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仙宗內。
經寶鏡出世一事,小小的古仙宗現在比先前更熱鬧了,所有的修真者把這裡當成了聚集地,三五成羣,或站或坐,別說是房間,連一處稍微空曠一些的地方也沒有了。不少人甚至就站在古仙宗的門樓外面,高談闊論,對發生的事情大發評議。
古仙宗現任宗主雲松子幾乎派出了全派的弟子,小心招呼着這些各有來頭的客人,誰都不敢得罪。這麼多年來,古仙宗一個小門派能在強者如林的修真界守着這一方靈脈過太平日子,未嘗不是各派給面子,這點雲松子還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即使宗內發生了妖獸襲擊弟子的大事,雲松子也只是將消息送到了各大門派,請各大門派援助。因爲他知道,妖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襲擊修真者,其中定有緣由。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水龍靈脈竟有九州瑰寶出現,更引得強大的萬妖宗和全魔宗長老出馬,這樣的消息太令人震撼了。
雲松子暗自慶幸見機得早,沒有派弟子參與此事,不說上古異獸麒麟,單單萬妖宗的明夷真人或者全魔宗的藏鋒,都是足以讓他古仙宗頃刻間毀滅的人物。
修真界,還是得靠實力啊!
葉方到古仙宗後,也被這裡的人山人海嚇了一跳。剛纔在山谷中的人可僅是這裡的十分之一,絕大多數人都是聽到消息後,趕來看熱鬧的,沒有親眼見到九州瑰寶和上古異獸麒麟,到現場感受下氣氛也是好的,這是大多數後來者的心態。
幾經擁擠後,葉方終於進了門。他想找一個古仙宗的弟子問一下,無奈到處都是人,也不知道誰纔是古仙宗的弟子。好不容易在裡面轉了兩圈,沒有遇見一個認識的,而且大家都在談論着剛纔的奇遇,誰也沒有空閒理會他。
正在苦惱之際,忽然走過來一名身着淺藍長衫的英俊年輕人,施了一禮道:“咦,這位兄弟不是剛纔和麒麟異獸交談的那位兄弟麼?在下古劍風非常仰慕兄弟的風采,不知兄弟肯否折節下交?”
古劍風的話立即引來周圍衆多人的注意,呼啦一聲圍上幾十人,七嘴八舌地道:“原來你就是那位小兄弟,真是太好了!”
“小兄弟和麒麟異獸有舊麼?”
“小兄弟,那麒麟異獸和你說了些什麼,不知是不是有關寶鏡的”
“那寶鏡是什麼寶物啊,是不是九州瑰寶?”
嘈雜的聲音幾欲把葉方的耳朵都炸聾了。古劍風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惹來這麼多人的關注,連忙一拉葉方,兩人低着頭從人縫中鑽來鑽去,最後終於擺脫人羣找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才長長地喘了口氣。
古劍風朝葉方歉意地一笑道:“兄弟,倒是給你帶來麻煩了,想不到這些人這麼狂熱。”
葉方見他甚是有禮,不由產生了一絲好感,說道:“古兄說哪裡話來,在下和那麒麟異獸從未見過,這次在下也不知道麒麟異獸爲什麼要和在下交談幾句,而且它問的是幾個尋常問題,沒有任何奇特之處,在下也甚是不解。”
葉方據實以告,古劍風卻不是很相信,以爲有什麼秘密不讓他知道,打了個哈哈道:“麒麟異獸乃上古妖族強者,按理不會和一般修真者打交道的,想來兄弟定是有甚過人之處,使得麒麟異獸對你刮目相看。不知兄弟師出何門?”
先前葉方和麒麟異獸交談時,不知麒麟異獸使用了禁制,使談話內容沒有傳出來,故此遠處圍觀的人並沒有聽到葉方所說的話,也就不知道他是摘星樓的人。
剛下山時教習諸辰的話可還記在他腦海裡:不管怎麼樣,千萬不能弱了震天殿的名頭。想到這句話,葉方沒來由地想笑。看來越是修真大派,越是重視自己的名聲啊。葉方也不隱瞞,將自己的來歷和此來水龍靈脈的用意全部說出。
古劍風聽了眼睛睜得滾圓:“原來葉兄是來自於摘星樓的震天殿,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看來我們還是很有緣啊,哈哈!”
葉方驚訝地道:“莫非,古兄也是摘星樓的人,不知是哪一殿的弟子?”對這次各殿派出的人,葉方並不是很熟悉,甚至有幾殿還很神秘兮兮的。
古劍風滿臉笑容,甚至顯得有點諂媚的感覺,和他英俊的面容一點也不相配:“我是無上宮二長老西江真人座下弟子,葉兄你說我們是不是一家人啊?”
無上宮!
葉方心神一震,一個絕妙無雙的倩影浮現在腦海,她在無上宮過的可還好麼?
魂牽夢縈的地名,帶給少年的是怎樣的震撼啊!
強行收斂心神,葉方點點頭道:“原來古兄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弟子,說來古兄還應高了在下一輩,在下應尊稱你一聲前輩纔是。”葉方這話不假,摘星樓無上殿教習文越風和古劍風是同輩的師兄弟,葉方儘管不是屬於無上殿,但震天殿和無上殿都屬於摘星樓,作爲震天殿弟子,自然要比和教習同輩分的古劍風低一個層次。
不過修真界並不是很在乎輩分的劃分,除非是在同一門派裡面,否則各派弟子之間越輩交往是司空見慣的事。
古劍風連連搖手道:“葉兄別折煞我了,我和葉兄一見如故,哪有什麼高一輩低一輩之說,我們就是兄弟相稱多好。”
葉方見對方和自己在外貌上年歲相仿,也不過分強求,於是遂了他,兩人便兄弟相稱。其實古劍風年紀可要比葉方大了不知多少倍,只是修真者根本看不出年紀,他以年輕人的外貌出現,自然便容易被當作年輕人。
古劍風熱情地道:“葉兄,此次妖獸肆虐一事,原本以爲只是一宗單純的妖獸傷人事件,沒想到卻引出了九州瑰寶和麒麟異獸這些千年難遇的寶物和妖族,倒是讓我們六大門派始料不及啊,要不然就不會僅僅派出摘星樓的一般弟子了,起碼會由各派長老出面。看來妖族和魔族的消息要比我們六大門派要靈通得多。這次回去後,我會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向宮主詳細報告,所以,我想請求葉兄一件事。”
古劍風到底是高他一輩的人,葉方聞言惶恐地道:“古兄說哪裡話,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在下定當盡力而爲。”
說是這麼說,葉方心裡卻在嘀咕這古劍風會有什麼要向他請教的。兩人素昧平生,儘管同爲六派中人,但葉方對古劍風一無所知,難免有一點忐忑。
古劍風笑着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麒麟異獸和寶鏡出世,修真界定必傳得沸沸揚揚,我回去後宮主定會重點詢問這兩事,不過在山谷時最後時刻麒麟異獸將所有人趕走,除了葉兄外無人知道麒麟異獸和寶鏡的最終下落。爲了對宮主有個交代,想懇請葉兄告知麒麟和寶鏡的去向,也好顯示一下我來這裡並不是無功而返的。不知葉兄肯成全否?”
原來是爲這件事,葉方暗中吁了口氣,他還真怕古劍風會提出什麼古怪的請求,到時拒絕不好,不拒絕更是不好,那就麻煩了。
“麒麟異獸和在下說了幾句話後便又回到了寶鏡中,不過他回到寶鏡以前帶走了那隻妖獸。他們最終是往東南方向而去,至於具體去向在下卻也不知。”葉方很誠懇地說道。
古劍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腦中在飛快地思索:麒麟異獸回到鏡中,說明古鏡乃是麒麟異獸的棲身之所,說不定古鏡對麒麟異獸有制約作用。如果能得到古鏡,便有可能得到對麒麟異獸的控制權,這種結果想想都很美妙。但是麒麟和古鏡會去哪裡呢,眼前的少年應該不會撒謊吧?
古劍風心裡懷疑,臉上卻未露出一絲一毫的神色,滿臉堆笑,顯得熱情而友好:“往東南方向?它們會去哪裡呢?”
嘴裡似乎在喃喃自語,眼睛卻緊盯在葉方臉上,想觀察出什麼端倪來。無奈葉方神色平常,搖着頭回答道:“這個誰也不知了,古兄如果還想見到麒麟異獸,就得看以後有沒有機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