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恆當然看不穿簡雲苓的打算。
她的想法很簡單,有了宇文晟這句話,她就不必擔心下手輕重,可以照死了揍他了。就算真的揍出什麼好歹,恭王也拿她沒辦法。
“各安天命“這話可是他的寶貝兒子自己說出來的啊。
衆位看客此時已經徹底傻了眼。怎麼好好的一個比武大會,就變成以命相博的生死決鬥了呢。
當然,看在各人眼裡,又會有各種猜測。無法盡說,也難以詳述。
總之,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這兩個人瘋了。
在這樣的人羣中間,宇文徵始終神情淡淡地舉着酒盞,那裡面空空如也,可他彷彿有美酒滿杯一般,抵在鼻端,輕聞杯中醇芳。淺弧掛在脣邊,似笑非笑,被有心人看去,又開始大做文章。
“誒,你們看,翰王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就是,不是說他和王妃感情甚篤?還一起經歷過生死嗎?怎麼這樣看上去,他毫不關心她的安危啊。”
“那些坊間傳言,不信也罷。照我看,哪個男人不是喜新厭舊的。聽說他府裡的側妃剛剛懷孕,這王妃在他眼裡,只怕早就是個糟糠,要不是念在一起死裡逃生的情分上,說不定這翰王妃和恭王妃的下場一樣呢。”
“嘿嘿……”
一陣心領神會的猥瑣低笑。
而這些話,全部都不偏不倚,正落在宇文徵和簡雲苓的耳朵裡面。宇文徵恍若未聞,依舊安之若素地繼續與他的酒杯纏綿。
簡雲苓則對這些男人們的八卦能力有了新的認識。就在她翻着白眼,準備提劍上臺的時候,身旁那個巋然不動的“雕塑”忽然在明處暗處,無數道意味各異的目光中拉住她的手。
簡雲苓腳步頓住,以爲他有什麼話要交代,剛要回身,卻被一股力道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簡雲苓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跌坐在了宇文徵的腿上。
他的雙臂環在她的腰間,下巴抵住她的額頭,髮香攪動青草香,在風裡被撩撥的馥郁迤邐,令人慾罷不能。宇文徵神情同品聞酒香時一般陶醉。大手沿着她的腰間一路撫上她的面頰,嘴脣開合,似在對她低語着什麼。
從場中的任何一個角度望過去,這都是一個旖旎癡纏到極致的姿勢。
但對簡雲苓來說卻並非如此,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她聽得清楚,並不是他們理所當然認爲的關心叮囑,而是一句:“你說,這樣,本王算不算寵愛你了?”
簡雲苓氣急敗壞地推卻他的桎梏,身上的兩條臂膀卻彷彿重若千斤的磐石,任憑她怎樣掙扎,都解脫不能。
一擡頭,對上他眼眸幽深之處一點曖昧星火,不滅飄搖地在她眼底霍然炸開。
心臟漏跳一拍,手上力道鬆懈,宇文徵卻趁機將大手遊走到她腰窩間,還不等她反應,輕輕向外一頂,簡雲苓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騰然飛起,她迅速催動內力保持平衡,片刻之後,翩然落上高臺,如仙娥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