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和薛雷雖爲兩堂堂主,但平日彼此間關係最好,兩個堂在一起協同作戰無數,這兩個堂主之間的默契更是了得。
薛雷的攻擊渾厚迅猛,是如奔雷,來勢洶洶,一看就是一個外家拳高手。
而唐風的招數卻遊走輕靈,變化多端,如風一般靈便輕巧,卻又能在合適的時機偶爾刮出龍捲之勢。
二人這不同的招式風格配合在一起更是絕配,完全詮釋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概念,薛雷一馬當先,以泰山壓頂之勢朝着蕭逸的前胸攻出一記渾厚迅猛的重拳。
而唐風更是利用起敏捷的身法緊隨薛雷其後,其身法之快令人咂舌,衆人只覺唐風的身形開始有些模糊,偶爾會產生同時出現兩個唐風的幻覺,因爲其詭異的身法圍着薛雷忽左忽右,由於速度過快,纔會產生如此幻覺。
一旁的衆紅幫弟子知道他們的堂主伸手了得,但如此近距離觀看二人密不透風的聯手卻是頭一遭,心底爲這二位堂主崇拜不已的情況下,也爲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感到嘆氣,別說是兩招了,就是接下這二位堂主聯手的半招都無大可能。
蕭逸安靜的立在原地,靜如平靜的湖面。
這一動一靜,一疾一徐組成的畫面讓人竟然覺得有着極其詭異的美感!
也許那小子嚇呆了吧,衆紅幫弟子心底感慨。
只不過此時的唐風和薛雷卻不那麼想,而是瞳孔劇烈收縮成危險的鍼芒狀!面對對方一動不動,他們的攻勢竟然有增無減,彷彿是面臨一隻恐怖的怪獸,必須傾盡全力將之一擊即殺,否則將會被撕成碎片一般!
蕭逸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唐風和薛雷在他的眼裡看不到任何東西,似是一個宇宙中神秘的黑洞一般,而這樣的人,在行家看來,如若再將他當成笨蛋的話,那自身就是十足的蠢蛋!
唐風和薛雷的攻勢已離蕭逸不到一尺的距離,薛雷的重拳突然暴起,瞬間加速,任然直搗蕭逸心窩,而唐風的身形卻是詭異一旋,一掌一拳,掌切對方頸部脈門,拳勾對方軟肋!
兩個人的組合,三處刁鑽精準的攻擊,只要其中一處得手,戰鬥就將結束。
臉色最先變化的是薛雷,對方看似一動不動,可是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一團棉花上,當意識到什麼不對的時候,已經收勢不住。
緊接着便是唐風,他的臉色瞬間變的複雜,眼裡竟然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大多卻是恐懼!
切向對方頸部脈門的掌刀,手腕忽然一麻,便如同一條輕風徐過的柳條一般軟綿無力,而他勾向對方軟肋的刁鑽拳頭,卻是不可思議的滑向一邊。
蹭蹭蹭!
二人密不透風的第一輪凌厲攻擊以幾個踉蹌結束。
剛纔一瞬的電光火石,卻是六招已過!
而蕭逸,依然似一動不動,只不過他的雙腿站立的地方似比先前偏了幾寸。
唐風和薛雷都是久經戰陣的高手,當下遭遇如此變故後,瞬間做出極快的反應,蹭蹭幾個踉蹌後,雙雙同時迅疾轉身。
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遭遇到對方凌厲的反撲。
高手之間的過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在打鬥中將後背露給敵人的後果,這往往就意味着這場打鬥的終止,因爲向敵人露出後背,從某一方面來講就等於將胸膛頂上對方刺來的尖刀!
可是蕭逸卻是沒有乘着這個絕佳的空擋對他們發動攻擊。
已經轉過身來的唐風薛雷只是微微一愣,還未來得及思考對方爲何會放過這絕佳機會時,蕭逸動了!
如果說薛雷的身法如奔雷,唐風的身法猶疾風,那蕭逸的身法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詭異的身法不一定讓人感覺有多快,但一定會讓人覺得無法抵擋,這二者並不矛盾。
一方的身法是來源於正統武學,日復一日的淬鍊,而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另一方的身法,卻是來源於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無數次聽到地獄召喚,一點一點天然形成,沒有任何標準動作可言,有的只是將實用性發揮到極致的凌厲!
如鋼鞭一般的一腿橫掃,對方剛做出防禦的反應,那條凌厲的鋼鞭卻是忽然融化一般的柔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着。
突然之間,又是一條殘影狠狠抽來,唐風和薛雷二人只得倉促間做出最簡單的防禦動作。
“嘭!”
一聲悶響,那條鋼鞭一般的腿狠狠抽在唐風和薛雷曲擡起的手臂上,直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小臂處四散開來。
身形已經騰空的蕭逸旋轉着身體,剛落下的身形輕輕在地面腳尖一點,又似蜻蜓點水一般的掠起。
“砰砰砰砰砰!”
再次掠起的身形瞬間便又朝着還未回過神來的唐風薛雷攻出五記重腿。
十六招已過。
身形再次落地的蕭逸沒有停頓,整個身子猶如一擡開足了馬力的殺人機器,雖然未發出任何聲響,但所有人都感覺聽見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雙手猶如受到兩個不同的大腦指揮一般,左右手攻向不同兩人的招式動作看起來急不協調。
攻向薛雷的那隻手綿柔陰狠,而攻向唐風的那隻手卻刁鑽迅疾。
對付奔雷,就黏住它,對付變化無常的風,就切入它的中心點!
又是四招,總共二十招已過,唐風和薛雷攻了一招,守了十九招!
突然之間,唐風薛雷二人突感對方招式一頓,乘着間隙本能各還出一掌,隨即便感手臂上的曲池穴一麻,攻出的力度便化去大半,就在二人準備迅速收招的時候,臉色竟然突然變的極爲不可思議的樣子。
因爲他們這倉促間回擊的一掌,被化去大半力道的一掌竟然雙雙印在了對方胸口上。
被化去大半力道的一掌力度任然不亞於普通人全力轟出的一拳。
“嘭!”
兩掌同時拍在蕭逸的胸口上,發出一聲悶響,蕭逸吃力不住,蹭蹭往後退了幾步,隨後穩穩的頓住身形。
“二位堂主伸手不凡,我輸了。”
蕭逸一臉陽光的笑着,對愣在原地的唐風薛雷二人說道:“但你們是第二十一招打敗的我,所以按照約定,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許久,二人才從複雜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剛要張口,蕭逸心裡卻猜的他們要說什麼,連忙揮手打斷,做出一個如孩童般俏皮的表情,癟着嘴道:“喂,你倆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想反悔啊!”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唐風薛雷二人。
這時,一個模樣小家碧玉的護士突然從天台的小門中走出,看着數十個大漢,有些錯愕之後,竟然單手叉腰,一手指着衆人道:“喂,你們想幹嘛,這裡可是醫院,要打羣架別處打去,我說怎麼感覺樓板咚咚快塌了似的。”
小護士這副認真的模樣讓這些刀口上討日子的衆人笑了,一名黑衣大漢一臉壞笑道:“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在打羣架啊?”
小護士道:“你們那麼多人聚在這裡鬧出那麼大動靜,不是打羣架,那你說在幹什麼?”
黑衣大漢眼珠子骨碌一轉,道:“嘿嘿,我們在打野戰呢?”
“野戰?”小護士一臉迷糊狀,問道:“打仗了麼?”
wωw● тт kдn● C〇
衆人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姑娘單純得緊,這個念頭還有如此單純的姑娘可不多見了。
那黑衣大漢哈哈笑着道:“嗯,那哥哥就給你科普一下,所謂野戰指的時……”
說着,忽然止住,因爲那大漢看到一雙噴火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自己,那是唐月的眼睛,天台上數十號大老爺們兒,只有唐月一人是女的,說這話的內涵自然不言而喻。
“呵呵,唐姐,誤會,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呵呵……”
衆人也是認得唐月,不僅是老爺子身旁的紅人,更是他們堂主的妹妹,惹毛了後果那定時相當嚴重,當下尷尬的笑着。
唐月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不再計較。
唐風和薛雷二人也別逗笑了,當下一面笑着一面揮手示意手下快些離去,這裡畢竟是醫院。
“小月,你也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和邪狼先生說。”唐風對站在一旁的唐月說道,唐月乖巧的噢了一聲轉身便離去,還不忘對旁邊的花錯招呼道:“愣着幹嘛,還不快走。”
花錯嘟嚷道:“人家是讓你下去,又不是讓我下去,我幹嘛要走啊?”
唐月哼了一聲道:“那以後別想我陪你打電子遊戲。”說完,頭也不會的下了樓,花錯愣了愣,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以前唐月沒來時都是他一個人打電子遊戲,這被蕭逸等人天天笑他幼稚,好不容易唐月來了,找到一個知己,那可不能輕易得罪了。
待得衆人都悉數下了樓,蕭逸才對唐風薛雷二人笑道:“兩位堂主不會是想反悔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