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大羣拿着刀劍、鐵鎖涌上來的兵勇,百鳥衝卻反常地將雙手伸了出去,他一邊說道:“要抓就抓我一個人吧,她們都是無辜的。”
南茜還有一大羣百草門的護法弟子們都詫異地看着百鳥衝。看着百鳥衝,南茜很明白百鳥衝的指令,她再次將已經按在刀柄上的手收了回去。
這邊抓人,響動很大。剛剛離開的夢織又着急地返了回來。
“夢織,我師父回來,你讓她別管我,我很快就能回來。我又沒有觸犯什麼律法,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把我怎麼樣。”說話的時候,百鳥衝直直地看着夢織。
夢織是何等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哪有不明白他想說什麼的道理。她點着頭,心下卻是一聲嘆息,暗暗地道:“這些人難道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嗎?抓一個鬼煉者回去,就連我這個道士想想這樣的事情,都覺得心寒啊……唉,一身的功名,十年的寒窗苦讀,就這麼到頭了。”
被抓的是百鳥衝,但夢織卻在爲陸少山感到惋惜,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南茜也有她自己的獨特感受,那就是生氣,她心裡也暗暗地道:“這傢伙……這次又撇開我獨自行動了!”
陸少山哪裡知道他正在做着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見百鳥衝如此配合,先是奇怪了一剎,隨即也沒往深處想,而是向夢織見了一個學士禮,一邊溫聲說道:“夢織小姐,今日就此別過來,我改日再來拜訪你。至於這個百鳥衝,他目無尊上,藐視法紀,我要懲戒他,關他幾日,如果查明沒有別的惡行的話,我會放他回來的。走!”
一大羣兵勇擁簇着陸少山向外走去,百鳥衝被他們用鐵鏈鎖着,拖拽着,推攘着一同帶走。
整個過程百鳥衝都沒再回頭看一眼。那些氣憤不過的百草門弟子倒是想衝上去把人救下來,但讓她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南茜和夢織居然制止了她們。安娜潘蘿也帶着靈森族鬼骨女戰士們從隱身的角落裡走出來,不過她們並不爲百鳥衝擔心。
出了百花醫館,陸少山領着人往城主府衙走去。五十來個兵勇耀武揚威地押着百鳥衝,一個個跟螃蟹似的橫行無忌,遇着擋路的百姓,通常都是一掌推開,還大聲呵斥幾句。街上的行人敢怒不敢言,紛紛避開。
“看什麼看?城主親自辦案,緝拿通緝要犯,你們一個個看仔細了,這就是壞人的下場!”一個兵勇很囂張地呵斥着圍觀的行人。
百鳥衝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他向那兵勇問道:“這位大哥,我怎麼又成了通緝要犯呢?我犯了什麼律法呢?”
那兵勇冷笑了兩聲,“想你犯什麼律法,你就觸犯了什麼律法!小子,得罪我們城主,你死定了,回去之後有你受的!”
百鳥衝卻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問道:“這位大哥,請問你貴姓呢?”
“喲嗬!想恐嚇老子嗎?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皮同就是老子!臨黑城兵勇團十七隊隊長!”說了名字,皮同擡起一腳就在百鳥衝的屁股上重重地
踢了一腳,頓時將身材遠較他單薄的百鳥衝踢了幾個踉蹌。他身邊的同伴頓時一片嘲笑,他們想必明白,就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他怎麼敢得罪城主大人呢?
被這麼踢了一腳,百鳥衝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不氣不惱,他也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走路。那些兵勇也沒再揍他,畢竟,這裡還是大街,即便是“通緝要犯”也是要注意一點形象的。不過他們所注重的形象可不是百鳥衝的,也不是他們的,而是他們的風度翩翩的城主的。
就這麼被人用鐵鏈拖拽着在大街上游蕩了一圈,百鳥衝最後才被帶到城主府衙。
臨黑城府衙坐鎮臨黑城中央,面積寬闊,也很是氣派。裡面有城主處理政務的青天明鏡堂,也有關押囚犯的大牢,還有供家眷僕人居住地內院。五百兵勇也在這城主府衙之中,不過卻是在外院。兵勇本身就是一個地方性質的半軍事化組織,所以這府衙其實也是一個半軍事化的基地,有營房、器械房、訓練的場所,當然也少不了各種性質的崗哨。
這裡,是陸少山的地盤。在這片土地上,他掌握着一切,這其中,似乎就包含着百鳥衝的小命。至少,他和他的兵勇們是這麼認爲的。
看着那高懸在府衙大堂之上的“青天明鏡”的金字大扁,百鳥衝心中就生出一絲想笑的感覺來。這纔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最高境界啊!
“先給他五十板子殺威!”陸少山冷冰冰地丟下了一句話,獨自坐到了屬於他的位置之上。幾個身材姣好,容貌秀氣的女僕給他端來了茶水和水果,伺候着他。就在他的面前,百鳥衝被幾個身強體壯的兵勇掀倒在地,兩個兵勇取來打人的板子,掄起胳膊噼裡啪啦地拍打了起來。
打人的兩個兵勇都是金剛境中境的天武者,力氣很大,但即便是他們拿將一頭牛活活拍死的力氣去打百鳥衝,對百鳥衝來說,那也僅僅是輕微的疼痛,根本就傷不了他的筋骨。這倒不是他的身體非常的強壯,而是他將三層的鬼煉力運轉全身,護住筋骨和肌肉。每當打他的板子落下的時候,他就事先將鬼煉力灌注板子所對準的肌肉,就如同是一塊充氣的皮囊一樣,當板子落在身上的時候,巧妙地就彈開了。而他的自我保護的小動作,兩個打人的兵勇竟毫無察覺,反而覺得打得過癮,越發將手中的板子揮舞得快捷,用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嗯……哼……嗯……哼……”每一板子落下,百鳥衝的後來裡就很配合地冒出悶哼的聲音。他有他的想法,既然是捱打,而且還是這麼往死裡打,他雖然沒事,但如果連一點吃痛的呻吟聲都沒有,那未免也太失真了吧?
“哼!沒想到你這小子的骨頭還這麼硬,居然能忍住不慘叫。”五十板子打完,陸少山並沒有從百鳥衝的臉上看到他想看見的痛苦神色,更沒有見到百鳥衝哀求他,心中火起,跟着又道:“這傢伙還受得住,再給我打五十板子。”
兩個兵勇又掄起板子,噼裡啪啦地往百鳥衝身上拍打。百鳥衝背上和屁股上的衣服都被打破,有好幾處還
露出了白嫩的皮膚,也有好幾處滲出了血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倘若自我保護的程度到了連皮都破一點的程度,那就更失真了。
兩個兵勇打到四十八板子的時候,百鳥衝將呼吸控制到了很微弱的程度,隨後,在第四十九板子落在屁股上的時候,雙眼閉上,“昏厥”了過去。
打完五十板子,兩個兵勇收手,一個兵勇蹲下身來,探手在百鳥衝的鼻孔間探了一下,隨後又說道:“城主,這小子吃不住,被打暈了。怎麼辦?”
“城主,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他打死算了。”另一個兵勇說道。
“哼!就這麼打死他?那太便宜他了。”陸少山冷聲說道:“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頓了一下,他又桀桀笑道:“還有,暫時留着這小子的性命,折磨他,夢織小姐肯定會來求我放人的,那個時候,哈哈哈……”
“城主英明!”一片阿諛奉承的聲音。
“把他關押到最髒最臭的牢房去吧,我看見他就敗胃口。”陸少山從百鳥衝的身上收回了視線,隨手就拉過一個給他喂桔子吃的女僕。那女僕嬌滴滴地呻吟了一聲,軟軟地依偎在了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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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山就那麼當着一大羣兵勇的面將一隻手伸進了那女僕的領口,抓住一隻雪白的粉團,大肆地揉捏了起來。那女僕顯然是經過了這樣的事情,也無視一大羣男人的噴火的眼神,矯揉造作地呻吟了起來。一邊叫着不要不要,一邊將陸少山的手按住,不讓他抽出來。
兩個打人的兵勇慢吞吞地將百鳥衝拖着,離開大堂。
“媽的,城主又要當衆表演他的大戰女僕的好戲了,我們卻要辦事。”一個兵勇不滿地說道。
“唉,讀書人都這麼風流嗎?早知道老子當年就該好生讀書了……”另一個兵勇想到了以前,滿臉懊悔的神色。
兩個兵勇說着話,拖着百鳥衝向大牢走去。沿路上,百鳥衝將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細縫,觀察着周圍的地形。什麼地方容易隱藏,什麼地方有崗哨,他都一一記在了心裡。
大牢的門口兩邊各佔着四個兵勇,佩着戰刀,穿着甲冑,但卻沒有筆挺的站姿,很是鬆散的樣子。見兩個兵勇託着百鳥衝過來,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句便算完事了。
“白天都如此鬆散,晚上值夜的兵勇恐怕會更懶散。讀書人就是讀書人,沒有帶兵的能力,只知道風花雪月玩女人。”百鳥衝的心中暗暗地想着,有些不屑。
兩個兵勇拖着百鳥衝進了牢房,將他扔進了最陰暗最潮溼也最臭的一間牢房之中。這間牢房靠近糞坑,周圍也沒有別的囚犯關押着。
兩個兵勇一走,百鳥衝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牢房裡的陰暗光線不能影響他的心情,旁邊污濁的糞坑也不能影響,他斜着眼睛,漠然地看着天窗正慢慢消失的光線。
以安寧之心,等待黑夜的降臨。
以執着的信念,饋贈死亡之禮。
這,就是他心甘情願被抓進來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