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正在衆大臣紛紛付喝北辰宣代與冷清的這樁婚事,四樓氣氛熱烈的時候,北辰宣代卻是出聲,將衆人打斷,瞬間便是又讓四樓恢復平靜。
老皇帝眉頭一皺,問道:“宣兒有何話要說啊?儘管說來,朕定當與你解決。”
北辰宣代偏頭看了眼窗外,搖頭道:“父皇,如今太子大婚,天現異象,乃見證着太子與太子妃,姻緣天成,美滿如意。
如此說來,兒臣要是在他們之後舉行婚禮,倒是折煞了這番異景,兒臣愧不敢當啊!”
老皇帝眉頭皺起來,心想,這北辰宣代又是在搞哪一齣?想了一會兒,老皇帝才問道:“那依宣兒之意是?”
北辰宣代笑笑,卻是不答反問道:“父皇,皇族成婚,定是不能寒磣,此子太子成婚,此番花費,也正是召示了皇家的威嚴,如此,父皇,兒臣也不要父皇賜於的府邸,就把這建府邸需要的銀兩與這酒宴需要的銀兩,盡數給兒臣吧!
兒臣行式上,一切從簡就行。”
“一切從簡?”北辰宣代此話一出,整個四樓大廳之中,所有人幾乎是驚叫出聲。
要知道,皇家婚禮,可不比普通人,小打小鬧就算了,一不能寒磣,二必需奢華,這才配得上皇室的尊嚴,可如今這北辰宣代卻是要一切從簡,當真是令所有人費解,更是令老皇帝難以接受。
老皇帝搖起頭,問道:“你要一切從簡?”
這個時候,明顯,老皇帝臉上略微有點兒怒意,北辰宣代卻是不管,執言道:“父皇,是行式上一切從簡,請勿必應下兒臣。”
冷放察覺到老皇帝的表情不對,正當他就欲說話打圓場的時候,站於一旁,一直不曾說話的寂寞,卻是搶先開口道:“阿彌陀佛,皇上,緣起緣滅,皆於形,三皇子欲於形式上的改變,圖的是長久,圖的是安穩,圖的是人心,皇上還需三思啊!”
老皇帝擡頭看了眼這個靈氣十足的小和尚,這纔像想起什麼似的,言道:“你就是寂渡大師的弟子吧?叫什麼?”
寂寞雙手合十,恭敬道:“小僧法號寂寞,家師經常向小僧提起皇上,還戲談當年搶紅暑之事呢!”
老皇帝臉上笑容重回,輕拍桌子樂道:“寂渡那老傢伙,先朕一步去了,當真是讓朕失落啊!他還記着當年那事兒,真是令朕欣蔚啊!對了,這段時間,太忙了,朕還沒來得及問你呢!寂渡是因爲什麼而死的啊?”
寂寞臉色平靜道:“師傅回來徒中,遇到一匹即將餓死的虎,便是將身上之肉,割於虎吃,虎發狂,將師傅咬死,吃掉了師傅血肉。
今天皇上問起,寂寞不敢打逛語,別人問我,我都是告訴他們,師傅是病死的,餓死的。”
寂寞這一說,所有人都驚訝了,他們早知道寂渡是個怪人,卻是沒想到怪到如此地步,竟是割肉喂虎,讓虎反撲至死。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持他去做的這些啊?真是耐人尋味啊!
老皇帝低下了頭,思考起來,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擡起頭,看着北辰宣代嘆道:“即是如此,就隨宣兒你的意思吧!即要形式上從簡,那朕就將這一切銀兩,盡數拔你,你好自爲知吧!”
說完,老皇帝似是生氣般,一甩雙袖,憤怒離開。
這下,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北辰宣代,一臉的憐憫,要說怪人,北辰宣代當真也是個怪人,堂堂皇子成親,居然是搞得如此寒磣,令人嘆息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北辰宣代這一成親,居然是連府邸都不要,莫不成,這婚成了,得像平民百姓那般,入墜將軍家嗎?
這是哪裡的話啊?
太子大婚,邀月樓大鬧三天三夜不停息,這三天三夜,邀月樓所有之花費,盡算下來,已俞一百萬兩銀,何其之多。
當然,這區區一百萬白銀,和國庫裡成堆的金銀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九牛半毛,不值一提,老皇帝要拔一百萬兩給北辰宣代,那自然也不值得起眼。
三日後,太子大婚結束,十幾輛銀車從國庫出發,駛向了十三府,北辰宣代和冷清毫無猶豫,盡數接收,來多少收多少。
這十幾輛銀車,是老皇帝承諾給北辰宣代辦婚禮,賜府邸的銀兩,一起算起來,老皇帝竟是拔了四百萬兩之多。
當然,大家都只笑談北辰宣代一切從簡,並不去在乎這些銀車,反正銀子嘛!在皇族人眼裡,本就不當一回事兒。
北峰帝國是四國中最強盛的帝國,所以,國庫充盈,早已是建了幾處國庫堆放財物,所以,那自是不愁錢財,這十幾輛銀車,區區幾百萬兩白銀,那自是小菜一碟兒,何足掛齒呢!
和羽二五日,十三府張燈結綵,冷清與北辰宣代,成婚了。
由於北辰宣代一切從簡的緣故,所以,衆官員一一送來禮物,道了聲賀之後,也是識相的搖頭離去了。
二五日夜晚,十三府中熱鬧連連,府中擺了二十席,扶氏一族佔三席。
將軍府人衆佔五席。
神器甲造匠小斯佔四席。
還有一些聽水樓的殺手,冷清讓他們密秘橋裝前來,佔了四席。
朝中一些正直大臣,爲民請命之官三席。
最後,與北辰宣代交好的皇子與皇上座到一席。
實在是悲哀,堂堂一個皇子結婚,竟也只能如此無言,毫不鋪張,這是做作,還是特意而爲,還是平常於好?
這一刻,誰也不知道了。
老皇帝座上桌,看着這二十席之上,座着的動也不敢動的一羣人,老皇帝鼻子一酸,哭咽道:“宣兒這是在告誡父皇嗎?父皇怎覺如此心酸?”
身爲一國之君,老皇帝何時如此悲哀過?皇室一桌,五皇子,六皇子,皆是撫淚嘆息,可惜四皇子出使北蠻,並未歸來,否則,這席間,應有他一位。
北辰宣代眼圈泛紅,偏頭對打扮的漂亮的冷清道:“清兒,將我扶下來。”
冷清依言,將北辰宣代扶下,跪於老皇帝身前,北辰宣代心酸道:“父皇,兒臣所請之人,皆是真正爲帝國效力之人,也皆是對兒臣以平常心看待之人,兒臣不需要轟轟烈烈的婚宴。
更不需要萬人送禮,千人道賀,只需要這些真正爲帝國效力的人們,一句簡簡單單的話。”
北辰宣代話說到這兒,所有人,皆是感動起來,紛紛自座位上起身,跪於皇帝身前。
“你們這是?”老皇帝老淚橫流,哽咽的說不出話,不管年輕時,他多麼縱橫帝國,年老如此,亦是無力非常。
如今,朝臣喚散,奷臣當道,爲害江山社稷,老皇帝早已是無心無力了。
揮了揮手,老皇帝嘆道:“都起來吧!都起來吧!今日宣兒成親,大家吃好喝好,開心一點兒,朕……額!我好久沒如此放鬆了,今日定陪你們宿醉。”
說着,老皇帝便是抄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裡的堵塞,也完全消散於虛無,北辰宣代想告訴他些什麼,他完全明白了。
老皇帝很開心,自己的兒子裡,至少還有這些,是真正爲國家,爲人民着想的。
喝到最後,老皇帝一醉不醒,北辰宣代安排人將之送回了皇宮。
趁着夜色,北辰宣代將老皇帝送來的銀兩盡數裝箱,最後,裝了五百萬兩白銀,組成一個長長的銀車車隊,靜靜的停於十三府之前。
冷清,北辰宣代,五皇子北辰車落,六皇子北辰言議,北辰明楓五人,靜靜的佇立在銀車前。
看着這一隊銀車,北辰宣代道:“五弟,如今太子成婚,起事定在不久之後,你也得暗中做好準備,以防萬一,六弟再過段時間,要出使南雪,可以去找水南兄,他會幫你,至於七弟嘛!三哥只能湊到這五百萬兩白銀,前線戰士吃緊,暫時先將之送去,解了燃眉再說,軍餉遭換之事,我會去查個水落石出的。”
北辰明楓一拱手,絕決道:“這銀子,是三哥不辦婚禮籌來的,前線戰士定當爲三哥這一舉感動,三哥,明楓去了。”
說完,北辰明楓便是踏上馬車,帶領着銀隊,趁着夜色,駛離而去。
看着銀隊消失在夜色中,北辰車落和北辰言議也是一拱手,相繼離去,這二人,定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平淡。
十三府前再度歸於平靜,此時此刻,就剩下了冷清和北辰宣代,靜靜的對視於夜色之中。
“清兒,你不會怪我吧?”四目相對,呈現火熱,北辰宣代卻是換而言道。
冷清搖搖頭,並不說話,而是輕輕投於北辰宣代懷中,將北辰宣代的腦袋,緊緊抱於胸口之中。
有誰知道,這個男人,爲帝國默默的做了多少事?
感受着冷清的溫柔,北辰宣代輕聲道:“清兒,今天的你,最美。”
冷清並不說話,一滴滴淚水,卻是自眼睛之中,流淌而出。
是啊!今天,她終於結婚了,在21世紀乞求不到的婚姻,卻是在這個世界,得到了滿足。
冷清有說不出的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