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徵的書房內。
簡雲苓推門走進,宇文徵正在書案後支着頭閉目養神。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從輪椅上坐直,眉頭微微皺起,半眯着眼看向簡雲苓。
簡雲苓以爲自己來得不是時候,輕聲道:“妾身不知道王爺在休息,打擾王爺了?”
宇文徵舒展了眉頭,不溫不火地道:“沒事。”隨即坐直。
簡雲苓走到案前,垂眉淡道:“王爺,妾身今天在街上遇到皇上了。”
宇文徵眼波一黯,輕擡了下眼簾,道:“哦?是嗎?”
見宇文徵不打算深問,簡雲苓奇怪道:“王爺不想知道皇上和妾身說了些什麼嗎?
宇文徵低下頭貌似專注地看着面前得摺子,冷道:“不想。”
簡雲苓脣邊一抹譏諷,挑眉道:“王爺不是不想,而是不相信妾身會說真話。”
宇文徵的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情緒,道:“王妃似乎多疑了些,本王只是單純的不想聽而已。”
“可妾身想說,聽不聽都由王爺。”簡雲苓嘴角泛着淺薄笑意,堅持道:“皇上似乎想探妾身的底。妾身告訴他,那天在武場妾身所說的話,都是在王爺身邊耳濡目染聽到的,他的臉色立刻就不太好看了。妾身覺得,王爺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皇上的心思,似乎深沉的有點可怕。”
宇文徵眸子裡蘊含看不透的輕蔑,放下手上的摺子,向後仰靠,定定望着簡雲苓,不羈一笑道:“我倒覺得,王妃的心思比我這個皇兄可怕多了。都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這個皇兄在王妃面前頂多就是個小魔,王妃你纔是真正的道人啊。”
我好心提醒你,卻要被你打趣。
簡雲苓眼底瞬間閃過冰寒,注視宇文徵道:“妾身言盡於此,王爺要怎麼做,您自己決定吧,妾身告退了。”
禮都不願再行,簡雲苓甩手就要離開。
宇文徵卻屈身向前,伸手拽住了她的袖角,簡雲苓一個反應不及,被他的力道帶着向後踉蹌兩步,險些撞上了桌角。
一擡頭,宇文徵邪魅的笑容近在眼前,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盤旋,簡雲苓被他幽深墨黑的眸子吸引,動彈不得。
“王妃不要生氣啊,本王只是說笑而已。不過……王妃似乎很喜歡看本王,那趕明本王叫宮裡的畫師爲本王畫一幅畫像,就掛在王妃的屋子裡,讓王妃可以日夜觀賞如何?”宇文徵故意調笑道。
簡雲苓急忙推開他,低頭冷淡道:“王爺,妾身在街上走了一天,非常累,這就回去休息了。”
說完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看着她逃走的樣子,宇文徵不由輕揚脣角,笑了起來。那般清淡愉悅,沒有一點雜質的笑容,在他臉上實在少見的可憐。
沒想到,她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
宇文徵轉過輪椅,行到窗邊,望着外面已經盛開得桃花,滿院的粉紅充滿了生機。
心情頓時舒爽,卻說不清,是因爲她的緣故,還是因爲這漫天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