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上一片奼紫嫣紅。
簡雲苓坐在首位上,掃視過下面那些濃妝淡抹的美人,淡然垂眸,似笑非笑地扯着脣。
她和宇文徵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幕場景。
三位側妃儀態萬千,脣揚輕笑地端坐在兩側,兩個妾侍和那個通房丫頭侍立在後。
表面看上去雖都端莊有禮,並無異常,可她們看簡雲苓的目光卻如刀如劍,恨不得將她剮了。
也對,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相攜而入,誰會不嫉恨呢?
更何況,這個女人雖然晚於自己進門,卻能直接踩在自己頭上,要她們叩拜她,稱她一聲“王妃”。
換了誰都不會舒服。
簡雲苓淺淺笑開,試探着開口道:“各位姐姐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坐在最先的阮側妃最先開口道:“回王妃,姐妹們說,自王妃進門,我們還未曾向王妃行過拜禮,所以妾身今日帶着她們特來向王妃請安。不曾想,王妃一大早便陪王爺出去了。是妾身的錯,打擾了王妃和王爺”
這話不止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還將簡雲苓推上了深受宇文徵寵愛的風口浪尖,成功起到了挑撥離間的作用。
簡雲苓垂眸冷笑,看向一旁宇文徵。
面對這樣的窘境,宇文徵只是轉着手上的扳指,事不關己地拿起一杯溫茶,慢慢喝着。
簡雲苓挑眉斂去面上神色,嫣然一笑,轉過頭來,道:“對不住各位姐姐了,王爺今日一大早說屋裡憋悶,想去散步,我便陪着去了,勞各位姐姐久等,是我的不對了。既然阮姐姐說各位姐姐是來行拜禮的,那就趕快開始吧,不要耽誤了各位姐姐用早膳的時間。”
簡雲苓說完便命蘭姨去備茶。下面的幾人顯然沒有想到,阮側妃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簡雲苓還會讓她們行拜禮,一個個愣在原地。
尤其是阮側妃,臉色綠的都趕上廚房裡那幾顆過了季的油麥菜了。
不一會兒,蘭姨便帶了六杯熱茶回來,立在簡雲苓身旁。
簡雲苓看阮側妃遲遲不動,柔着聲音催促道:“阮姐姐,你是三位側妃中進門最早的,你先來吧。”
阮側妃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纔不情不願地起身,咬着後槽牙接過蘭姨遞過來的茶杯,緩緩跪下,把茶舉過頭頂,恨恨地說了聲:“王妃,請喝茶。”
簡雲苓故意沒有接那杯茶,直到阮側妃的手臂有了微微的顫抖,纔拿起茶杯,放在嘴邊,象徵性地印了印嘴,便把茶杯交給蘭姨,親扶了阮側妃起來,道:“辛苦姐姐了,快起來。”
阮側妃暗暗甩開她,面色通紅的旋身走開。
簡雲苓也並不在意,叫着下一位,道:“蘇姐姐,到你了。”
蘇側妃看阮側妃都敬了茶,自己也不好不敬,便端起茶杯,跟着不情不願地做了。
待蘇側妃走後,她身後走上來一個妝容淡雅,身如扶柳的柔弱女子。
簡雲苓皺着眉問道:“姐姐是……”
只見那女子輕輕一福,開口的聲音之嬌弱,彷彿風一吹就會散去。
“回王妃,妾身姓司徒,名槿,是已故司徒將軍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