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蕭白抱着要殺要剮,隨君願意的心態,悽然答道:“屬下也聽憑王爺懲罰。”
看到兩人如此乖順的態度,宇文徵滿意地沉吟,緋脣停留在杯沿,好似在嘆那茶韻綿長。
“東雲,你平時和蕭老闆打得交道更多,你說吧,該怎樣才能讓蕭老闆長長記性?”
雖然宇文徵這麼問,但簡雲苓感覺,他其實早有了決斷,只是想借傅東雲的口說出來而已。
畢竟在場的人中,最能稱得上是宇文徵肚中蛔蟲的人,非傅東雲莫屬了。
“這……”這話推到傅東雲這,可真是讓他爲難了。
雖然他不怎麼喜歡膩歪的蕭白,也幾次動了直接拔刀砍他的念頭,但那都是一時衝動的幻想,真讓他把他怎麼樣,他確實有些下不去手。
“王爺,我覺得,蕭老闆應該也不是故意的,還是小懲大誡,讓他……”痛改前非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宇文徵一個眼風掃過來,傅東雲自動噤了聲。
這答案不是宇文徵要的,但他都已經說出口,宇文徵也不能再改變什麼。
而且,有些時候,真正的懲罰不是一刀致死,而是生不如死。
“既然東云爲蕭老闆求情了,那我也網開一面,正好本王的翰王府平日花銷頗大,需要有人贊助,那蕭老闆就拿出你在雲樓半年的分紅,爲本王分分憂吧。”
蕭白一聽要沒收他半年的分紅,心疼地差點沒嚎啕大哭。可沒想到,這還沒有完,宇文徵下面說出的話,更讓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對了,我看臺上獻藝的那些舞女,雖說個個國色天香,身段如蛇,但比起蕭老闆來,還着實差了那麼一些,不如就委屈一下蕭老闆,代替她們,在雲樓招攬半個月的客人。本王相信,有了這麼‘獨特’的表演,你雲樓一定會更加聲名大噪,賓客滿座的。”
啥?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連傅東雲都感覺頭頂被一道閃雷紮了個七葷八素,更別說蕭白了,那簡直如墜十八層地獄,魂兒都變成一道白煙,從他身體裡飄走了。
“王……王爺。”蕭白的嘴角在顫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碎成了殘渣飛沫。
宇文徵從容泰然的迎上他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茶杯還在指尖打着轉:“怎麼了,蕭老闆覺得半年不夠?”
蕭白像吞下了一隻綠頭蒼蠅,面色瞬間煞白,有苦難言地低下頭去。
他哪還敢再多說一個字,否則,下一步說不定就被這位殺人不沾血的主子送到青樓裡賣笑去了。
“屬下遵命,屬下知錯。”蕭白語帶哭腔,接受了這樣變態的懲罰。
“至於王妃嘛……”他話鋒一轉,終於輪到了簡雲苓。
簡雲苓垂着眼睫不敢看對面的人,生怕一個眼神的對視,自己會比蕭白下場更慘。可她依舊能感覺到那道目光直直射來,熱度深沉,灼得她坐立不安。
“王妃的懲罰,便回府再說吧。”他雲淡風輕地扔下了這一句話,卻像在簡雲苓的心上砸出了一個洞,讓她覺得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