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忽然出現了無數的五彩雲霞,極爲美麗。這些五彩雲霞又瞬間變幻成了一座蓮花臺,隨即,上面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只見她面如滿月,慈眉善目,左右兩側各有一名少女提着一個小花籃。
葉方驚異地看着此人,只覺得她的眼中似乎深邃無比,象是海洋般難以捉摸。
“參見女媧天君!”
楊藩、郭飛霞、關鬱一齊躬身下拜。
原來白衣女子就是女媧天君,葉方這一驚非同小可,面對仙界至尊級的人物,他連忙隨着關鬱拜了一拜。
“不必多禮。”
女媧天君目光隨意地從衆人臉上一一掠過,在玉秀兒身上稍作停留,最後落在了葉方的身上。
“大禹天君命你們二人來此,是叫你們來和補天宮作對的麼?”
女媧天君淡淡的話語讓關鬱渾身一震,她話中的問罪之意很是明顯,關鬱頓時冷汗直冒。
葉方雖然對女媧天君很是敬仰,但見她剛一出現便興師問罪,不由心生牴觸情緒,不待關鬱回答便搶先說道:“天君大人,今日之事全是我引起,和大禹天君交代的事情並無關聯。希望天君大人明辨是非,放玉秀兒一條生路!”
楊藩出聲呵斥道,葉方的話中竟是不無指責之意,暗指女媧天君不分是非。
女媧天君冷冽的目光筆直地向葉方射來:“葉方,你膽子不可謂不大,就算你被大禹天君賞識,代表明鏡臺,來到我的補天宮中也得分個主次。”
葉方毫不退讓地道:“主次自然是要分的,我敬重天君,但並不代表我就對天君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認同,當年你在處理玉秀兒這件事上明顯存在偏差,一個好好的姑娘,就這樣毀在了郭飛霞的陰謀毒計之下。天君你高高在上,自然不會明白下面的人爾虞我詐,但是現在有一個糾正錯誤的機會,爲什麼不去糾正呢?”
“你這小輩少在這裡信口雌黃了,天君何等人,豈能什麼事情都親自處理。楊仙君和郭仙君都在這裡,他們的決定就是補天宮的決定。”提着花籃的少女之一冷聲呵斥。
葉方面現不屑之色。
關鬱見事情越來越僵了,連忙躬身道:“啓稟天君,這次我們奉大禹天君之命前來商議關係仙界存亡的大事,玉秀兒的事情不如就暫且放一放吧。”
女媧天君當然知道他們來的目的,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手一揮,兩名提着花籃的女子緩步上前,她的蓮臺便漂浮起來,就這樣浮在半空中。
“關鬱,葉方,你們二人的來意大禹天君已經和我說明,仙界劇變,順乎天意,鬥戰、雷霆、廣目三大天君如果一意孤行、倒行逆施的話,我贊成和大禹、長生聯手處置。不過現在他們那方並無動靜,我們不妨以不變應萬變,此事就這樣說定了。至於玉秀兒麼”
她的話聲一頓,眼神瞄向委頓在地,狀極疲憊的玉秀兒,微微一嘆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不過這些年來你在仙界並無甚惡跡,這次你尾隨楊藩、飛霞二人百餘年,對他們也無惡意,念在你曾經爲我補天宮一員,今日我再次做主放你一條生路,希望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多謝天君。”
葉方喜不自勝,連忙道謝。
“天君”郭飛霞卻是急了,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要想再抓住玉秀兒可沒有今天這麼容易了。
女媧天君威嚴的眼神掃來,郭飛霞心中一凜,連忙將未出口的話收了回去。
“玉秀兒,你走出補天宮的門後,不得再踏近補天宮範圍,否則補天宮將對你格殺勿論。”她淡淡地補充了一句,隨手一揮,彩色仙元涌出將玉秀兒身上的禁制解除了。
玉秀兒心裡一痛,女媧天君對她真的是已經恩斷義絕了。也罷,既然那個令她心碎的男人都對她不屑一顧,她又何必苦苦糾纏呢?只是,對這個地方,她依然充滿着怨恨,對那個陷害自己的毒辣女人,她無論如何也要報復!
緊咬着銀牙從地上站了起來,身軀還微微有些顫抖。
葉方毫不避嫌地走過去,說道:“玉秀兒姑娘,你可還能堅持麼?”
玉秀兒堅強地道:“放心,我沒事,謝謝你!”
郭飛霞隱身在衆人之後,她的眼神中滿是惡毒和不甘心,本來這次是最有希望滅殺玉秀兒的一次,卻被葉方和關鬱給破壞了,她的心裡暗自在發誓:葉方,總有一日,我要你爲今日的多事付出代價!
關鬱也想不到事情峰迴路轉,女媧天君會開口放了玉秀兒,心裡大定,至少不會爲了這件事和補天宮弄得不可開交了。他先前還真有點擔心,一旦和補天宮的人動手,補天宮和明鏡臺之間的關係只怕就會急劇惡化,而結盟之事就無從說起了。
“天君仁德,關某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微一欠身,由衷地表示了謝意。
女媧天君身側彩霞飛舞,面容被彩霞擋住,逐漸模糊而看不清起來,只有話聲從彩霞中傳出:“葉方、關鬱,這次的事情我不和你們計較,他日見着了大禹,我自會向他討個公道,你們可以走了!”
她的言下之一,還是要向大禹天君興問罪之師。
葉方眉頭一皺,還待再說,關鬱一把拉着他,朗聲道:“天君大人說的是,今日我和葉方兄弟禮數不周,言語間多有冒犯,衝撞了天君和補天宮,在此我代表明鏡臺向各位表示歉意。既然事情已了,那我們就此告辭!”
一抱拳,拉着葉方就走。
玉秀兒最後看了楊藩一眼,見對方有意地將目光望向了別處,心裡沉重地一嘆,轉身黯然地離去。對補天宮,她終於再沒有了任何留戀,只是,今後她將何去何從,心裡也沒有了任何主意。
女媧天君的蓮臺飛旋着離去,現場只留下了滿臉不甘的郭飛霞和愣着神的楊藩,還有旁邊站着如四根石雕的採石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