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夏擡着一碗粥走近了*邊,衛子傾扶着*邊,撐起身子來,柒夏見狀急衝衝的走了過來,空出一隻手來幫衛子傾將枕頭放到她的後背,衛子傾才靠了上去。
低聲說道:“謝謝你,柒夏!你真是個好女孩。”這是衛子傾發自內心的讚美,實在想不到其他詞來形容面前這個女孩,只覺得她很天真很善良。
柒夏則搖了搖頭,“你要是真謝我,就趕緊好起來吧!”說着也坐到了*邊,然後拿起勺舀了一勺白米粥,放到嘴邊輕吹。
衛子傾微垂下頭,想了片刻,低聲開始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柒夏將一勺白米粥擡至衛子傾嘴邊,衛子傾擡起頭來,這樣被人伺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所享受到的待遇,見柒夏瞳眸黑幽清澈,天真如她,心地何其善良,又不記仇,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暖意。
被子下的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吃吧,我已經都吹涼了!”柒夏臉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更顯她活潑清純的模樣。
衛子傾也不再囉嗦,張開嘴來,一口將米粥含了進去,擡着眼眸定定的看着柒夏,柒夏一邊拿着勺子一邊輕吹,樣子很是認真。
“夏兒,你還未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將一勺粥擡到衛子傾嘴邊,纔開口說道:“你吃完了,我就告訴你,我這樣一邊說話一邊餵你,萬一唾沫星子吐你碗裡去了,你豈非嫌棄死我了!”
衛子傾微微一愣,木訥的將一口米粥吞了下去,這丫頭竟是這般邏輯?實在是太可愛了,我怎會嫌棄你的唾沫星子呢,傻丫頭!
愉快的將一碗白米粥全都吃完了,柒夏將碗收拾着擡了出去,衛子傾正要開口,突地胸口傳來一陣疼痛,不由微微皺眉,伸手輕壓上胸口,這才稍微緩解了一下痛意。
柒夏出門而去,衛子傾坐在*上,撫着胸口喘着粗氣,剛剛這是怎麼了?若不是因爲坐在*上,估計也會像上次一樣突然暈厥過去吧,心脈突然絞痛,這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只有十五歲年華的孩子身上,若非是患上了什麼怪病,還是中了毒?
突地掀開被子,撐起身來,伸出右腿來,定定的看着腳踝處,慢慢的縮回腿來,然後輕輕的脫開白色的布襪,腳踝內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紅點,清晰可見。
這個應該是昨夜裡被媚生的銀針所傷,會不會是她在針上做了手腳?
“吱嘎!”房門被輕輕推開,柒夏擡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裡有一個湯碗,放下托盤,便急急的走到衛子傾*邊,側身坐去。
低眉看向衛子傾右腳的腳踝處,然後伸出手來,輕輕的探了上去,神情異常的專注冷靜,這倒讓衛子傾不由一驚,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妮子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
白希纖細的手指輕撫上衛子傾的腳踝,觸感有一絲冰冷,指間磨砂,微微有一點癢,面色微變,微微俯下身來。
“怎麼了?”低聲問道。
柒夏面色不變,沉吟了片刻,方擡起頭來,收回手,看向衛子傾。
兩人靜靜對視,皆是一片凝重的氣息,衛子傾隱隱的感覺到,定有什麼事情。
便開口道:“你說吧,我都能接受的!無論什麼。”
柒夏抿了抿小嘴,定定的看着衛子傾,淡淡的開口說道:“把藥喝了來,喝了我再告訴你!”
一顆心本來是很平靜的,卻被柒夏如此一說,莫名的七上八下的,這小丫頭真有急死人的毛病,柒夏頓時起身來,“把襪子穿上,蓋好被子,可別在這個時候受了寒!”
衛子傾拿起白襪,蓋好被子後,便見柒夏擡着一個瓷碗向她走來,一股強烈刺鼻的中藥味頓時撲鼻而來,好不濃烈嗆人,胃裡剛剛纔吃了一碗白米粥,聞着這味道就想吐了出來,哪裡還有興趣喝這藥。
皺着鼻子,看着柒夏走了過來,惺惺的看了一眼黑黑的一碗液體。
“這個是什麼?”
“喝了我就告訴你,喝吧,都快涼了!”說着將碗遞到衛子傾面前,明顯的往後縮了一大截,一副抵制的樣子看着那碗黑呼呼的液體,暗吞了一下口水。
“喝吧,喝了也許能抑制你的病情!回頭我們就帶你迴天山,天山上藥材齊聚,而且我也不太確定你的病情到底如何,只覺蹊蹺,回去了還得找師傅幫你!”
聽着柒夏的話,衛子傾就越發能斷定自己是中了奇毒,而且她能確定那就是媚生所爲,真是好狠毒的手段。
“夏兒會醫術嗎?”衛子傾這才反應過來,細細的看着柒夏。
柒夏頓時笑顏逐開,似乎是說到她的自豪之處一般,手上仍然擡着那晚黑乎乎的中藥,開口說着:“以前在天山上,學武不用功,倒是很喜歡搗騰這些藥草,也喜歡看醫書這類的書籍,師傅就放縱我在天山上學醫,並傾心盡力的教我!”
衛子傾見柒夏這般,不由笑道:“原來是個醫術天才,難怪這麼會照顧病人!”
柒夏微微搖頭,雙眼瞪得老大,黑眸在眼中打轉,一副心虛的樣子,低聲說道:“別笑話我了,你就是我的第一個病人呢!平日裡只會研究一些有的沒的的藥丸,卻在天山上根本用不着,這次下山得衝忙,也沒有帶多少!回頭帶你去了天山,你就能看到了!”
衛子傾木然一驚,看向柒夏的神情不由加深了幾分,原來她一直小瞧了這個看似天真的姑娘,原來那定心丸也是她所制,倒真是那句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
“對了,你的藥快涼了,得趕緊喝了!”說着又將那碗藥遞到了衛子傾面前。
衛子傾微微皺眉,一臉苦澀的看着那個碗,抿着嘴脣,一臉的苦色,貝齒緊緊咬着。
“我給你買了這個,你喝完藥,就吃一顆,就不會那麼苦了!”說着從懷兜裡拿出一袋用糊紙包着的東西,放到了衛子傾雙腿上。
伸手接過碗,低眉看向腿上的那包東西。
“是紅棗蜜銭,柒夏最喜歡吃的,所以買了許多,給你一包!”
“謝謝!”
“謝什麼呀,你都快成爲我嫂嫂了,有什麼好客氣的!”柒夏洋溢着燦爛的笑意,自豪的說着。
衛子傾卻肅然一驚,眉目緊蹙,低喃道:“嫂嫂?什麼意思?”
柒夏壞壞的看着衛子傾,挑了挑柳眉,壞笑道:“嘿嘿,喝了藥我就告訴你!”
衛子傾一臉迷茫的看着她,心中卻沒由來的一陣驚慌。
這時,房門被輕輕的推開。
走進了的是樑少秋。
“夏兒,你又在胡說了!”樑少秋一臉正色的說着柒夏,卻怎麼也聽不出語氣中有半分責怪之意。
柒夏微微嘟嚷了嘴角,撐起身子來,走到樑少秋身前,眨巴眨巴眼簾,活像是一隻活潑好動的兔子一般。
避開柒夏,樑小秋走到*邊一米之外,對衛子傾有禮貌的點了點頭,作爲回禮,衛子傾也微微點了點頭。
“你先喝藥吧!”樑少秋輕言說到。
衛子傾微微汗顏,她剛剛以爲樑少秋是要和她說話來着,卻不想冒出一句“你先喝藥吧!”和柒夏可真是如出一轍,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也不再猶豫,這二人對她有解救之恩,想來不會害她,擡着碗,深吸一口氣,然後將碗湊近嘴邊,卻突然頓住了。
“良藥苦口!”樑少秋適時開口勸道。
卻見衛子傾伸出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捏住鼻子,雖然知道這樣子很糗,可是隻要捏着鼻子就喝不到藥的苦味,開口說道:“我沒說不喝!”
語畢,擡着碗往嘴裡一倒,咕嚕咕嚕,幾下就將碗裡的藥喝個精光,將碗遞給樑少秋,柒夏殷勤的跑上前來接過碗。
手還緊緊的捏着鼻子,另外一隻手拿起腿上的那包蜜銭,迅速的打開,果然是又大又飽滿的紅棗蜜銭,毫不猶豫的拿起一顆就放到嘴裡,這才鬆開鼻尖上的手。
嘴裡頓時傳來一股難聞的中藥味道,混雜着一股甜甜的蜜銭味,雖然奇怪,卻也不似那般難受。
側過頭來看向樑少秋,開口說道:“別站着,坐下吧!”
“沒事,只是想來問問你,擄走你的人是誰?”
衛子傾看着樑少秋,也不戳破,想來也是幫穆漓問的吧,回過頭來,將懷中蜜銭重新包好,然後放到一旁,這纔開口說道:“是煙北國的人乾的,他們擄走了剎月國公主,我是得令保護公主的侍衛,爲了救回公主,所以不幸中了他們的圈套,被擄走!”
樑少秋淡淡的看着衛子傾,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不好打斷詢問,只得暗自聽着。
反正也沒有必要隱瞞他們了,穆珏也不知蹤影,白芷靖應該是逃了吧,便又繼續說道:“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那般,我來十里坡只是爲了和他們相碰,然後乘機救回剎月國公主!在十里坡偶遇你們,起先以爲你們是穆漓派來跟蹤我的人,所以才故意拜託你們,當日趁着混亂,便走了,說來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