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和花滿月切斷了狼石山監獄和驚雷軍大本營的聯繫,清除掉了天空的鐵羽鷹和山林之中的虎犬。不過,兩女卻沒有能耐清除從監獄之中傳遞出去的警鐘聲音。那沉悶的鐘聲在夜空之中極爲響亮,向四面八方擴散,就是用一隻巨大的罩子將整座狼石山罩住,外面也是能聽到聲音的。
不過,那警鐘的聲音卻是百鳥衝故意要漏掉,讓它傳遞出去的,不然,他在動手攻佔監獄之初,就會先除掉負責敲鐘的驚雷軍戰士。他的復仇計劃鉅細無遺,方方面面都有想到,不會溜掉那隻警鐘的存在。讓山下的驚雷軍聽到警鐘敲響的聲音,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驚雷軍發現監獄已經被佔領,然後攻打上來。
狼石山的山勢陡峭,監獄位於半山腰,易守難攻。驚雷軍二十萬大軍擺不開陣型,騎兵也沒有半點作用。而一旦開戰,他的鬼兵卻是從上而下,猶如山洪傾瀉而下,佔盡了地利的優勢。
不過,計劃就擺在這裡,能不能成功,百鳥衝心中卻是沒有多大的把握。畢竟,他在這座監獄之中射下了陷阱,元霸天進步進這個陷阱,卻不是他能掌控的事情了。
黎明的曙光刺破天際的黑暗,將萬丈金光投照下來。位於高處的狼石山監獄首當其衝,被金色的陽光所籠罩。但陽光雖然驅散了這裡的黑暗,但卻驅散不了這裡的死亡氣息。廣場上堆滿了驚雷軍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面,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道。
一些驚雷軍戰士的屍體被懸掛在了獄牆之上,而軍統雷山則被吊在了獄牆的驚雷軍的旗杆之上,那高度,老遠就能看見。他的雙手和雙腳只剩下了白骨,觸目驚心。這樣的重傷,即便是一個天尊境的天武者,也早就死定了,但百鳥衝卻沒有打算讓他就這麼簡單地死去,他竟在雷山垂死之際,施展了從蘭青依那裡學來的醫術,對雷山進行了救治,讓他活了下來。
驚雷軍的一員將領,更是元霸天的親信,現在卻死去了四肢,就像是一個人肉葫蘆一樣被捆綁着,懸吊在驚雷軍的旗杆之上。這樣的事情對於雷山來說,其實比死還難受一百倍。
雷山就那麼懸吊在半空中,曬着太陽,也吹着風。他現在只想一件事情,那就是怎麼才能死去,但百鳥衝明顯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一千多個囚犯都被武裝了起來,站到獄牆之上。他們人手都有一隻弓,守衛監獄。女監區的女囚也被釋放了出來,她們則做着後勤的工作。搬運箭矢,烹飪食物。畢竟,男女囚犯加起來有三千來人,這麼多張嘴,要消耗的食物是很多的。
其實,這些囚犯基本上沒什麼戰鬥力可言。倘若百鳥衝就此離去,驚雷軍不用全軍出動,僅僅派五百人就能將這座監獄奪回來。畢竟,這些囚犯都不是職業軍人,有些人手裡雖然拿着弓,但拼盡全身力氣,卻也只能拉個半弓。這樣的弓射出的箭矢,就算扎到驚雷軍戰士的身上,卻連人家的戰甲都射不穿。更別說攻破監獄大門,面對面的廝殺了。
在百鳥衝的整個復仇計劃裡,這些囚犯其實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倘若他現在就放他們離開,他們是沒辦法活着逃離驚雷軍的包圍圈的。留着他們,只是爲了保護他們,而不是看中他們的戰鬥力。他們的戰鬥力,在他的眼裡,簡直就不值一提。
不過那些囚犯們卻不這麼想,無論是男囚還是女囚,一個個都跟抹了雞血似的興奮,無論是站在獄牆上守衛監獄的男囚,還是在煮飯的女囚,做
事情都非常認真,是一個一絲不苟的程度。無論是男囚和女囚,也表現出了極高的合作精神,居然也形成了一個上下齊心的整體。這一點也不奇怪,擺在所有囚犯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條,那就是站在百鳥衝的陣營裡,等他打敗了元霸天之後,然後恢復自由。而在這之前,他們所面對的前路也只有一條,那就是在這監獄裡被奴役、迫害致死。
監獄裡一片忙碌的景象,臨戰的氣氛也很強烈。一隊兩百人數的驚雷軍先頭部隊也出現在了視野之中,這樣一隻隊伍,不用去猜,也知道是聽到鐘聲,然後被派來查看情況的。
這隊驚雷軍先頭部隊由一個軍統帶領着,走到近處,一眼便看見懸掛着監獄獄牆之上的驚雷軍戰士的人頭,還有懸掛在旗杆之上的雷山。這一下子整隊驚雷軍戰士都驚詫莫名,出現了慌亂的跡象。
明知道出現這樣的情況,攻佔監獄的人肯定非同尋常,但軍令在身,那統領又不敢連情況都沒搞清楚就轉身回去。愣了半響,他還是硬着頭皮,走到能說話的地方,振聲說道:“監獄裡的人聽着,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驚雷軍狼石山監獄,是軍神元霸天的地方,你們吃了豹子膽了嗎?竟敢造反!誰是你們的頭,出來說話!
“媽的!你個鳥人居然要見我們的頭,你也配!射死他!”黑老八現在已經以被百鳥衝親自揍過而深以爲榮了,他也成了囚犯們的頭目,爲百鳥衝指揮着這羣烏合之衆。他一聲令下,站在獄牆之上的囚犯們紛紛開弓射箭,頓時間弓弦彈動的聲音和箭矢飛行的嗖嗖聲混成一片,參差不齊,亂成一鍋粥的樣子。
不僅是聲音每個整齊的節奏感,就連那些射出去的箭矢也是有遠有近,射得遠的,比如黑老八,他的箭矢就射到了那軍統面前三丈之外。而別的囚犯卻沒有他那份力氣,射出去的箭矢別說是射中那軍統了,恐怕那軍統要往獄牆方向跑個幾十步才能勉強中箭。
這是什麼情況?
那軍統帶着兩百戰士來探查情況,看見滿牆的人頭,就連雷山也被掛在了旗杆之上,當時的反應不可謂不驚駭到了極點。那軍統小心翼翼地靠前,也是防備着有強人突然偷襲,但經過這些囚犯一陣箭射,頓時錯愕當場。就憑這樣的實力,也能佔領狼石山監獄?
“再射!媽的,你們一個個都沒吃飯是嗎?”黑老八惱羞成怒地呵斥道,又拉弓發箭。他本想在百鳥衝的面前掙點表現,卻沒想到手下人這麼不濟。
頓時間,獄牆各處又是一陣箭矢發射。這一次要遠一些,至少黑老八的射出的箭矢已經超過了那帶隊軍統的位置,雖然偏了更多。那些射箭的囚犯見黑老八的箭矢差點射到那軍統,頓時激動起來,紛紛開弓一氣亂射。頓時間,牆頭行弓弦彈動、箭矢破空的聲音亂七八糟地響個不停。
“可笑!就你們這樣的實力,老子就是站在你們面前讓你們射,也傷不到我!”帶隊的軍統面露不屑的神色,他想見到真正的領頭人物,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囚犯卻頑固不化地拿箭射他。說話的時候,他一掌推出,頓時推出一團綿軟的氣勁,將那些射來的箭矢全數震開。
嘶!忽然一聲輕微的撕裂虛空的聲響傳來。聲音傳到耳朵之中,一線綠芒也到了胸膛之上。那軍統猝不及防,頓時被紮了個對穿。他錯愕地看着獄牆的方向,就在他緩緩倒下的時候,他終於看見了一個身材瘦高,模樣清秀的青年。這之後,他忽然感到靈魂被
活生生地扯離了身體,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射殺帶隊軍統的青年正是百鳥衝,他所用的手段,也正是他的鬼箭術。那支鬼箭矢快若流光,肉眼難見其形,瞬間撕開那軍統打出的綿軟氣勁,命中他的胸膛要害。
那軍統想看見真正的頭目,他看見了,但卻是死了。
就在那軍統倒地的時候,南茜和花滿月突然從獄牆上躍下,想那些驚若呆雞的驚雷軍戰士殺去。
百鳥衝苦笑道:“不要殺光,留下幾個回去報信。”
“知道啦,囉嗦!”花滿月的聲音。
“知道啦,掃興!”南茜的聲音。
百鳥衝苦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南茜和花滿月最終是會依照他的指示,留下活口回去報信的,但不會是幾個,而是一個。
看着那些驚雷軍在兩個女魔頭的刀下一個個倒下,就如同是割麥子一樣,百鳥衝的心裡沒有一絲觸動。他收回視線,突然展開白骨之翼,嗖地飛上天空,直奔麒麟山而去。
狼石山監獄他佔領了,上下大本營也派了探查的部隊,等到那個活口回去報信,接下來便是決戰了。在那之前,也就僅剩下眼前的一點時間間隙,他還需要做好最後一點準備。
這最後一個準備,其實是小道姑夢織來做的,這也是南茜和花滿月都到了狼石山監獄,而她卻還留在麒麟山山頂的原因。
麒麟山距離狼石山監獄並不是很遠,片刻間百鳥衝就飛臨了白雪皚皚的主峰。還沒落下,一把飛劍突然從山頂山洞之中飛射出來,直奔他的雙腿腿間要害。
“是我!”百鳥衝驚了一跳,側身閃開,同時一把抓出飛劍。能讓一個鬼煉者伸手抓拿飛行之中的飛劍,那卻是來自冥鬼之甲的一份能力。
夢織從山洞之中閃身出來,看着受了驚嚇的百鳥衝,卻是嫣然地一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後是敵人偷襲我呢。”
“你是故意的吧?你拿飛劍刺我那個地方,那可不是你對敵人的作風。”百鳥衝是何等心細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小道姑的心思。
其實,小道姑現在已經不算是小道姑了,她已經能掌控飛劍了,雖然還不能煉製她自己的飛劍,但已經是僅次於道仙的層次了。畢竟,她雖然沒有師門,但跟着百鳥衝,卻比在任何道門裡修行要好得多。每一次繳獲的道家、佛家的法器、秘笈都給她,還有足可以供她揮霍的靈獸靈核,她如果沒有眼前這份修爲,那纔是奇怪的事情了呢。
“誰讓你老用那東西對我使壞……我就想割它。”小道姑現在已經深得打情罵俏的精髓了,說這話的時候,再一個媚眼拋過去,百鳥衝便頓時生出了一種將她按到在冰天雪地裡好生輕薄一番的衝動來。
不過,百鳥衝還是將這股很強烈的衝動壓制了下去,現在可不是他和小道姑歡好享樂的時候。他說道:“我們已經佔領了狼石山監獄,元霸天隨時都有可能率大軍攻打監獄,我馬上得回去。我這次來,是要問下你,你這邊的準備做好了嗎?”
夢織笑道:“就知道你是來問這事的,你放心吧,我早就做好了。”
“那就好,我們依照計劃行事吧,我現在回去了。”
“等等……”
“你還有事嗎?”
“你就這樣走了?”夢織的柳眉頓時皺了起來,“連抱都不抱一下?”
百鳥衝的腳步頓時僵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