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懷玉進了太子府後,就匆匆的來到了李景明的房間。
此時李景明正躺在牀上,一旁的桌子上還放着一個藥碗。
瞿翌憐見父親進來後,便識趣的走了出去,留給他們兩人單獨交談的時間。
瞿懷玉進屋後,看到躺在牀上,面色蒼白的李景明,當即跑到牀前問道:“太子啊,這才幾個月沒見,你怎麼突然就病成這個樣子了?”
李景明聞言不語,把頭轉了過去。
瞿懷玉見狀,趕緊勸道:“太子你可別耍性子啊,心裡有啥難事,你要跟我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老丈人不是?”
李景明聽後緩緩說道:“我沒事,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瞿懷玉轉過頭朝窗外看了看,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把門開開,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後,才關上門走到李景明的跟前,輕聲說道:“你肯等,程德新可不願意再等了!”
李景明聽後突然來了精神,他抓住瞿懷玉的手問道:“丞相此話何意?”
“今天下了朝後,程德新就四處聯絡朝中大臣,還把一些人叫到自己的府中,顯然是在商量什麼大事!我一個親信門生告訴我,程德新打算後天率領羣臣,當衆參你,要讓皇上把你給廢了!”瞿懷玉一臉憂愁的說道。
誰知李景明聽後,不僅不怒,反而笑了起來。
瞿懷玉不解,以爲太子聽到這個消息後嚇傻了。
他伸出手在李景明的眼前晃了晃:“太子...太子?”
李景明見狀笑着拉開瞿懷玉的手,說道:“丞相不用擔心,本王沒事。本王是高興,終於等到這個老狐狸上鉤了!”
瞿懷玉聽了李景明的話後,一頭霧水,甚是不解。
“太子的意思是?”瞿懷玉問道。
李景明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走下牀活動了一下身子,轉頭笑着對瞿懷玉說道:“丞相不必擔心,我沒病!之所以裝病,就是爲了逼程德新出手!”
瞿懷玉本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人,聽完李景明的話後,登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還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如果李景明裝病的目的是爲了逼程德新出手,那到時候他又靠什麼反敗爲勝呢?
“老臣有些不懂太子的意思,難道太子已經做好了扳倒程德新的準備?”
李景明聽後,從枕頭下拿出兩封密信遞給瞿懷玉。
瞿懷玉接過密信,看了一眼,立馬就認出了是禮部尚書程德新寫的信。
瞿懷玉迅速看完了信的內容後,眉頭緊鎖的問道:“這信是?”
“這信是程德新寫給安插在我府上的小太監的信!”
瞿懷玉聽後,氣的拍着桌子罵道:“這程德新好大的膽子,眼線都安插到太子府來了!他這是想幹嘛?謀反嗎?”
李景明走到瞿懷玉的身旁,倒了一杯茶後笑着說道:“丞相不用着急!本王要的就是讓程德新謀反!不給他扣上這頂帽子,又怎能殺得了他?”
瞿懷玉突然恍然大悟:“好傢伙,虧你想的出來!我說你怎麼要裝病來着!你這膽子也太大了,把我們全都給騙過了!”
李景明聽後笑着說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這程德新這麼狡猾,不演的像點怎麼騙得了他?”
“也對,不過...僅僅靠這兩封密信,還不一定能徹底扳倒他。”
“所以才需要岳父再助我一臂之力啊!”
瞿懷玉臉上突然揚起了笑容,一開始他還擔心老皇上是不是看走了眼。
如今看來,這太子還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似他這種年紀大的權臣,都想找個年輕有爲的人扶持一下。這樣將來自己退下去後,至少朝中還有人,可以仰仗一下。
但無奈他自己的兩個兒子沒什麼指望,將來能靠着他混個閒散差事就不錯了。
近年來自己手下培養的那些門生,要麼就是沒多大出息,要麼就是靠不住。他正頭疼將來他老了,這一大家子的人指望誰?
於是只得把一切的希望寄託在太子身上,所以自從李成武找過他後,他就費盡心思的培養瞿翌憐,希望這孩子將來能擔起家族的重任。
可這太子這段時間行事太過荒唐,弄得他是忙前忙後,憂思重重。
朝廷裡各種攻擊太子的聲音也讓他應接不暇。
找皇上皇上也不理,想找太子又怕得罪他,日後記恨自己。
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以至於這段時間裡,他整日裡茶不思飯不想的,一直在操心太子的事。
如今見太子竟然能如此深謀遠慮,勝券在握,心裡是既高興,又開心。
“太子有什麼需要老臣幫忙的,儘管說!只要老臣能做到的,一定拼盡全力的去做!”瞿懷玉義正言辭的說道。
李景明聽後笑了笑,走到一旁給瞿懷玉倒了一杯茶:“丞相莫急,來,喝茶。”
瞿懷玉接過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老丞相回去後,去聯絡一些信的過的門人和朝臣,等到後天,大家一起在朝堂上好好的參倒程德新!”李景明冷冷的說道。
“太子放心,這個程德新我已經忍他很久了,不用你說,我也要想辦法拔了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是夜,李成武找來了南老先生,打算聽聽他對景明做的那些事的看法。
南老先生聽了李成武的敘述後,撫須笑着問道:“皇上覺得太子這麼做有什麼意圖?”
李成武想了想後回答道:“這孩子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朕也不太清楚。他也不跟朕說,只讓老太醫給朕傳了個太子妃有喜的喜訊。”
南老先生聽後哈哈大笑:“皇上,景明這孩子從小就鬼靈精怪,他這次既然敢冒這麼大的風險,定然是有謀劃的。景明雖然偶爾會有些衝動,但在大事上向來拎的清楚,所以依老臣看,景明這孩子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南老先生的意思是?”
“只怕他是在故意逼着某些人出手。”南老先生回答道。
李成武低頭沉思,緊接着他又聯想到了最近程德新在朝堂上對李景明的攻擊,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