,只需三言兩語,便將它變成了一匹乖乖的坐騎。
試想這在場的所有武將,又有誰的心裡,還能對簫璃持有必勝的把握?
然而,這些人不出列,卻並不表示已經沒有人敢於挑戰簫璃了。
至少此時,在皇甫浩博的授意之下,馮南已經更衣持械,策馬奔向簫璃。
“璃兒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屬下願意前來向您討教兩招。”馮南本是大內高手,身上的技藝自然也和那些將士們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此時,當他看到對面坐在馬上的簫璃時,心裡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畏敬之情。
只是,讓馮南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當簫璃突然看到,此時出面前來挑戰的人是他時,一雙美麗無雙的眼睛裡,竟突然閃過一抹殺機。
然而此時,簫璃畢竟還是能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所以既便是她的心頭,已然浮現出了殺人的動機,但是她的臉上,依然還是不動聲色地,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笑意。
“原來是武王府上的馮將軍!”簫璃手持長槍,將眼底精光暗自斂去:“承蒙將軍看得起小女子,還請將軍能夠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馮南倒是滿臉狂傲:“也請璃兒小姐能夠出盡全力,末將定然也會全力以赴。”
話一說完,簫璃只覺眼前突然寒光一閃,原來是那馮南手上提着的三股鋼叉,已然快速到了她的面前。
居然又是偷襲!
一想起簫璃曾經就是這樣栽倒了他的手裡,她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眼下,又豈是可以讓她計較這些的時候?
思及此處,簫璃心念突然一轉,手上繮繩猛然往右邊的一緊,腳下也早已猛然用力:“駕……”白馬應聲左去,和那馮南手上的鋼叉擦面而過。
躲過那鋼叉之後,簫璃卻並沒有回頭與馮南交戰,而是揚鞭催馬,竟然在這偌大的校場之上疾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