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想,簫璃也就能夠理解,皇后娘娘身上的那一種與生俱來凌厲氣勢了。或者,與其說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倒不如說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試想皇后娘娘歷經十幾年,卻依然能夠穩穩地坐在這後宮之主的位置之上,如果沒有一點手段的話,又怎麼能夠支撐到今天?
要不然,恐怕她也會和她的孿生姐姐一樣,早就已經埋骨在後宮的那一場場陰謀詭計之中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簫璃也沒有理由不去見她。人家畢竟是皇后娘娘,說白了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一個厲害角色,又豈是簫璃隨隨便便就可以拒絕不見的?
是以,哪怕是這一次簫璃明明知道前面是個陷阱,也只有老老實實地往下跳了。
只是,望着孃親滿面擔憂的樣子,簫璃的心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不忍心。於是再次開口安慰她道:“孃親就不用太過擔心了。其實就算是這一切都和您說的一樣,皇后娘娘她來意不善,可是難道孃親您忘了女兒現在的身份了嗎?所以,只憑着女兒如今的身份,諒那皇后娘娘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大將軍也剛好從外面探身來到了簫璃的閨房:“夫人啊,剛剛從府上離開的那個人,是金鳳宮裡的公公沒有錯吧?”
卻原來,大將軍一大早就到郊外的軍營大校場去了。雖說這一次簫璃她們打了個勝仗回來,可是這軍中卻是一日也不由放鬆的。所以每天早上,大將軍都會早早地去郊外的軍營裡巡視一番,通常有許多時候,他一去便是一整天都不回來的。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去了郊外之後,大將軍卻發現一直帶在身上的佩劍卻突然不見了蹤影。而那把佩劍卻又是他多年的心愛之物,一時看不到它,心頭自然是非常的不習慣。於是在軍中巡視了一圈之後,大將軍便又重新打馬回府,打算着先把自己的那把佩劍找回到再說。
卻不想,他剛一回到府上,便看到一輛馬車從自己家的門口緩緩離去,仔細看了一下,大將軍一眼便認出,那應該是皇后宮中所專用的馬車。
可是這個時候,宮中又怎麼會突然來了人?而那人到這裡來又是爲了什麼?
一時之間,大將軍的心裡也不由浮現出昨日添壽宮裡的那一幕情景,當武王爺突然出席的阻止明誠王的那一時刻,皇后娘娘臉上的神色,曾經是那麼的陰鬱。
然而,她不會是這麼急就找上阿璃了吧?
一想到這些,大將軍的心裡也不由一陣緊張,連忙飛身下馬,大踏步朝後院走去。一陣疾步來到簫璃所住的小樓,大將軍方一上樓,便迫不急待地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那位公公,是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來傳阿璃入宮的?”
夫人一看到大將軍的身影,心裡也不由安定了許多,連忙起身相迎道:“將軍不是一大早就去郊外了嗎?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又回來了?”
“大將軍卻依舊固執地問着自己之前的問題:“夫人你到是說呀,皇后娘娘,她不是已經開始對阿璃發難了吧?”
“爹爹!”此時此刻,簫璃也不得不出言制止爹爹了:“您到底都在說些什麼呀?皇后娘娘,她怎麼可能會對女兒發難呢?”雖說簫璃知道,爹孃擔心她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可是,這個時候,孃親的心裡本就已經很緊張了,她又怎麼能夠讓爹爹又來火上澆油。
“難道說,連爹爹你也不放心女兒嗎?想當初,女兒連皇上都能夠應付自如。今日裡進宮去,皇后娘娘最多也不過是,在女兒的面前提起那武王爺的事情而已。可是爹孃明明知道,女兒的心裡對於那武王爺,絕對沒有非分之想。所以,女兒又何懼於她?”
聽簫璃這麼一說,大將軍才忽然意識到,原來在一時的緊張之下,他竟然會如此的亂了分寸。可是這一切也實屬無可奈何。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已經失去了三個兒子的人,如今身邊只剩下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她再有一個三長兩短的話,試想他們夫婦二人,又怎麼能夠承受得了?
更何況,阿璃這一次要去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後宮裡的那位主子。
如果是別人,哪怕是當今的皇上,也許大將軍也不至於擔心成這個樣子。可是那位皇后娘娘……大將軍的心裡,卻不得不思忖一翻。
因爲不管在別人的眼裡,皇后娘娘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可是在大將軍夫婦二人的眼睛裡,對於這位皇后娘娘的脾氣秉性卻是清楚的很。既然十幾年前,她能夠想爲了皇后的位置,而用盡百般手段,將自己的親姐姐殘害至死。那麼今天的她,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不然的話,還是讓孃親陪着你一起去吧。”不止是大將軍,就連簫夫人,這一會兒也是越想越感覺到心中沒有一點底兒。
然而望着爹孃如此擔憂的神色,卻讓簫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念:“娘,您說什麼呢?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皇后娘娘可是有言在先的,這一次,她可是單召了女兒一個人進宮的。所以,您和爹爹兩個人,誰都不要想着要陪我一起入宮。”
“可是阿璃……”簫璃一伸手,堵住大將軍既將出口的話。
然後衝着爹孃微微一笑:“你們兩個就放心好了,女兒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就算是皇后娘娘心中對女兒有多麼的不滿意,可是至少眼下,她還是不能對女兒怎麼樣的。更何況,看適才那位公公的神色之間,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異樣。所以,也許這一次女兒進宮,並沒有爹孃心裡想的那麼複雜呢?”
說到這裡,簫璃突然從牀上起身下來,衝着簫夫人輕輕一笑道:“如今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女兒看孃親還是早一點幫着女兒整理一下吧,這樣女兒去到那金鳳宮裡,也不至於失了禮。”
簫夫人無奈,只好起身吩咐琴劍出去準備,然後自己便親自去爲簫璃挑選衣服去了。
經過夫人親自出手爲簫璃打扮了一番之後,簫璃的臉上也不由再一次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娘,你看看女兒這副樣子,又哪裡是想要巴結她們的樣子啊?所以,說不定皇后娘娘一見到女兒,心中的火氣便一下子就消掉了呢。”
卻原來,簫夫人爲了不過於彰顯簫璃的容貌,今日裡特意爲她準備了一套水藍長裙,再配以一襲月白毛氈。清新淡雅之間,更有一股恬淡在裡面。
再看她的臉上,一張素顏未施一點脂粉,卻是脣紅齒白,雙目清澈明亮。一頭秀髮雖說只是在頭頂挽了一個簡單的髮簪,然而卻被夫人爲她套上了一個樣式簡單,卻是十分亮眼的金色圓環。經過這麼一處理之後,至少不會顯得過於素淨,卻也絲毫不會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