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變化
五十四
小石頭昏昏沉沉的睡了兩三天，起牀的時候都覺得頭昏腦漲的,他扶着額頭坐起來才發現殺生丸就在他身邊,出神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殺生丸,玲呢？”他終於能把眼睛完全睜開了，擡眼看了看四周卻惟獨沒看見小姑娘的身影。
殺生丸轉過身子看着他：“玲去捉魚了。”
小石頭點了點頭，摸了摸乾癟的肚子，他還真的有點了餓了。然後他站起來去河邊去洗漱一番，連睡了幾天的滋味可一點都不好。
他捧起水往臉上潑,清涼的觸感立刻就讓他舒服的輕哼了一聲,腦子也清醒了大半,然後沒多久他就想起了在這條河邊發生的事情。
就在那天,他和殺生丸……
想到這裡，他的臉就有點紅，雖然不知道接下來具體要怎麼做，但看起來他們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只是他後來不幸的暈了過去。
“石頭哥哥你醒了！”玲和邪見擡着一個很大的筐子回來後就在看到他正蹲在河邊，高興地放下東西就飛奔而來。
小石頭摸了摸她的腦袋：“玲怎麼好像長高了點？”
玲開心的抱着他的手臂說：“玲現在每天都在長高，現在已經比邪見爺爺高一點點了！”
正彎腰準備收拾那一筐的魚的邪見聽到這句話，激動地跳腳：“玲！你什麼時候比我高一點了？不要欺負邪見啊！”
玲對着小石頭小小的吐了個舌頭：“嘻嘻，我趁着邪見爺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比劃過了，確實高了一點哦！”
幾個人坐在河邊的大樹下，聽着玲和邪見嘰嘰喳喳的講話，十分的溫馨，因爲小石頭只會吃不會做飯，所以負責前期工作的任務就交到了玲和邪見兩個人身上。
小石頭就靠在殺生丸的身邊，思考着什麼事情。
“你在想什麼。”殺生丸很明顯的能感受到身邊的人有心事，於是就問了一下。
“沒什麼，我在想……蘿衣。”他將身子靠在身後的樹幹上，“出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村子裡的人怎麼樣了。”
殺生丸看着他，眼睛裡滿是不贊同：“那個女人已經背叛了你。”
小石頭沉默不語，良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其實……蘿衣也不算是背叛，她只是輸給了自己的私心。”
“我師父曾經說，人都是有劣根性的，這無可厚非，因爲若沒有這些缺陷，那人也就不是人了，無慾無求永遠不會犯錯的那是神仙。”他看着殺生丸，接着說：“在蘿衣的心裡，她一定是不願意傷害我的，只是她的一念之差讓有心人利用了。”
殺生丸擡手把他被風吹過來的額發撥開，“你這是準備原諒她？”
小石頭低頭，想了想，然後笑了：“怎麼說呢，與其說原諒，倒不如說從來沒有怪過她吧。”他輕聲的說，“大概是我從小就是在各位師叔師伯的教導下長大的，他們對於人總是抱有一顆慈悲而寬容的心，所以我也被他們影響的很深。”
“其實我也是有責任的，若我能早點發現她對我不同的地方，說不定可以早在她沒有情根深種的時候就結束這本來就不該存在的感情。”
“而且，在她變化前的那一段時間，她頻繁的外出見朋友，我本該引起警戒心的，卻因爲沉迷在你的身邊而忽略了周圍人的變化，說起來也是不應該的。”
殺生丸冷哼一聲，“你還是這麼愚蠢。”
聽到這句話，小石頭“噗嗤”一笑：“從第一次見面起你就一直這麼說我，就不會換個詞嗎？”
殺生丸冷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嗎沒有再出聲。
一個出身高貴的戰國貴公子，怎麼可能學得會市井裡那些小人們的粗言穢語，“愚蠢”這個詞已經是殺生丸表達她內心的不屑和輕蔑的最高級別了。
小石頭玩心大起，揪着殺生丸的毛毛說：“我師兄罵我的話可多了，笨蛋、弱智、蠢材、白癡、二貨、沒腦子的蠢貨……啊對了，我來這之前，他還說我是‘吃貨’，不過我沒怎麼聽懂，你要不要學學？”
殺生丸看都不看他，一句話也不說。
被人罵了都如此的興奮，他一點也不想開口表示自己的蔑視。
笑鬧了一陣子後，小石頭開始說正事：“我準備明天回一趟村子看看，離開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那裡怎麼樣了……”
“我拒絕。”殺生丸想也沒想的說。
“爲什麼？”小石頭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間不贊同。
“已經背叛了的人，沒有回去再和他們在一起的必要了。”殺生丸說，“背叛就是背叛，這是你不能拒絕的事實，她能做一次就會做第二次。”
殺生丸的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讓小石頭有點不知所措，試圖用自己的語言來說服他。
就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玲和邪見回來了，他們已經把魚完全的弄乾淨了，正在用木柴支架子。
小石頭見狀，走過去說：“我來點火吧！”
這個時候不適宜和殺生丸爭辯，還是彼此冷靜點的好。
“嗯，石頭哥哥的法術最厲害了！”玲期待的看着他，小石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想起自己第一天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爲沒控制好力度所以把魚給燒焦了一大半，不由得笑了起來。
玲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間笑出聲來，小石頭清清嗓子，“我先生火好了，玲你往後站一下，萬一燙到你就不好了。”
玲和邪見立刻依言退後幾步，小石頭掐着手指唸了一個火訣，邪見條件反射性的捂住臉，因爲以前的某次烤魚的時候，他因爲站的太近差點把臉給燒壞了。
但是等了半天，木柴也沒有什麼反應，於是他就偷偷的從指縫裡往外看，結果發現小石頭傻愣愣的呆在那裡，盯着木柴看了半天。
皺了皺眉，小石頭再一次的啓動了火訣，這次用了更大型的法術，結果無論他怎麼運用靈力都發現，面前的木柴沒有半分要燃耗的勢頭。
這不是最糟糕的，他在運氣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能感受到自己的靈力了。
“石頭哥哥，你怎麼還不起火啊？”玲湊了過來戳了戳那堆乾燥的木柴。
小石頭沒有回答，他轉念之間又用了其他幾個常用的咒術，果然事實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樣，他的法力完全沒辦法施展的出來，就連御劍術也不能使用了。
殺生也注意到他的表情，於是就問：“怎麼了？”
小石頭搖搖頭：“我好像……不能在使用法術了。”
他的腦子有點混亂，如果沒有靈力的話，那他現在就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隨隨便便的一個妖怪說不定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但是，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難道說在他“死亡”的人時候發生了什麼，所以導致他現在的樣子？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然後慢慢地握緊，什麼都沒有改變，但他的內裡確確實實的不一樣了。
殺生丸也挺動了他的話，他倒是對這個結果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你現在這樣，我看也不用回去了。”
他說的自然是小石頭準備回村子的事情。
小石頭心情有些黯然，沒錯，如果他短期內不能恢復的話，回了村子就等於給村子帶來麻煩，而且也不能幫上他們什麼忙。
唉，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那天的烤魚，最後還是邪見給生了火，小石頭雖然心裡有心事，但是架不住幾天沒吃飯，所以便放開了肚皮狠狠地吃，那些抓來的魚大半都緊了他的肚子裡，殺生丸照樣是什麼都不吃，坐在一邊看風景。
吃完了東西后，小石頭抹了抹嘴，邪見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和大師兄比起來還差上那麼一截，但是已經很好了。
打了個飽嗝，他揉着吃撐了的肚子站起來，歪歪扭扭的挪到小河邊，給自己滿是渣渣的臉清洗一下。
清澈的河水倒映着他的圓臉，他也不是女孩子，自然不會仔細的看自己的倒影，直接把臉浸到了水裡，“呼嚕嚕”的吐出好幾個氣泡，最近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尤其是現在手無寸鐵之力的自己。
玲看他把自己的臉憋進水裡也覺得很好玩，於是便有樣學樣的趴在河邊把腦袋沉進去，一大一小就這麼在河邊玩開了。
但是沒過多久，小石頭就失去了興致，因爲這突如其來的睏意。
他打着哈欠，把腦袋從河裡搬上來，然後簡單的和玲說了兩句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一趟，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玲只以爲他是因爲身體剛恢復所以需要休息，因此便沒有去打擾。
殺生丸倒是他起頭看了看天，此時連晌午都還沒到，距離清波早晨起牀的時間連一個時辰都不到，爲什麼又睡了？
他走過去在小石頭的身邊坐下來，靜靜地看着他出神，他總覺得這一次他復活過之後，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不過他也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變得太一樣，也或許是自己的錯覺。
殺生丸這麼想着，然後就把視線移開了小石頭的臉。
然而就在那一剎那，他的眼角餘光突然間瞄到了小石頭的臉發生了變化……
那張總是圓乎乎的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的臉。
殺生丸一驚，立刻扭過頭來仔細的看，結果卻有發現什麼也沒有，小石頭還是頂着他那張圓圓的臉睡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剛纔殺生丸看到的都是他的錯覺。
殺生丸伸手上去摸了摸，的的確確是沒有什麼變化，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間的變化，他絕不會看錯。
在清波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