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肥頭縣長挺胸擡頭,高擡手臂,又是一搖,侍女們隨着鈴聲,有序地在各人身邊站定。
亭下氈毯上的人是左右兩側由一個侍女奉盤,亭上人是一桌兩個侍女奉盤,且亭上侍女皆紅裙雲帶,面容姣好,亭下侍女卻是面容普通,一身普通藍裙。
看來,在古代,也是有VIP和特殊待遇這一說的。
侍女到位後,草球,不對,肥頭縣長把那銀鈴往腰帶上一系,邁着肥腿走上了亭子,面向衆人,站在羣桌圍繞的中央,高聲宣佈道:“本屆賽詩會正式開始,今年的題目……”
然而,還沒有等他說完,刀劍破空之聲驟然傳來,一柄銀光泛泛的長劍從黑暗雜亂的草叢後飛了過來,擦過肥頭縣長的肉耳朵,一聲,釘在了簡雲苓和宇文徵身後的柱子上。
人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突有數十個黑衣男子從草叢後跳了出來,個個黑巾覆面,打頭的那個手起刀落,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腦袋就被砍了下來,骨碌碌滾進了草叢裡。
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們皆被這變故嚇傻了,半天都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不知有誰喊了一句:“殺人啦!”衆人這才反過神來,尖叫聲頃刻炸起,人們慌亂地四散奔逃,漆盤落了一地,墨汁打翻,浸入地下。
那些黑衣人眼神爍亮地舉着刀一路砍殺,直朝石亭而來。
肥頭縣長早被嚇得癱坐在地,銀鈴落在他手邊,被踢得到處翻滾,叮鈴聲不斷。
很快,亭裡亭外只剩下一片狼藉和十數具泡在血泊裡的屍體。
黑衣人們已經包圍了亭子,打頭的那個率先走了進來,看到擋在中央的肥頭縣長,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舉刀要砍。
刀刃將落的一刻,簡雲苓悠然出聲,道:“你若殺了他,我立刻損你一個兄弟。你既然來殺我們的,便肯定清楚我們的底細。你該知道,我說得不會是空話。”
那黑衣人舉着刀猶豫了一下,片刻後踢了肥頭縣長一腳,聲音粗如沙礫,斥道:“滾!”
“可是,王爺……王妃……”肥頭縣長嚇得襠下都滴水了,還想着宇文徵和簡雲苓。
簡雲苓溫聲寬慰他道:“你放心,我和王爺不會有事的,你快走吧,在這兒,反而會成爲我們的累贅。”
那肥頭縣長也是聽過關於簡雲苓的傳言的,知道她有武傍身,雖然擔心,但又真怕連累他們,便連聲道是,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行了,把閒人都打發走了,就剩我們了。”簡雲苓扔開咬了一半的蘋果,拍了拍手站起,竟是完全不懼怕的樣子。
“都說翰王妃巾幗不讓鬚眉,在下還曾以爲是世人誇大,今日一看,王妃果然不凡,死到臨頭還如此冷靜。”亭子裡的黑衣人冷冷地笑了起來,嘶啞的嗓音聽起來好似奪命惡鬼。
簡雲苓甜甜地揚起櫻色脣角,面上光彩盈盈,道:“不是我不怕死所以冷靜,而是我早就看穿了你的把戲所以冷靜,你說是不是呀,老實的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