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一時靜如幽室,白天明更是詭異的感覺四下冷風嗖嗖,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凌風一句話,徹底讓白天明無話可說,只覺得如坐鍼氈。
只是他帶着目的而來,若是一直不說話,那不是白白扯下一次老臉了嗎?最後他還是咬牙在臉上擠出幾分笑容來,無力的強辯一句道:“哪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受人所託而來,傳個話而已,若是聖人不喜,我這便打住不說。”
到底是多年的官場老油條,只是這一句,就將話頭拋給了凌風。
只是他欺負凌風年輕沒有經驗,以爲凌風怎麼着也得客套兩句,卻不想凌風如最有耐性的獵人,始終冷眼觀之,倒是一旁作陪的白楚楚數次忍不住想開口,最後只因爲凌風按着她手腕不丟,她纔不敢輕率說話。
白天明眼見自己走到議事廳門口,額頭已然沁出一滴滴的汗珠,想着山南郡白光明那廝抓着自己一家老小威脅自己來做說客,若是今兒個無功而返,怕他是要一門俱滅啊。
眼見白天明如粘在地上般,站在門口不進不出,凌風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心中暗道:“欺負我年輕,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這最近半年是如何過來的,我雖不精話術,但主動權再誰手裡,還看不準嗎?真是昏了頭。”
正想着,凌風突然神識毫無遮掩的掃過白天明的後背,正兩股戰戰的白天明突然如泄氣的皮球一般軟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武尊太守的威嚴。
這一幕看在白楚楚眼裡,心中充滿了驚恐,再看向凌風的目光,忍不住心有惴惴起來。
“王爺真的強大如神啊,這個強大的武尊,我雖沒見過,名頭卻在南山郡聽過很多次,如今他都被王爺直接嚇的癱倒在地,她一個區區的武宗巔峰,又如何反抗呢?”白楚楚心中恐懼的盤算着。
她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着,打量着一臉不在意的凌風,心中又忍不住盤算,若是凌風對着武尊巔峰的白光明,又有幾分勝算。
當然,以她的見識,自然是搞不清楚,武尊和武聖到底又什麼區別,若非如此,當日在火克城端不會那麼自大的去偷襲凌風。
刺殺固然能越階殺人,但對於武聖卻是無用,因爲根本就逃不過對方數百丈的審視感應。
明知不敵還故意刺殺,實在愚蠢之極,但白楚楚分明極爲精明,也只能說明她見識有限。
也是如此,凌風才能用一個下意識露出的感情破綻,將她整個人套入對付光明聖教的佈局之中,從而心甘情願的爲凌風所用。
如今看到白天明一個武尊嚇的癱倒在地,白楚楚便是再後知後覺,也明白了幾分,自己是被凌風裝進了套子中。
這麼想着,白楚楚正好對上凌風似乎無意掃來的眼神,心情瞬間沉入谷底。
她突然意識到,若之前自己一直被凌風裝入套子中無法識破,那自己的虛情假意是否也被對方看的真真的。
一想到這裡,白楚楚便感覺渾身不自在,感覺凌風掃向自己的一眼,實在是如對白天明般的冷酷嘲諷。
越是這般想,白楚楚心中越是恐懼,最後竟是如坐鍼氈,再也坐不住。
房間內的三個人,竟是有兩個人坐立不安,偏生另一個人只是淡淡的掃了兩人不鹹不淡的一眼,這份厲害,若說凌風只有十六歲,恐怕這兩個人都要忍不住跳腳罵娘。
正當兩人心中憤懣到極點時,一直不開口的凌風,突然不陰不陽道:“怎麼?白大人是覺得我門口的地方舒爽,想多坐一會兒嗎?”
白天明一聽,當即臉上露出喜色,有第一次的憋氣,他也就老實了,不敢再耍小聰明,連忙接着一個小坡溜溜的滾了下來。
俯身如個最低賤的奴僕般躬身跪倒在地,將個臀部撅的山般高,卻是連半點尊嚴也不顧了。
“王爺,老奴有話要稟報!”白天明焦躁的開口,卻是將白楚楚震的心頭直髮顫。
“這也太誇張了吧!他可是堂堂的武尊啊,怎麼如奴才般跪人呢?”白楚楚根本無法接受,但還是被白天明的舉動狠狠震撼了一把。
“說吧!”凌風不鹹不淡的扔出一句,最後眼角瞥向了白楚楚,卻是把一直盯着凌風看的白楚楚下的一個激靈,身上冷汗都忍不住冒了出來。
白天明當即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將自己執政山南郡,堂弟白光明挾持他一家老小,發展光明聖教的事交代給清楚。
“這次白光明說,如果我帶不回好消息,回去就是我滿門滅門之日。”白天明最後恐懼的說。
凌風沒有接話,反而對白楚楚道:“你看我是不是該給他一個好消息呢?”
“這個……我……”白楚楚有些慌亂,她完全想不到凌風會突然問他,
“哈哈,看,你還不好意思了。”凌風一把扯過白楚楚,臉上是不盡風流不羈,大笑道:“你是我的寵妾,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答應。”
白楚楚頓時感覺五雷轟頂,心說這話要傳到白光明口中,他不恨死自己。
偏上面上白楚楚根本不敢反抗,還要笑嘻嘻的配合凌風演戲:“王爺,您說什麼笑,白太守要好消息我怎麼給的了,我都不認識他。”
白光明一聽,當即臉色大變,旋即掙扎的起身,盯向白楚楚急道:“白夫人,咱們不能過河拆橋啊,您當年是山南郡光明聖教的八大護法之一,當年威脅我的人,就包括你,難道現在想不認。”
“你胡說什麼,我纔多大年齡,當年威脅你的事,明明是上代護法做的,你不要……”白楚楚不甘心的站起身爭辯,但說到一半臉色就變得煞白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並沒有對凌風提起白天明,如今突然有說起,顯然對她大爲不利。
“看,你自己都承認了吧!什麼上代護法,難道不是你母親嗎?八大護法都是女子,並且是母終女繼,而你爲什麼也姓白,若我猜的不錯,你就是我堂哥白光明的八個女兒之一,你說不是不是,白楚楚,我的賢侄女。”白天明突然臉上露出暢快笑意,目光灼灼的盯着白楚楚,看的她心頭一陣發怵。
這個突然爆發的針鋒相對,讓凌風也是大吃一驚,他這才知道光明聖教這潭水還有很多是自己沒有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