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足三日,那兩個侍女總算醒了。
簡雲舞和簡雲晴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跑到簡夫人那兒要求有個說法,簡夫人便派人把簡雲苓叫了過去。
蘭姨聽簡雲苓說了來龍去脈之後,不無擔心地問她:“小姐,現在那兩個丫鬟醒了,她們肯定指證是小姐把二小姐和三小姐推下水的,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小姐說的是假話了,夫人肯定會懲罰小姐,那該怎麼辦?”
“你錯了,蘭姨。”簡雲苓撫着手上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嘴角的笑捉摸不定:“她們說什麼不重要,夫人怎麼說才最重要。夫人若說是假的,那麼,即便它是真的,也只能變成假的。如果夫人說是真的,那麼,就沒人敢說它是假的。”
“小姐的意思是……”
簡雲苓答非所問:“蘭姨,你還記得這隻玉鐲嗎?”
“記得,是夫人送給小姐的,那天夫人叫了小姐去,小姐回來就一直看着這個鐲子哭,也不敢摘下來,老奴當時覺得特別奇怪,本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後來小姐落水,老奴也沒來得及再問。”
是啊,就是這隻鐲子。
對當時的簡雲苓來說,它相當於一張賣身契,把她的後半生都帶進了絕望的深淵裡。
所以她纔會哭泣,爲了自己的無力反抗,爲了她看不到希望的未來。
但現在,這隻鐲子,就是她的保命符。
她依舊會哭泣,但那是爲了擁有最鋒利的武器。
有的時候,心軟,也是會打垮敵人的辦法之一。
“蘭姨。”簡雲苓擡起手腕,對着迎面照來的陽光晃了晃那隻翠綠的鐲子,道:“一會兒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只管哭着附和,哭得越慘越好。”
不是要比演戲嗎,我們就看看誰演的好。
“是,老奴記下了。“蘭姨點點頭,面色鄭重。
簡雲苓十分滿意。
蘭姨就是這點好,即便心裡再不解,也還是會照着她的吩咐做。這讓她辦起事來,着實省心不少。
兩個人說着,已經到了簡夫人的院子前。
門口葉姨娘帶着簡雲舞,佟姨娘帶着簡雲晴也正在等待。
看到簡雲苓來了,簡雲舞和簡雲晴臉上都是一副恨不得殺了她的表情。
而葉姨娘和佟姨娘就掩飾的很好,禮貌地對着簡雲苓點了點頭,簡雲苓也像她們回了一禮,便各自轉過頭去,不再看對方。
又等了一會兒,一個侍女走出來,恭敬地向每個人都施了一禮,道:“夫人請各位姨娘小姐進去。”
葉姨娘和簡雲舞走在最前,佟姨娘和簡雲晴緊跟其後,簡雲苓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走在最後。
一羣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正堂。
令她們沒有想到的是,除了簡夫人,一向繁忙,不愛管後院事的簡太師也在。
兩個人正把盞交談,沒有普通夫妻的親暱,倒也算客氣尊重。
葉姨娘和佟姨娘顯然沒有想到此事會驚動簡太師,一時間,心裡都忐忑不安起來。
若只是後院的事情,後院自己處理,那不管誰有錯,都還可以求個情,從輕發落些。
但現在,簡太師也在,簡夫人爲了自己的主母地位,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但凡查出來是誰在搗鬼,那一定是嚴懲不貸。
自己的女兒是否真的佔理都不知道,就鬧的這麼大,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