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從軟榻上下來,撩起車簾一看,果然天色已經黑透了。而馬車停的地方,正是一家客棧,客棧一樓吃飯,樓上住宿。看樣子檔次不低,因爲一樓吃飯的客人多半都是一副有錢人的打扮,緞面的袍子,特別是一樓大廳裡中間的那桌,一個貴公子扮相的人,滿身的貴氣,不是高官子弟就是富商的兒子。
司徒隱已經下了馬車,朝客棧裡走去。月西也下了馬車,跟在司徒隱的身後。這時有兩個打雜的店小二迎了出來,一個笑呵呵地招待司徒隱,另一個則幫助車伕把豪華馬車停在了一個穩妥的地方。服務很是周道。
司徒隱走進客棧的大廳,看了一下大廳裡的衆人,露出看不慣的表情。直接找到掌櫃的問道:“我要一間乾淨些的客房,隨時有熱水沐浴,牀榻要柔軟,被子不能太硬……”
司徒隱的話還沒說完,掌櫃的就一臉爲難了,當了十幾年的掌櫃,遇見過挑剔的客人,可是像這個公子這般挑剔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公子爺,你說的那樣的客房,小店就只有一間,已經訂出去了。不如我帶你到別的房間看看吧。”掌櫃的爲難的說。
“什麼?已經訂出去了?訂給誰了?我出雙倍的價錢。”司徒隱本來一路上和一個髒兮兮的女子擠在一個榻上就很不舒服了,還指望着晚上好好地沐浴一番,然後再好好地睡一覺。
掌櫃的那眼睛看了一下大廳中央的華服公子道:“房間是那位公子提前定了去的。如果那位公子同意的話……”
月西明白掌櫃的意思,放着雙倍的價錢,哪個做生意的不動心啊。可是憑什麼人家就同意將房間讓出來呢,而且人家也是個富貴公子,滿身的行頭一點也不比司徒隱遜色。
司徒隱也看着大廳中央的那個貴公子爲難了,心裡的顧慮大概和月西想的一樣。
月西知道自己白天佔了司徒小神醫的軟榻,害得他急於找地方沐浴休息。算了,就幫幫他吧。畢竟自己這張臉還要拜託人家給治好呢。
想到這裡,月西移步朝那個貴公子走去。
貴公子和一衆隨從早就吃過了飯,此時飯菜已經撤去,幾人一起圍着桌子開賭。賭博的方式是很傳統的搖骰子,押大小。對於這與這樣的玩意,月西很是熟悉,當初因爲感興趣,玩過的。技術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搖三四個骰子還是沒問題的。
貴公子長相比較一般,沒有司徒隱長得可愛,沒有黯皇子冷峻,更沒有黎
小王爺的溫情,可是此人渾身透着靈氣,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一看就是出身商家,他若是做個生意人,一定能混得風生水起。
月西湊到那個貴公子的耳邊道:“這位公子,我可以幫你贏幾把,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小忙。”
貴公子一看到月西的長相,有些不爽,可是聽到她的話後頓時動心了,今天晚上他已經輸了好些把了,再輸下去,身上的錢袋就要空了。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月西拿過篩子,等桌子旁的人都下了注後,拿着篩子搖了幾下,然後打開。貴公子押對了,贏了不少錢。如此幾局後,貴公子心情好極了。
月西放在篩子,輕聲對貴公子道:“這位公子請移步一敘。”
貴公子這纔想起之前月西說的話,於是將贏來的銀子撒在桌上道:“小爺今天玩得很盡興,這些都賞給你們了。”
桌子邊上的隨從們忙上前搶銀子,貴公子看着那些人的樣子,笑了一下,然後跟着月西來到掌櫃的櫃檯處。
“我家公子看中了天字一號房,不巧那間房已經被公子你搶先定下了。公子你看,能否通融一下?”月西客氣的說。
貴公子看着司徒隱笑了一下,然後又看着月西說:“什麼公子不公子的,熟識我的人都叫我秦二,你也別公子公子的叫我了,我聽着彆扭。下次就叫秦二。”
“是,秦大哥,你看這房間,能否……”月西恭敬地問道。
秦二笑了一下:“這位小妹剛纔幫我贏了好幾把,我再不答應,豈不是不講理?這樣吧,相逢即是緣分,掌櫃的,房錢不用退了,房間就讓給這位小哥住。我們再另外住別的房間吧。”
月西朝秦二拱了拱手道:“多謝秦大哥了。”心裡感嘆道這個秦二真是精明,幾句話一說,就拉近了彼此的關係,而且還免去了司徒隱雙倍的房錢。
秦二看了月西的拱手禮,頓時拍了一下司徒隱的肩膀笑開了:“你的這個婢子真是有意思。不如將她讓給我?要多少錢都行。”
司徒隱被秦二拍了一下,頓時就黑了臉,秦二的那隻手剛纔摸了髒不拉幾的銀子,還摸了賭博用的骰子,還捏過甜膩的糕點,就這樣拍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看來這個外袍又不能要了。想到這裡,司徒隱沒好氣的說:“多少錢都不讓,她必須跟着我回家。”
月西怕再說下去要壞事,忙對秦二說:“秦公子,我家公子趕了一天的路已經累了,這就去房間
休息了,就此別過。”然後授意掌櫃的帶着去看房間。
第二天,月西一行人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秦二和他的隨從們已經走了。
然後月西和司徒隱上了馬車,繼續趕路。月西昨天白天睡了一路,晚上在客棧裡也睡得很踏實,所以今天很精神。司徒隱有潔癖,昨天的那個毯子已經被換了下來。所以月西也不想去爲難他了,在自己的小凳上坐了下來。
心裡默唸着,司徒神醫可不能得罪啊,以後還指着他給自己整容呢。想到這裡,月西忽然對整容後的自己很期待。就說嘛,有個楊柳那樣的尤物一般的老孃,自己不可能長成這副醜樣的。
如此趕了幾天的路後,終於到了目的地了。可是目的地爲什麼是在深山裡呢?
月西跟着司徒隱和車伕,刀疤武士,走了一天的山路,快天黑的時候纔到家。不過這家是司徒隱的家,不是月西的家。
看門的是個七八十歲的鬚髮全白的老頭,可是身體卻是很硬朗的,就連牙齒也沒怎麼掉。老頭看到司徒隱,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蒼蠅了。
“少主,你總算回來了。老頭子可是天天站在門口等着呢。”老頭恭敬地將司徒隱迎了進來,然後招呼着小廝好生伺候着。
司徒隱卻對那老頭和幾個小廝說:“你們都小聲些,萬萬不能讓我娘知道了。”
其中的一個小廝聽了司徒隱的話忽然就爲難了:“少主,可是夫人已經知道了啊,你看。”
司徒隱順着小廝的手指着的地方看去,果然孃親已經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月西看到司徒隱看到他娘很有老鼠看到貓的樣子,很害怕,卻不知道如何藏躲。最後只好硬着頭皮,對他娘說:“娘,我回來了。”
司徒隱的娘是個很漂亮的中年女子,也是,沒有美麗的老孃,如何能生下美麗可愛的司徒小神醫呢?
“小子,去年進京趕考,連考場沒進就回來了。今年還要乾脆,這纔去了幾天,還沒開考你就又回來了?”中年美婦說着毫不留情地擰着司徒隱的耳朵。
司徒隱一面小心地護着耳朵,一面大聲道:“娘,科考三年一次啊,去年已經舉行過科考了,今年沒有了,娘,你輕點,我的耳朵要掉了!”
中年美婦一聽這話,擰得更起勁了:“三年一次?你去年連考場都沒進,這不就又要等三年?你還有理了還,我看我以前擰得太輕了,這次要好好地教訓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