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宇文徵專心爲簡雲苓療傷的這個時刻,他們居住的宅子外面,腳步嘈雜,人影凌亂,手指長矛的兵士有序地穿街而過,向着鎮子邊緣一間廢棄的民居而去。
長夜星空下,寂靜的小鎮亮起一道道火把,以密不透風的姿態圍住了這座破落的民居。
楊勇站在屋前,斜跨佩刀,一雙犀利的眼睛牢牢盯住腐朽泛黑的大門,彷彿狩獵時的雄鷹,不讓自己的獵物,有半點逃走的機會。
雜亂的街道已經重歸平靜,屋內一片漆黑,什麼聲音都沒有,楊勇的手已擡到半空,只等落下。
突然,一道極輕,輕的幾乎微不可聞的瓦片碰撞聲猝然響起。
楊勇的眸光倏地轉爲冷戾,大手落下,身後的士兵頃刻間破門而入,而那個吊着半個身子正往屋頂上爬的人影,則被破門聲驚得摔了下來,躺在院子裡打滾,嘴裡還不時發出“哎呦,哎呦。”的痛呼。
兩個士兵上前制住了這人,其他士兵則一路直闖進昏暗室內。
剛一打開門,一道凌厲風聲劃空而過,所有的火把應聲而滅。
士兵們皆握緊手上武器,小心翼翼地探着步子在黑暗中尋找
“啊——”
一道慘呼沒有預兆地響起,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死寂的窄室裡響起苟延殘喘般的粗重呼吸。
“他……”發出呼喊的那個人喉嚨似被割開,說話的聲音沙啞壓抑,含糊不清。而他只吐出了這最後一個字,便失去了聲息。
所有人的心爲之一緊。
這樣殘忍的手法,這樣悄無聲息的速度,在這個房間裡,有怎樣一個頂級的殺手?
而此刻,恐怕他就站在暗處,隨時都等着取他們的命。
“全部撤出!”
楊勇並沒有進到屋內,但十幾個士兵進去後,半天都沒有出來,不多時就傳出來那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那屋裡的人一定非泛泛之輩,幾乎是立刻,他便下令撤出。
但是,就在所有士兵警覺地往外退的時候,又是幾聲同樣的慘呼響起,繼續有人倒下。
其他士兵的心皆沉到谷底,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產生混亂,相反,他們很快找到離他們最近的一個人,兩兩一組,互相守衛着向外走。
聽到屋裡連續不斷傳出的動靜,楊勇心急的同時也知道不能貿然上前。
眼看着剩下的士兵都已經退了門口,甚至有幾個人,一隻腳已經踏到了門外,忽然,他們身後的黑暗中閃過數道白光,緊接着,所有人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瞪圓了眼睛僵住身體。
楊勇暗道不好,衝步上去,那些僵直的士兵們卻已經接二連三的倒下了。
而他們脖間,緩緩現出一道如線血痕,鮮血不斷涌出,在他們身下聚成一攤血泊,吞噬了他們的生命。
“誰!出來!”同時取十幾人性命,這個人的武功一定在他之上,但此刻,在小院裡的,只剩下他和其他兩個士兵。
他是將軍,必須要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