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去面上的情緒,宇文恆喚二人起身。
阮博文憤憤站起,長袍生風,掃到簡雲苓面上,凌厲如似冰刃。
看來他對她這個“弒妹兇手”真的是恨到骨子裡了。
簡雲苓輕顰淺笑,婀娜站起,柔聲道:“妾身聽說太子太傅對阮側妃的死有所懷疑,爲了自證清白,妾身願意配合阮太傅做任何調查。”
簡雲苓搶先一步,佔領先機,這在心理學上叫做心理暗示,可以讓對方在潛意識裡對她產生更高的信任。
果不其然,宇文恆聽了她的話,語聲更加柔緩道:“王妃不必擔心,只要證明王妃是清白的,朕自會換你公道。”
簡雲苓頷首謝恩。這個時候,旁邊的阮博文看情形不對,憤然出聲道:“你不要在皇上面前演戲了,我有證人可以證明,你就是殺害我妹妹的兇手!”
簡雲苓心中嗤笑。讀了這麼多聖賢書,還是如此急躁,兄妹倆都是一個樣子,難怪阮雲做出那麼多蠢事!
轉身正對阮博文,簡雲苓眸中清明,淡笑輕道:“太傅既然說有證人,那麼就請把她帶上來,妾身願意與她當面對質。”
阮博文冷哼:“哼,不用你說。”轉而向宇文恆抱拳道:“啓稟皇上,臣妹的貼身侍女小文此刻就在殿外,臣懇請皇上準她上殿,面陳冤情。”
宇文恆劍眉微聳,目光深沉得讓人揣測不透,道:“準了。”
阮博文欣喜謝恩,叫人把小文帶了進來。
小文怯生生地低着頭,跟在宮監身後,走到了簡雲苓和阮博文中間,戰戰兢兢的跪地伏身道:“奴婢小文,參見皇上。”
簡雲苓眼尾輕掃,美目一暗,猶似幽深海底。
這不是那天看到她後,驚慌地摔碎了茶杯的小丫頭嗎?她差點把她忘了。照她那天的神情來看,阮側妃做的那些事她應該都是知道的,或許她還做了幫手。
太好了,今天連你一併收拾了!
“你就是小文?”宇文恆開口詢問道:“將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
小文埋着頭,瘦弱的肩膀縮成了一團,聲如蚊蠅道:“是,奴婢遵旨。”
阮博文安慰她道:“沒關係小文,你大膽照實說,皇上會爲你做主的。”
小文咬着下脣點了點頭,想了半響,才委屈道:“那天,主子正在房裡看書。王妃突然怒氣衝衝地跑進屋裡,擡手就給了主子一巴掌,說主子不知廉恥,盡使狐媚功夫,引得王爺日日流連在主子房裡。主子不堪其辱,就與王妃動起手來,可皇上您也知道,王妃是有武功在身的,主子怎麼可能打的過她呢?就這樣,主子被王妃活活打死,吐血而亡了。”說到最後,她還泣不成聲地低頭抹淚。
宇文恆沉聲問道:“是這樣嗎?翰王妃。”
簡雲苓擡眸正視着宇文恆,坦笑道:“當然不是。衆人皆知,那天妾身去往皇廟爲王爺的母妃祈福,正午時分纔回到王府,而妾身剛進府門,連隨身的行李都沒來得及放,便被王爺叫進了書房,兩個時辰後纔出來。如果皇上不信的話,儘可以親自向王爺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