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君姑娘,我們祖上一直都是東炎國的人,從來沒去過別的國家,這次若不是得罪了李家,怎麼會想着去別國?只是對不住我那幫兄弟了。”
說着這八尺男兒居然落下了眼淚,倒是個重情重意的男人。
拂曉思考了一下,在這個世界上,也需要有自己的勢力,做事纔會方便一點,眼前不正是大好的機會?有了他們兩個,就等與有了他那一幫子兄弟,先從小慢慢發展到大。
“你們願意爲我做事嗎?”
拂曉此話一出,對面兩人瞬間一愣,然後漏出一抹擔憂的神色。
“可是,李家……”
劉翠蛾面漏難色,李無雙那個畜生,如果對自己賊心不死,自己還有活路嗎?
“有我和七皇子給你們撐腰,你們還不放心嗎?”
明顯是對自己的不信任啊,如果就這樣拒絕,那她也不強求,畢竟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人,怎麼能爲自己所用?
“君姑娘,我李大壯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反正這輩子就跟着你了,還有我的弟兄們,晚上我就去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李大壯和劉翠蛾眼裡滿滿的都是開心,自己終於不用離開生自己養自己的土地,不用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沒事,你們在這跟平時一樣就行了,偶爾幫我尋些東西,不過,你們的實力得提升了。”
李大壯處於渡劫階段,實力還算一般,劉翠蛾就不太好了,只剛到元嬰八階,這種實力難怪出門會被吊打不能還手。
“嗯,我們會的,我們現在就去召集我的弟兄們,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李大壯兩人滿面笑容,抑制不住的喜悅漏了出來。
這下好了,自己的兄弟們有飯吃了,不必因爲自己而去犯險,跟着君小姐和七皇子,李家肯定不敢欺負自己了,君姑娘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啊。
“嗯,十日之後你們到君家找我。”
拂曉自己算了一下,這兩天要先去給慕容復解毒治傷,還要忙拍賣的事情,還要買房子置辦傢俱之類的,真的是要忙翻了,看來要抽些時間休息一下了。
寒冬的夜來的很快,天上偶爾有一兩顆星星微微的亮着,能看出來明天的天氣並不是多好。
拂曉定定的坐在窗前,看着院子內的枯樹枝發愣,一轉眼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這麼久了,而且有種莫名的感覺,感覺自己就應該待在這個世界上,而且上個世界沒有的這個世界都有,親情,愛情,友情,收穫了很多東西。
突然眼前一片一片飄落下來白色的猶如鵝毛一樣輕的白片,輕輕的落到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一片,
兩片,
下雪了,拂曉穿着披風,赤着腳,看見眼前的美景暫時都忘記了寒冷,拂曉往窗前趴去一隻手按在窗臺上,一隻手伸向窗外,指節分明的纖細的手指接住了一片雪,接觸到人體的溫度以後,瞬間化爲水。
君墨來到拂曉院子的牆頭就看到這一幕。
穿着一身雪白色夾棉
睡衣,外面一個雪白狐狸毛的領子,蠶絲面子,厚毛裡子的披風直接蓋過腳腕處,雪白晶瑩較小的足部立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隻手在窗子上,一隻手放在眼前彷彿在看着什麼,三千墨色及腰長髮披散在身後,鼻尖和小臉被寒風吹的通紅。
君墨眼色一暗,飛身而下。
拂曉只感覺忽然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帶走,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覺到有些冷了,將身體蜷縮在君墨懷中。
“現在知道冷了?”君墨語氣之中帶着一股濃濃的埋怨。
外面的涼意讓拂曉不想再將頭伸出來“剛剛光顧着看雪了嘛。”
“你要是凍傷了怎麼辦?”君墨摟着拂曉躺倒牀上,用被子緊緊蓋在拂曉的身上,生怕透進來一絲涼氣。
“我可是火系修靈師,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凍傷?”
拂曉突然感覺自己被帶的坐了起來,溫暖的懷抱不見了,腳上卻一癢,自己的腳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
“還說不會凍傷,這腳都紅了。”
君墨抓着這隻白白淨淨的小腳放在手心裡握着,拂曉的腳在冰涼的地板上凍得通紅,因爲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場雪,拂曉一時忘記了運用火靈力溫暖自己的小腳。
“這不是一時間忘了嗎。”拂曉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個臉,此時的紅,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害羞的。
“對了這麼晚來,找我什麼事?”拂曉一使勁將腳丫子拽了回來,沒辦法自己的腳丫子實在是太敏感,癢癢的。
“我還記得,我額娘仙逝的那天,也是那年的第一場雪。”君墨將目光轉向窗外的晶瑩的大雪上,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思念和懷念。
拂曉見他眼中的傷感,能做的只是靜靜的聽下去。
“她就站在門口的雪地上........”
......
“墨兒,你知道嗎?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的第一年的第一場雪在一起,你們就會一生一世在一起。”
一個穿着雪白連衣長袍,頭上戴着兩朵火紅的梅花,烏黑的長髮凌凌亂亂的披散在身後,就這樣站在雪地裡,閉着眼睛,絕美的臉龐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滴落,半指深的雪地裡,那個圓形的洞隨即又被新雪掩埋,一切就好像原來那樣潔白無瑕,只是這下面的斑斑駁駁真的能遮掩掉嗎?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我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皇宮本來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有多少年輕無辜的生命葬送在這深宮大院裡,誰讓這地方是一個只容新人笑哪容舊人哭的無理之地呢?
“娘,你回來,墨兒冷。”身後冷冷清清的門口站着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子,哭的很傷心,穿着單薄的暗黃色衣袍,臉蛋兒凍得通紅,站在那裡瑟瑟發抖。
那絕色美人單薄的身影微微一顫,轉過身來,不施粉黛,也是滿臉的淚水,一步一踉蹌的剛走到門口就癱坐到地上,兩隻手緊緊地抱着那孩子,失聲痛苦了起來。
“墨兒是孃親對不起你啊。”
這孩子現在還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爲什麼這樣哭,都說母子連心,他雖然不知道母親爲了什麼痛苦,卻知道自己的心跟母親一樣的難受。
“娘,哇——。”
良久,這女人哭的雙眼通紅,見懷中的孩子兩手冰冷,慌忙將他抱進牀上,自己緊緊地摟着他,牀上只有一牀單薄的被子,用被子緊緊裹在自己身上,將僅有的一點溫暖帶給懷中的孩子。
本該發放的煤炭也被那些勢力的宮女太監們剋扣,這麼冷的天竟是一點都沒有。
想以前自己受寵的時候,那個見到自己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世間人情冷暖啊,人性的涼薄。
“君郎,你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該有多好。”
懷中的孩子緊緊抱着這女人“孃親,不哭,等墨兒長大了,墨兒保護你。”
眼前女人終於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容,雙眼紅腫。
“乖墨兒,孃親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有你。”
“皇后娘娘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小男孩兒看着自己的母親驚恐的擡起頭向門外看去,也往外面看了去。
只見一個穿着金黃色鳳袍的女人帶着一大堆人進來了,旁邊一個太監彎着腰手中端着一個木板,木板上是一塊兒白布。
............
想到這裡,君墨眼中的恨意聚起,當時自己的母親已經那樣了,他們爲什麼還不放過她,非要趕盡殺絕嗎?
拂曉看見他眼中的恨意知道他是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情,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了他,他經歷過的事情自己不清楚,也沒辦法給與他安慰,能做的就是抱着他,讓他知道他還有我。
“她說,遇到愛人的第一年,如果第一場雪的時候你們在一起的話,就會一生一世在一起。”
拂曉能明顯聽出來君墨語氣中的苦澀,和頹廢,一股苦澀涌了來,一大堆安慰的話想說,卻只蹦出了兩個字。
“會的。”
君墨回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着拂曉。
“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跟我一起看雪的女人。”
拂曉笑了,笑的像花兒一般燦爛,像太陽一般溫暖,暖道君墨的心底那片最陰暗最冰冷的地方。
“那我們一輩子不分開好不好。”
君墨看着眼前的小人兒點了點頭,將拂曉緊緊擁在懷中。
“你快點長大吧。”
拂曉一瞬間就明白了他說的意思,臉一紅,粉嫩的小手握成拳頭砸在君墨的胸口。
“你無恥。”
......
寒夜,這雪越下越大,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慢慢減小到停,頭一天下雪,第二天居然出了個太陽。
拂曉一覺睡到了自然醒,一睜眼就看到一雙漆黑如星辰般的眸子溫柔似水的看着自己,拂曉趕緊把頭縮到被子裡面。
“你是烏龜啊,這縮頭功練得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