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衆人來到小樹林後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天衣等人四處察看後,也不得不無功而返。不過天空中出現七彩霞光是他們親眼所見,神兵必然已經面世,只是不知被誰得去。
葉方御刀在空中避開了衆人,降落在了後峰中。
後峰依然是怪石嶙峋,葉方漫無目的地信步走來,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上次大戰狼妖的地方。懷裡的小虎好象有所感應般,歡呼一聲跳了出來,在地上蹦蹦跳跳。
忽然,遠處一個極爲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際,葉方靈識展開,凝神一聽,竟然是兵刃交錯的聲音,夾雜着人的怒喝。
葉方現在是藝高人膽大,好奇心起,一把抱起小虎,向聲音來源處飛去。
交戰的聲音逐漸清晰,葉方在距離他們一里處的半空中停下來,現在以他的目力,在一里外的半空中可以將場內情況看的清清楚楚。三個青年男子正在以三敵六,苦苦支撐。三個男子中的一個,身材非常魁梧,如一座小山般,滿頭金髮披散,隨着他的身形移動而甩動,象是下了一片金黃色的雨。全身上下血跡斑斑,顯然受了不輕的傷。另兩人同樣出招無力,但憑着一股勇氣和狠勁,以手中劍堪堪抵擋住了敵人的進攻。另一方六人穿着打扮均很奇特,手中也拿着各式各樣的兵器。以二對一雖然佔據了上風,但久攻不下心裡也很焦急。
金髮男子猛地大喝一聲,宛若響起一個霹靂,雙掌一甩,渾厚的真元突化成形態各異的猛獸形狀,一舉將六人震開。
六人中爲首的是一箇中年人,見金髮男子大發神威,面色一變,冷聲道:“擬氣化形?可惜你已是強弩之末了,不然我們還真不是你對手。不過你強行施展這種極爲耗費真元的法訣,只怕現在你是傷上加傷了,還怎麼能與我們交手。嘿嘿,我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或許宗主會看在同屬妖族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也說不定。”
“放屁!”
金髮男子怒容滿面,傲然而立,高聲道:“你們這些小人,和石清狼狽爲奸,殘害同族,和正道那些殺我同族攫取內丹的人有什麼區別?可笑你們被人利用還不自知,卻在此狐假虎威,真是可憐又可悲。”
“大膽!”爲首中年人厲聲道,“金猊,宗主的大名豈容你如此直呼褻瀆。我勸你不要負隅頑抗了,乖乖隨我回去聽候宗主發落,否則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可怨不得別人了。”
金猊不屑地一哼,說道:“石清何德何能,焉能做我妖族之主?他心胸狹窄,排除異己,殘害同族,這任意一條,便足以將其驅逐出妖族。我金猊頂天立地,做人處事摸着自己良心,石清對我嫉恨我早就知道,這次對兩族長老發難也早在我預料之中。可是我就不相信他能一手遮天,我妖族奇人異士無數,總有一日石清會自食其果。”“哈哈”爲首中年人發出一陣狂笑,“金猊你太天真了,宗主修爲驚天,你不過一個小人物而已,哪值得宗主嫉恨?你犯上作亂,煽動族內人妄圖顛覆宗主大業,可謂自不量力。宗內高手如雲,即使宗外有其他妖族高手存在,可是以他們散亂的力量,又怎麼能與我萬妖宗全宗的力量相抗衡,何況他們未必會幫你來與我宗敵對。”
金猊眼光如箭,旁邊兩青年面色蒼白,正抓緊時間恢復元氣。
爲首中年人得意地道:“金猊,我承認你天賦比我好,修爲比我高,你身爲上古異獸,本來有非常光明的前途,甚至有可能在石宗主飛昇之後接替宗主之位。可惜你千不該萬不該偏偏要強出頭,得罪了宗主。哼哼,你修爲高又怎麼樣,能高得過宗內長老和宗主麼?還不是潰敗而逃,落到我手裡?今日你俯首就擒便罷,如若不然”
他語氣一頓,露出了一絲獰笑:“就讓你在此地形神俱滅!”
金猊冷冷地道:“陳師道,以前倒沒有發現你有如此威風,看來我是小瞧你了。來吧,難道你還天真得以爲今日能善了麼?”
陳師道朝五名屬下一示意,將三人又重新包圍起來。
場中殺意又瀰漫開來。三對六,三人還分別有傷,形勢對金猊這邊極爲不利。“殺!”
隨着陳師道的命令,六人分持各種兵器如餓狼撲食般撲向金猊三人。真元激盪,這絕對是一場強者之間的交戰。
半空中的葉方聽到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是妖族之人,不由驚訝萬分。妖族中人平時行事低調,很難見到他們人影,想不到會在此地碰到。葉方以前在離別魔君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修妖者的事,凡天下各類花草林木、飛禽走獸吸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靈氣,獨樹一幟,化形成妖,實際上是和修真者殊途同歸,最終都是想領悟天道,飛昇上界。從那陳師道所說來看,妖族必然發生了內亂,那個什麼石清宗主派人追殺異己,看來是想鞏固宗主之位。
葉方對金猊心生好感,能夠不畏強權,敢於反抗,充分顯示了這人的不平凡之處。對方的實力明顯強於三人,葉方也不想金猊就此喪生於這些人手中。因此,他密切關注着戰局,一旦金猊等人不敵,他便要出手相助。
金猊被一路追殺,早就真元透支,筋疲力盡,能夠強撐到現在,主要是憑着一股傲氣和不屈的精神。兩名同伴修爲不如他,在對方四人的夾攻下,險象環生,身體多處鮮血淋漓。
勁風四射,鼓盪的真元將周圍的林木和石頭震得到處亂飛。
金猊兩名同伴見勢頭不對,其中一人大叫道:“金大哥,你先走吧,我和李大鵬來斷後。”
李大鵬奮力一劍將對手劈開,嘶聲道:“快走,金大哥,只要有你在,復仇之事就有可爲。別管我們了,走吧”
口裡悶哼一聲,手臂上被對方削去一大塊血肉。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陳師道陰笑着,他的手中是一對分水刺,寒光凜凜,顯然也是一件寶物,每刺出或者劈出,都帶着攝人心魄的尖嘯。
金猊面色發青,他的確支撐不了多久了。如果他是一個人,他有能力逃走。只是叫他丟下兩個兄弟獨自逃命,卻不屑爲之。兩手往空中結出幾個奇怪印訣,身側突然間狂風大作。一隻只真元所化的野獸出現在空中,張牙舞爪,蓄勢待發。
陳師道狂笑道:“金猊,你還有能力使出擬氣化形麼?讓我看看你化出的野獸可有平時一成的威力!”手一擡,分水刺挾帶着巨大的罡風,朝最近的一頭猛獸劈去。隨着嘩啦聲響,猛獸煙消雲散。
陳師道大喜,金猊果然已經真元耗盡了,平日威力無窮的擬氣化形也是不堪一擊了。於是分水刺不收反遞,狠狠刺向金猊的胸口。分水刺如一條吐信的毒蛇,快如閃電,尖嘯如泣!
金猊仿如不見,眼見分水刺到了胸前,口中猛地又大喝一聲:“結陣!”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中的猛獸以極快的速度在金猊面前排成一列,分水刺一到面前,猛獸們突然發出一股強橫的氣息,將分水刺生生擋住。
陳師道萬萬沒有想到金猊還有如此手段,催動真元,與金猊硬拼起來,同時朝五名屬下厲聲叫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上?”
五人先前就被金猊的擬氣化形所震開,此時見他再次施展威力更大,正看的目瞪口呆。被陳師道一聲厲喝驚醒,雖然心裡打鼓,還是抖擻精神殺了上去。
金猊面色更顯蒼白,擬氣化形需要以大量的真元力爲基礎,他以重傷之身兩次施展法訣,已經將體內真元耗盡,此時已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了。牙關一咬,聚集起體內最後一絲真元奮力一吐,漫天的猛獸齊齊吼叫起來,超過一半的猛獸脫離隊列,朝陳師道等人撲去。
“金大哥”李大鵬和另一男子齊聲高呼,聲音裡說不出的悲切。
金猊目光堅毅,說道:“李大鵬、崔傑,你們隨我這麼久了,豈不知道我的爲人,我是決不會扔下你們不管的。就讓我們拼死一戰吧,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李大鵬和崔傑見他已下定決心,也不多勸說了,用力地點頭。
陳師道等人見漫天的猛獸撲來,不由一陣手忙腳亂,但一對上便發現這些猛獸戰鬥力並不強,顯然是金猊灌輸的真元不夠所致。
還差點被他給嚇唬住了,陳師道暗罵自己蠢,朝屬下吆喝道:“不要怕,這些東西中看不中用。”說着,連劈幾頭猛獸。
五名屬下見狀心頭大定,連劈帶砍,轉眼間將漫天的猛獸消滅得一乾二淨。
但是就這片刻讓金猊三人贏得了寶貴的休息時間,耗盡的真元也恢復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