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鳳與小蝶的出場,將擂臺下上萬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兩人相偕出現,一紅一黃,相得益彰,更顯萬般風情。
何時去眼中讚許之色明顯顯露無遺,而摩詰在深深打量了小蝶幾眼後,卻是微微嘆了口氣。
只有青木旗方家復的眼中,露出了有如惡狼般的目光,那是夾雜着欣喜、貪婪、急色等種種神情。
柳星瀧冷冷地看着小蝶,目光中無一絲師尊對弟子的慈愛,彷彿看着一個陌生人。
“果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佳人,可惜,可惜啊!”何時去眼睛朝方家復一瞟,連呼了兩聲可惜。
方家復感覺到何時去眼神中的不屑,他是青木旗宗主的唯一兒子,平時養尊處優,哪受得了何時去那種輕蔑的目光,不由大怒道:“她即將是我方家復的女人,你憑什麼說可惜了?”
還沒有等何時去回答,摩詰卻已接口道:“方家復,你可知道一年前在那梯盤峰的摘星樓撒謊能夠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他提起摘星樓,無上宮三大長老俱是面上一寒。
方家復冷笑道:“摘星樓的事情,我知道它做什麼?我青木旗位列六派,名聲顯赫,每日所爲皆是大事,豈會去關心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言下之意,竟是頗爲看不起摘星樓。
伯牙真人作爲摘星樓主,心裡惱怒,但現下不是教訓人的時候。
摩詰聞言笑道:“看來你是不知一年前發生在摘星樓的事情了,我便做個好事說與你聽吧,當年摘星樓舉行排名比試,場面便與今日一般無異,最終震天殿弟子葉方獲得了第一的名頭,可是葉方卻被發覺是大魔頭離別魔君的徒弟,遂被六派前輩逐出摘星樓,並被星瀧真人親手打落天然溝壑之下。”
說着,朝柳星瀧所站之處望了一眼,柳星瀧卻是冷哼一聲,任他述說。
摩詰先前被柳星瀧呵斥,對柳星瀧沒有什麼好感,接着道:“在葉方被打落溝壑以前,你知道發生了什麼麼?”
方家復傲然道:“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
摩詰笑了笑,說道:“葉方被發現是離別魔君的徒弟後,有兩名青木殿的弟子荊鑄和良冠,也甘心與魔爲伍,反出了青木殿,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方家復不耐煩地道:“這種與魔爲伍的人,反出去了有什麼希奇的,哼,他日讓我遇上,定當讓他們後悔背叛了青木旗!”
摩詰道:“繼青木殿兩名弟子反出師門,與魔爲伍後,另有一人又爲愛而狂,義無返顧的走到了葉方一邊,在六派高手的圍追堵截下,與葉方同生死、共患難,這樣的一位女子,實在令人扼腕讚歎啊!”
如果說摩詰先前之言好像還是站在六派一邊,那麼現在所說簡直就是同情葉方和小蝶了,他一邊說着,一邊還向那絕美的鵝黃身影看去,眼神中是無比的佩服和崇拜。
方家復開始明白他的話了,臉色略變道:“那又如何?”
摩詰道:“那葉方雖然是離別魔君的徒弟,但據說爲人、修爲都是當今修真界難得一見的人物,如今葉方已死,但他的紅顏知己卻身不由己,即將下嫁於你這等人,卻不是可惜又是什麼?”
說到最後,竟是聲色俱厲,顯然對方家覆成爲小蝶的夫婿極爲不滿。
何時去擊掌而呼。
方家復的臉色已經極端難看,陰沉沉地道:“你們兩人是存心和青木旗過不去麼?”
何時去見他擡出青木旗的招牌來,也不想就此和他鬧翻,遂淡淡地說道:“青木旗乃六派之一,我們這些小門派豈敢和青木旗過不去,不過我們參加招親大會本非是爲了小蝶而來,現在發發感慨又有什麼。”
“夠了!”
柳星瀧驀地大喝一聲,制止了幾人的談話,摩詰的一番話又把她帶回了一年前的摘星樓,讓她很不舒服。
“摩詰、何時去,念在你們是小輩,剛纔所言我不追究,但日後再敢非議我無上宮的行爲,必不輕饒。”
柳星瀧的話非常的冷。
何時去毫不在意,臉色平淡,摩詰的臉上則露出了不以爲然的神情,但兩人卻沒有再出聲了。
梅鳳和小蝶自出現後便一直默然無語,宛如靜立臺上的一株並蒂花。
小蝶是柳星瀧的弟子,這等時節自然是柳星瀧說話多。
“今日招親大會結果已出,小蝶大家也見到了,今日午夜便是方家復和小蝶大婚之時,屆時本宮宮主燕北望和青木旗宗主方如都將出席,各位道友如果有時間的話便請前來觀禮。”
玉手一揮,道:“梅鳳,帶小蝶回去梳洗,準備今日晚上的成婚大典。”
梅鳳低頭應允一聲,牽起了小蝶的手。
伯牙真人手中印訣掐起,看來是要重新打開禁制,將梅鳳和小蝶送回去。
一滴淚珠自小蝶的眸中悄悄滑落,消散在了風中!
禁制一開,葉方將又難以找到小蝶,只能等到晚上。而晚上青木旗宗主方如和無上宮主燕北望都會出現,到時救人恐怕難度將增加百倍。
時間已不容許他再作考慮了,當伯牙真人嘴中念出法訣,雙手揮舞時,葉方已經沖天而起!
天際一道黑色光華劃過!
當擂臺上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時,葉方已經如天神般降臨在臺上,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猶豫,一刀在手,仿似有萬般豪情,睥睨一切。
梅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毫不反抗地將小蝶順手一推,小蝶柔軟的身軀便靠到了葉方的懷裡。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等衆人明白過來臺上多了一個人時,葉方已經穩穩地將小蝶抱在了懷中。
時間彷彿停止了!
無數雙眼睛盯在了葉方身上,有不可置信的,有震驚的,有憤怒的但是此刻對於葉方和小蝶來說,外界的一切已經不存在了。
小蝶了無生氣的眼睛中突然煥發了光彩,宜喜宜嗔的嬌靨上露出了癡癡的神情,美眸中的淚水更是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朱脣開合,卻是無語凝噎。
有什麼事情能比失而復得更爲喜悅?
有什麼事情能讓原以爲失去了的摯愛活生生站在面前而更令人淚下?
可是這一切是真實的麼,幸福還會不會離她遠去?
顫抖的玉手撫摸上了如此之近的臉龐,一切彷彿是夢境和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