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楊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邊境呆久了,那草木皆兵毛病就是改不掉,明明簡雲苓難得好心一次,但聽在他耳朵裡就是不懷好意。
“是,臣剛剛下朝。幸虧臣這馬隨臣征戰沙場多年,腳力還算不錯,否則……”
他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也不難猜測。他估計以爲,他再晚回來一刻,簡雲苓就會把他的妻子生吞活剝了吧。
簡雲苓不知自己爲何給楊勇留下如此“殘暴”的形象。儘管她自己也承認,她確實不是什麼善茬,但面對楊勇妻子這樣心思純淨的小女人,第一次見面,她簡雲苓還不至於要對她做什麼。
“將軍多慮了。本王妃只是依照承諾,來看望楊夫人而已。”簡雲苓端正地挺直了脊背,高高在上地擺出了王妃的架子。
既然人家不分是非黑白,上來就不給你好臉,她也不能一味妥協客氣。
先禮後兵,這“禮”她可是做足了,也該是時候讓他見識見識她的“兵”了。
楊夫人到底是柔弱小女人,想得多,怕的也多,簡雲苓的餘光瞥到她在身後偷偷拽了拽楊勇的袖子,大有息事寧人的勸慰意思。
楊勇順勢握住了她的小手,就算簡雲苓沒有看仔細,也知道他一定握得很緊。
人的身體語言往往最先暴露他內心的想法。他這是無論如何,也要護着他心愛的妻子了。
“楊將軍,既然本王妃已經來了,就不好站在門口說話了吧,你不請本王妃進去嗎?”簡雲苓理所當然地問道,笑容裡既有冷意,又有戲謔,讓人看不分明。
楊勇有片刻僵頓。
本來他以爲簡雲苓受了他這樣的臉色,肯定會羞憤交加,拂袖離去,這樣他便能順理成章地將她趕走。大不了以後再登門請罪就是了。
卻不想這個翰王妃還真是不簡單,雖氣雖惱,但隱忍不發,還在大庭廣衆主動擺低了姿態,令楊勇想不允都不成。
他一個爲人臣子的,總不能把主子阻於門外吧?否則傳了出去,又是一回事端。
由此可見,這翰王妃,心計頗深,而且肯定心懷不軌,否則何必忍此羞辱?
楊勇算是一個七情上面的忠厚漢子,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簡雲苓簡單一掃,便看穿了他的思慮,隱秘地露出得逞的奸笑。
一直關注事態發展的百姓們,對這位大名鼎鼎的翰王妃,更是難掩好奇與驚歎。
按正常待客之禮來說,都該是主人做請,客人假意推辭一番,然後才登堂入室。結果她偏反其道而行,着實讓大家開了眼界,看了一回什麼叫“反客爲主”。
楊勇被她氣的後槽牙咯咯作響,簡雲苓離得他近,聽得一清二楚,故意左右瞧了瞧,像在尋找什麼的樣子,然後十分無辜地問他道:“唉,楊將軍,你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嗎?好像是……樹上的松鼠在磨牙啊。”
聽到她這話的幾個百姓四下打量了幾眼,這周圍哪有什麼樹啊?更沒見過有什麼松鼠了?這翰王妃好好地,怎麼關心起不相干的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