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太師對她的話雖仍有幾分置疑,但看簡雲苓這樣,也不好當着她面再說些什麼,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簡雲苓福了福,低泣着推開房門,跑了出去。
走出十幾米遠的之後,簡雲苓脣角一勾,抹去眼角的淚痕,臉上哪還有什麼委屈悲憤,只餘下冷漠。
簡太師這個多疑的性子還真是不好對付呢,若非她一早想好了對策,說不定就被他抓住了把柄。
簡雲苓哼起小曲,一路心情不錯地回了簡夫人的院子。
都已經三更了,簡夫人還沒有休息,和簡辰逸正坐在堂上說些什麼。
看簡雲苓回來了,他們立刻住了嘴,裝作無事般躲閃着簡雲苓的眼神。。
簡雲苓禮貌性地向簡夫人道了聲安,淡然道:“夫人有什麼話要跟兄長說,就儘管說吧,雲苓沒有興趣聽,這就去睡了。”
“雲苓!”簡辰逸叫住了她。
簡夫人見狀想去拽簡辰逸的袖子,但被他躲開了。
簡辰逸走到簡雲苓面前,深深地看着她,抿了抿脣,猶豫半響,才道:“今天的事,與你有關嗎?”
“兄長希望聽到什麼樣的回答。”簡雲苓挑眉看向他。
簡辰逸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聽你親口說。”
“好,兄長想聽,我便告訴你。”簡雲苓挺直身板,淡淡笑開,道:“今天晚上的事,與雲苓無關。不知道這個答案,兄長可相信?”
簡辰逸沉默地看着她的眼睛,似探尋,似確定。許久後,他深吸口氣,一如往常地溫和一笑,道:“我信,你說無關,就一定無關。你今晚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簡雲苓垂頭無聲道謝,轉身回了自己屋裡
她走後,簡夫人扯過簡辰逸,責怪道:“逸兒,你怎麼能相信她說的話呢,你沒發現,她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簡辰逸安撫地拍拍簡夫人的手背,望着簡雲苓的背影,悵然道:“娘,雲苓也是個可憐人,今晚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與她有關,我們又有什麼資格怨怪她呢。”
簡夫人張口無言。
東方的天際線已經泛白,浮塵與霧氣交纏着裹在灰濛濛的天上。小院外傳來下人來往的嘈雜聲,本是平常的喧鬧,今日卻格外慘寂。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簡家二小姐毀容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都城。皇上特地派了宮裡的御醫來爲簡雲舞診治,但最後的結論,也都與簡太師當晚所說無異。
簡雲舞醒來後知道了自己的狀況,一個精神失常,竟然瘋了。
每天裹着滿頭的紗布,在花園裡張牙舞爪地四處亂跑,嘴裡還咿呀着一堆聽不清內容的話,讓府中人避之不及。
葉姨娘日日以淚洗面,簡太師幾次安慰,卻也幾次被她逼着抓出真兇。
漸漸地,簡太師煩了,也就很少上葉姨娘的院裡去了。
不久後,簡夫人下令把葉姨娘和簡雲舞遷到簡家的外宅休養。簡太師沒有說什麼,就同意了。
她們走的那日,沒人送行,冷清的有些淒涼。
灰白的馬車載着她們拉出一道斜長的剪影,簡雲苓從門後步出,目光微沉。
世事有因便有果。葉姨娘和簡雲舞自己造下的因,只有她們自己去承受這個果。
但還有一些人,以爲送走了她們,就可以讓往事如煙雲般散去,沒那麼容易!
下一個,該輪到你了,簡雲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