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戰艦,如由金汁鐵水澆築而成,通體晶亮鋒銳,彷彿凌厲的血矛。
戰隊之名,也謂之血矛,神光的兇戾之矛,隊長薩那爲這支嗜血之矛的靈魂,瑪琊星域兇名赫赫的新一代強者。
一艘艘血矛艦隊的戰艦,彷彿散開的巨網將戰盟疾風戰部裹縛住,那些神光武者來自於各方種族,氣息森寒兇厲,顯然都是常年征戰的狠辣角色,此時皆是冷冷注視着疾風戰部的武者。
“薩那!”夏心妍俏臉微微一變,沉默了一下,道:“……我聽過你。你是神光主人的義子,血矛艦隊之主,瑪琊星域著名的青年強者,神光的一柄兇器。”
青年臉色生冷,淡然道:“幽影族的領地爲無主之物,你們戰盟可以奪取,我們一樣可以。在暗影鬼獄,一切以力量說話,我們會按照規則來。”
“幽影族與我們戰盟交鋒多年,我們耗費無數心思對付這個異族,如果終於將其驅除,你們神光立即參合進來,不覺得卑鄙了一點?”夏心妍暗暗咬牙。
“驅除幽影族的,也並非你們戰盟,別說的冠冕堂皇。”薩那微微皺眉,不客氣道:“當年你戰盟初來暗影鬼獄之時,也一無所有,你們所獲得的一切都是通過征戰掠奪而來。我們神光如今所做的,和你們沒有分別,別以大義來壓,太無趣,也太不知所謂。”
神光血矛艦隊的武者近千,疾風戰部這邊只有三百人左右,數量明顯處於劣勢,如今被圍堵了,一旦交戰,落敗乃理所當然。
對方首領爲薩那,瑪琊星域著名的青年強者,名氣遠在杜林之上,神光血矛艦隊也是聲名遠揚的強悍戰隊,比疾風戰部還要厲害,對方此時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是壓倒性的了,不知道暗中是否還潛藏着更多的後手。
夏心妍不愚鈍,一見對方架勢,就知道這趟怕是佔不到便宜。
“算你們狠,以後我們再算賬,走!”她沉吟數秒,忽然輕喝道。
疾風戰部的武者,一個個臉色陰霾,也知道此戰不妙,都依言準備調度戰艦撤離。
啪啪啪!
血矛戰艦的那些戰艦,突地傳來耀目的光芒,如流星交織,將衆人前行之路封閉。
一名名神光武者臉色冰寒,身上力量奧義涌動,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夏心妍臉色劇變,“薩那,你想幹什麼?”
她看出來了,對方沒打算放他們離開,變局超出了她預料,讓她生出一種極爲不安的感覺。
“煩請各位留下來歇一歇。”薩那神情淡然,“聽說小姐極受戰盟盟主器重,我們想通過小姐和戰盟好好談談,或許可以不用血戰,也能解決幽影族留下的那些礦星。”
此言一出,所有疾風戰部的武者,都面紅耳赤,怒火騰騰的飆升。
他們聽懂了,薩那這是要挾持夏心妍威脅戰盟盟主,逼着那鋒寒承認幽影族留下礦星的歸屬,衆人臉色一個個變得極其難看起來。
夏心妍嬌軀微顫,一股明悟映入心頭,失聲嬌呼:“薩那,你是早有預謀吧?”
“不錯,在此地等小姐許久了。”薩那語調生冷,竟沒遮遮掩掩,輕易承認了下來。
見他沒有避諱,立即就言明瞭情況,夏心妍反而沉默下來,她漸漸冷靜,環顧四周,在暗暗思量着什麼。
“提醒你們一聲,除我之外,此地還有我們神光一名始神一重天前輩。”薩那微微皺眉,似看出她想些什麼,道:“別試圖激怒我,也別試圖衝擊,你們疾風戰部雖強,但我相信血矛足以摧毀你們。”
一聽還有一名始神在,夏心妍終於色變,露出頹然無奈之色。
戰盟的強者,心也都沉了下去,相互注視了一下,各個保持沉默。
“他本來是爲風言前輩而來,沒想到風言前輩並不在你們之中,倒是省卻我們不少功夫。”薩那冷聲解釋。
“我們可以回戰艦休息吧?”夏心妍眼神黯然,聲音疲憊道。
“可以。”薩那依然語調生冷,“只要不試着挑戰我們的底線,我們不會給你們太多約束,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何做。”
疾風戰部的那些武者,臉色難看的紛紛返回戰艦,消失在戰艦甲板,入了戰艦各個房室。
薩那冷眼看着,待到戰盟武者相繼消失在戰艦內部,才擡臂做了一個手勢,那些血矛艦隊的神光強者,暗暗驅動戰艦,和疾風戰部保持着數千米距離,能很好的防禦,又不會意外發生什麼衝突。
薩那又重新端坐在巨山山巔,不過這趟取出了一枚音石,似乎在和神光的某些人交流着什麼。
……
“薩那此人很強。”
飛鳥戰艦內部,夏心妍黛眉緊鎖,幽幽道:“此人爲神光的一柄兇器,爲神光主人的義子,據說曾經在瑪琊星域南方炎漠苦修多年,炎漠炙熱無比,許多炎族的族人都會過去修煉。神光之所以和炎族交好,也是因爲薩那此人在炎漠中,和炎族的許多重要人物來往密切,薩那在神光多年,爲神光不知剷除了多少勢力,非常狠辣。”
數名疾風戰部的虛神武者,皆是深深皺着眉頭,一籌莫展。
“他們挾持小姐威脅盟主,當真是好算計,盟主……很有可能就範。”一名戰盟的武者,看着夏心妍說道。
衆人都知道鋒寒對夏心妍堪稱不講理的痛愛,爲了夏心妍的修煉境界,鋒寒簡直就是不惜一切代價。
初始的時候,衆人只當鋒寒瘋狂迷戀她,但逐漸從細節發現事實並非如此,鋒寒對夏心妍那種精心的呵護,那是兄長對小妹不可理喻的寵溺,他們都相信,神光以夏心妍威脅鋒寒當真是找準了方向,鋒寒一定會就範的。
“真有始神強者蟄伏着?”夏心妍嘆了一口氣,不由詢問石巖。
那些戰盟的武者,也都看向他。
前往幽影族虛空通道途中,石巖已經用自己的能力證明了,不論在何等艱難的情況下,他總有精妙方法助衆人脫身。
和魔族、妖族、藥器閣一樣,如今跟隨夏心妍的那些疾風戰部的武者,也都發自內心的信賴他,都一臉的期待,希望石巖能夠給衆人一個希望,助他們擺脫困境。
“真有一名始神……”石巖認真點頭,苦笑道:“就在那薩那身下的山脈中靜坐着,那強悍的生命波動,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此言一出,衆人都面色沉重起來。
“石巖,你,你修煉空間奧義,能不能?”夏心妍忽然想起什麼,急忙詢問道。
“讓我試一試。”淡然一笑,他閉上了眼睛,默默運轉奧義,試圖找尋空間節點。
突地,從那薩那身下的山峰內部,涌來一股如同寒冰的冷厲氣息,那氣息衝入雲霄,竟追上石巖的一縷靈魂意識,將其給瞬間凍住。
眉頭顯出冰瑩色,石巖渾身一個寒顫,意識驟然收攏,低喝道:“有人阻礙,是那名蟄伏地底的始神,他在動用力量封鎖我們走漏消息,讓我們不能借助於音石連接外界,我神識一遁離,他就馬上過來攔截了,我不能尋到空間節點,進而構建一扇空間門。”
衆人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那名始神一重天境界者,只是阻礙了石巖神識的飛離,沒有要重創他的意思,要不然,他不可能那麼輕易將意識重新收回來。
“暫時靜觀其變吧。”夏心妍想了一下,發現也沒有好辦法,只能這麼安撫衆人。
戰盟武者唉聲嘆息,也只能應承下來,一肚子憋屈。
他們自然知道被神光給陰了,對方蓄意要算計他們,調用這麼強悍的厲害,就是爲了扣着夏心妍,用來威逼鋒寒,讓鋒寒讓出幽影族那些無主的礦脈礦山。
明知道對方目的,卻沒辦法抗衡應對,這種感覺當真不舒服。
石巖、夏心妍重新返回戰艦表層,暗暗端詳打探着周邊境況,小心翼翼的捕捉着機會,想看看有沒有藉助地勢脫身的可能。
神光的薩那始終端坐神晶礦山上,一動不動,時不時利用音石交流幾句,似乎正在和戰盟談判細節,商榷詳細的問題。
這一天,一艘神光戰艦從天空顯現出來,那戰艦通體由奇特紫色晶體淬鍊而成,晶瑩璀璨,流光溢彩,彷彿一塊碩大紫水晶從天而降。
許多神光的武者,一看到那紫水晶戰艦,都神情一震,眼神不由炙熱起來,相互笑着交頭接耳。
端坐許久的薩那,看着那紫色水晶戰艦一點點降落下來,那張生冷的臉龐,也少有的綻出一絲笑容,旋即站了起來,往那紫水晶戰艦迎去。
“咦,神光又有大人物過來了?他們對我們還真是重視啊……”一名戰盟武者譏誚道:“至於這樣麼,要施加多少力量纔會放心啊?”
“來人應該身份很尊貴,連薩那都主動上去迎接了,那傢伙,居然還笑了,媽的,來的是什麼人呀?”
“好像,是個女人……”
衆人嘀咕着,卻沒有發現身旁石巖臉色怪異之極,眼神中光澤如火點,不斷的閃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