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光罩一陣晃動,似乎在抵擋着外來的侵襲。
葉方眉頭一皺,手上一加勁,手臂上青黑之光大盛,只聽得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響過。他的手臂上閃爍着青黑的光芒,穿透了那白色光罩,緊接着,他手臂抖動,那白色光罩彷彿冰雪碎裂般,四散飛濺。
禁制被破除了!
小蝶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出現在衆人面前,但是,她依然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葉方破除禁制後,身形一閃,飛快地將小蝶緊緊摟在了懷中。
數百年了,從當年的極南之地萬年冰川被擄,葉方已經整整數百年沒有這樣和小蝶緊緊相偎。
儘管衣衫已經破舊,面容已經枯槁,但是,那種極爲熟悉和親切的感覺依然盪漾在心頭。
上天入地,縱橫三界,只爲伊人獨憔悴!
輕輕的呼喚,響在耳邊,極爲柔和,葉方的手掌輕撫過小蝶微微泛黃的髮絲,象是凝聚着無限的憐愛與心疼。
“小蝶姐姐!”
數聲呼喚出自身後的衆女口中,飽含着急切和關心。
鐵惠蘭此時還保持着冷靜,提醒葉方道:“葉方,小蝶可能還被雷霆天君下了禁制,我看你還得再破一次,不過得小心點,別傷了小蝶!”
這個倒是提醒了葉方,看着熟睡般的小蝶,葉方點了點頭,伸出隻手來搭在小蝶的後背上,黑元緩緩滲入。
果然,和先前破除光罩禁制的情況類似,立即有一股反震力傳來。但是葉方早有預備,用一股柔和的力道緩緩化去了對方設下的禁制,然後黑元順着小蝶的經脈循環,打通着她久被堵塞的經脈。
葉方的黑元滲入,他的仙識也跟隨着進入了小蝶的奇經八脈,只是他越是深入,越是心疼。這麼多年的折磨,小蝶的經脈竟是遭受到了毀滅性的破壞,沒有一處完好。修爲幾乎已經全部被廢棄了,此時的她,大約和修真界裡一名元嬰期的修真者差不多。
葉方的黑元具有十分神奇的效果,尤其在恢復元氣上。因此,葉方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黑元輸送進小蝶的經脈中,滋補着她受損的經脈。最終,在她元嬰處,一層白色的光幕擋住了黑元的前進路線。
“是它了!”
葉方心神一震,這就是雷霆天君設置在小蝶身上的最厲害的禁制,只要去除了這個屏障,小蝶就能醒來了。只是這禁制設置在小蝶的元嬰外層,稍有震盪便會傷到小蝶元神,可得千萬小心。
他手心微抖,但是別無選擇。強行收懾心神,黑元中的青靈之氣和七彩元氣微泛青色和彩色,竟是一分爲三,向那光幕攻去。
青靈之氣主攻,綿綿不絕,白色光幕稍一抵擋便阻攔不住,竟是徹底崩潰,散向四側,眼看就要傷到小蝶脆弱至極的元神。可是黑元和七彩元氣分兩路形成合圍,將所有的白色光幕碎片全部包裹住,沒有一絲一毫濺到小蝶體內。
葉方一喜,心念一動,碎片在黑元和七彩元氣的夾擊下消失無形。
“嚶嚀!”
小蝶發出了一聲極爲輕微的呻吟,身軀動彈了一下,隨即,雙眼緩緩地睜開了。
葉方喜極而泣,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衆女再次興奮地呼喚着,小蝶能夠醒來,證明她身上的禁制已經被破除了,危險已經離她而去。
小蝶似乎想不到眼前有這麼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關切和欣喜之色。自己,牽動了這麼多人的心麼?自己,不是被囚禁在地底之下接受天火雷電的轟擊麼?怎麼突然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呢?
只是,當她終於將目光落在那緊緊摟抱着自己,生怕自己會消失的人臉上時,一切都已無須說明。
“小方”滾燙的熱淚順着臉頰而下,小蝶那枯槁的面容上,泛起了深深的欣慰。地底一別,原以爲至少需要四、五百年才能達到八品仙君之境。沒想到心愛的人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修爲進步之快,開創了仙界之最。
葉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來,將自己的臉龐緊緊貼在小蝶的臉上,用自己那難以言狀的情感來撫慰虛弱至極的她。兩張臉頰緊挨在一起,沒有人覺得他們兩人是超越了禮數,在衆女的心中,似乎兩人的此番舉止就是合情合理的。
葉方的嘴脣輕輕吻過了小蝶的眉梢和眼睛,將她那順着臉頰而下的熱淚一一吮幹。
小蝶充分享受着這份溫情,幾百年了,她的心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平靜與恬淡。
當年紫雲峰上驚天法咒,自此之後災難重重,兩人聚少離多,縱使後來葉方勇闖冥界,救回其元神,實現了魂身合一。可是兩人相聚不過短短數時辰,便遭到了六大宗派圍攻。後來更有冥界高手加入,混亂之中,仙界雷震又趁亂出手,擄走小蝶。對小蝶而言,這一切都無怨無悔。只要自己的付出得到了應有的結果,自己受的苦難又算得了什麼?
看着葉方爲了自己,就連最兇險的冥界也要闖上一闖,她真的很感動,但另一方面又期望心愛的人不要出事。
到了仙界,本以爲葉方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飛昇仙界,她甚至做好了咬牙硬挺,一定要等到葉方前來的準備。可是,不經意間,葉方便來到了她的身邊,囚心殿內萬里地底,被天雷天火折磨得形神俱毀的小蝶竟是見到了久違的摯愛,可是,希望總是在最欣喜的時候被打破,雷霆天君設置的禁制絕不是普通的仙君能夠破除的。
也許,是上天註定了,小蝶和葉方不能在地底實現團聚。
數百年的等待,望穿秋水的眼眸,小蝶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和葉方得以重見!
這莫非是夢麼?
很顯然不是,周圍站着的幾位千嬌百媚的姑娘,是小方的朋友麼?還有那個甜甜地叫自己爲小蝶姐姐的姑娘,真是可愛。
只是,那中間,有兩張臉龐卻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曾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