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澈揮手讓他們離開,與姜冬竹飛身上了文煜霖的書房屋頂,伏身凝神傾聽。
“六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凌晨帶人來圍府,卻是何意?”文煜霖不驚不慌恭敬問道。
六皇子龍皓辰笑道:“文大將軍莫惱,我與三哥既然敢帶人來,自然是父皇授意。文大將軍夜裡應是受四王爺之邀去他一處府第喝酒賞舞,是不是?”
文煜霖哼了一聲,直言不諱道:“正是,原本以爲四王爺的盛情難卻,卻沒想到竟被四王爺暗算,害我中了春藥,差點釀下大禍!”
龍皓辰微怔,他是知道四皇叔今夜之事是受父皇之命行事的,包括三哥。可是……文大將軍竟然中了春藥?!這又是怎麼回事?
“大將軍說中了春藥一事,我未曾聽說過,我今日來,是奉父皇之命來,主要是來問我四皇叔的下落。”
文煜霖一臉的驚訝:“六皇子真是會說笑,那是四王爺的府第,我被他那般算計,能活着回來,已是萬幸,你竟問我四王爺的下落,他若不在府中,我還想問他的下落呢,好歹我也是鐵盟堂堂的大將軍,竟對我施以暗算,卻是何意?”
六皇子龍皓辰聞言問道:“大將軍的意思是,你並不知我四皇叔的下落?”
文煜霖滿臉憤怒未消,頓了一會兒道:“六皇子殿下,你這意思是四王爺失蹤了嗎?”
六皇子也有意拉攏文煜霖,輕嘆一聲道:“不錯,我三哥當時在四皇叔的那處府第,寅時回宮稟報,四皇叔府第遭蒙面人滅殺,他僥倖逃脫出去。父皇龍顏大怒,派我和三哥來向文大將軍查明。”
文煜霖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此事我並不知。”
“文大將軍是怎麼回府的?”
文煜霖一臉怒意:“我是怎麼回府的?四王爺綁了聞人澈的未婚妻,並給她灌下春藥和我關在一起,救妻心切的聞人澈趕到……你想想會如何?!我堂堂大將軍竟然險些與旁人未婚妻苟合,自然是被聞人澈提出府外痛打一頓扔到街上去的,我是連滾帶爬的回來的!這讓我顏面何存?!”
龍皓辰暗笑不已,他就猜父皇此事是針對聞人澈,果然如此!“大將軍的意思是,聞人澈去過四皇叔那處府第?”
“他未婚妻被四王爺綁走,他當然要去救!”
聞人澈在屋頂暗笑一聲,大哥真會避重就輕,既是如此,他便配合一下。當即悄聲囑咐冬竹不要妄動,他飄然落地,飛身進了書房,如鬼魅般扼住文煜霖的脖子!
龍皓辰見狀大驚失色,叫道:“聞人少主,你做什麼?!他是我鐵盟的大將軍!”父皇有命,若是文煜霖不說出四皇叔的下落,便將他帶回宮中問話,卻沒說要取他的性命啊!若是大將軍死在聞人澈手裡,他如何向父皇交代?
聞人澈冷厲的眸子轉向六皇子,眸光殺氣十足,六皇子倒吸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後退兩步。
“聞人少主。”他乾嚥口水道:“聞人少主不能殺他,他……他是我們鐵盟的大將軍,事關三軍,有什麼事,咱們慢慢解決,這中間必定有誤會!”
聞人澈冷冷地道:“我管他什麼誤會,我只瞧見他欲對本少主的未婚妻行不軌之事!”
龍皓辰忽然明白父皇那麼做的原因,不得不佩服父皇,薑還是老的辣,如此以來,就不用擔心文大將軍會與聞人澈交好聯手,朝廷皇家便少了一大憂患!聞人澈的那個什麼未婚妻,他是沒見到,不過,他倒是對她有幾分同情,莫名的成了一件犧牲品,與大將軍那般後,聞人澈固然不會再娶她,文大將軍也決計不敢要她!
他忽然道:“聞人少主,你不能殺他,我奉皇上之命,來拿他進宮問話!”
聞人澈手上勁力微鬆:“皇上問話?”
“不錯,聞人少主若是殺了他,你讓皇上如何問話?”
聞人澈冷凝的眸子在文煜霖和龍皓辰之間轉了兩圈,收回手來,冷冷道:“今日算你命大!”
“聞人少主,昨夜你闖進四皇叔的府第……見沒見過我四皇叔?是不是對他……”
聞人澈銳利的眸子瞥睨他,冷聲道:“我若瞧見四王爺,會一掌拍死他!敢明目張膽地給我送綠帽子!”
龍皓辰想想也不錯,此事他實在無法作主,便道:“聞人少主與大將軍和四王爺的恩怨,我不敢過問,但此刻我是一定要拿文大將軍回宮向父皇交待的,所以多謝聞人少主手下留情。”
聞人澈哼了一聲道:“正好,我也要進宮問問皇上,四王爺做下此事,可是他授意所爲。”若他此刻在龍皓辰面前表現出絲毫未對皇上起疑,皇上反而必會認定四王爺的失蹤是他所爲,雖然此時皇上早已懷疑他了,但他卻要攪得皇上不敢對他妄動。
龍皓辰面露難色,正欲說話,卻見聞人澈身形一晃,沒了蹤影。只得對文煜霖道:“大將軍,請跟我進宮面聖吧。”
文煜霖沉着臉,拂袖走出書房。
姜冬竹隨聞人澈直接飛縱進宮,直奔龍淵鈞寢宮,果然龍淵鈞並未去妃嬪寢宮過夜,而是一夜在關注四王爺設下的毒計。
龍淵鈞正在太監的伺候下更衣準備上早朝。
聞人澈示意冬竹,他自己下去,讓她小心行事。姜冬竹微一沉吟,悄聲道:“少主,我想去別的地方瞧瞧,可不可以?”
聞人澈知道她的心思,搖頭道:“現下不可輕舉妄動,百里冰你不用急着去找她算帳,她的報應很快就會到,小不忍則亂大謀。”
“嗯。”
“有人來了。”聞人澈剛欲下去,卻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便沉靜不動。
不一會兒,便見一隊宮女太監簇擁着一個熟悉美麗的身影走近。此時天已微亮,習武之人目力又極佳,姜冬竹瞧得清楚,竟是百里冰!
轉目去瞧聞人澈,卻見他勾了下脣角,似乎輕哼了一聲。
不多時百里冰走到龍淵鈞寢宮外,對伺候在外的太監道:“麻煩於公公幫本宮向皇上通傳一下。”
那個小太監想來是早得過百里冰的好處,立時屁顛屁顛地道:“寧妃娘娘今日又來送肉粥給皇上?寧妃娘娘的這份賢慧真可稱是宮中第一人呢,真是辛苦寧妃娘娘了。”
“皇上這麼早就早朝,來不及早膳,喝碗粥先墊墊肚子,纔不易害冷傷胃。有勞公公通傳一下了。”
那個小太監立時推開大門進去,片刻後,笑咪咪地道:“寧妃娘娘,皇上有請。”
百里冰溫婉笑道:“多謝公公。”經過他身旁時,順手將一錠銀子塞進那公公手裡。“辛苦公公了。”
那小太監立時眉開眼笑,千恩萬謝地請百里冰進去。“寧妃娘娘,你小心腳下門檻。”
姜冬竹低頭暗思,對男人而言,百里冰確實賢慧惹人愛,極懂得討男人歡心,現下還是寅時,她就能起牀梳洗爲皇上準備肉粥,她若是男人,只百里冰這一點,就足夠感動到愛她一生一世了。偷偷轉目瞧向聞人澈,不知他心裡做何感想,是羨慕還是後悔找了她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子?
龍淵鈞看着搖拽多姿走進來的百里冰,心下微微感嘆,真是朵可人的解語花,若不細看那道若隱若現的傷疤,那張臉真是美得驚世駭俗,令人銷魂無比。不過那傷疤比她剛進宮時明顯淡了許多,想來過不了幾日,那張臉便會恢復,那銷魂的身體和勾人的眼光,只一想起來便覺衝動之極。
“臣妾叩請皇上金安。”
“愛妃請起。”龍淵鈞扶起她,手指摸着那雙嫩滑柔荑,只覺百般的銷魂舒坦,左手輕撫過她臉上那條淡淡疤痕,輕笑:“愛妃這傷疤倒是越來越淡了,待這疤完全沒了,便侍寢吧。”
百里冰臉上盡是驚喜,忙再度跪下:“臣妾謝皇上。”說着竟流下一行清淚,哽咽道:“臣妾以爲皇上要將臣妾永久置於冷宮了呢。”
姜冬竹一怔,沒想到百里冰對皇上倒是情真意切的,她不是極厭惡跟了皇上這樣一個足以當她爹的男人嗎?不過進宮兩三日,竟就此對他傾情了?
龍淵鈞雙手扶起她,笑道:“寧妃這般絕世美人,朕怎麼捨得將你置於冷宮,你永昌宮裡可缺過什麼?可有人給你氣受?”
百里冰擡袖輕拭淚痕,破涕輕笑:“自然沒有。”轉身從宮女手裡接過食盒,放在桌上打開,取出那碗肉粥,笑意吟吟:“皇上,這是臣妾今早親手熬的肉粥,先暖暖胃,免得空腹上朝。”
龍淵鈞接過粥碗,大笑道:“愛妃真是體心,朕上朝二十多年,還從未有人像愛妃般有心,會每日在上朝前給朕送一碗熱粥,溫度剛好。”邊說邊喝了幾口,“熱乎乎地卻不燙,身上卻一下子暖了不少。”
百里冰笑意盈盈,嬌聲道:“皇上若是喜歡,以後臣妾每日早起給皇上煮粥。”
“嗯,如此就辛苦愛妃了。”
龍淵鈞放下碗,百里冰立時體貼地以絲帕爲他拭嘴。龍淵鈞伸手將她扣進懷裡,目光灼熱地看着她:“不用等傷疤全消了,今夜便侍寢吧。”
百里冰大喜,忙躬身福禮。
龍淵鈞見離上朝還有些時間,鬆開百里冰,坐在旁邊的椅上,問道:“愛妃與聞人澈新認的義妹姜冬竹曾是姐妹,你與她應該是極熟識的吧?”
百里冰點頭:“是,臣妾進宮被皇上臨幸那次,還是她在臣妾身邊保護,只沒想到……皇上,臣妾對那日之事絕無怨言,只是覺得那日的事情有些蹊蹺,那日臣妾委實失態到極點了。”
龍淵鈞笑而不語。
百里冰察言觀色,便知皇上想聽的不是這些,忙道:“那百里霜,不,她現在是姜冬竹了,很是奇怪,從前膽小懦弱心腸卻極狠,後來有一次與臣妾的五妹嬉戲,不小心撞傷了額頭,當時明明斷了氣,卻活了過來,之後性情大變,四皇子曾言道,她越來越像聞人山莊少主死去的義妹姜冬竹了,因爲她,倒引來了聞人澈,先前我們以爲是聞人澈思念義妹,才接近她。哪知最近才查出,我真正的四妹一出生便夭折,她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龍淵鈞看她一眼,道:“說下去。”
百里冰爲討好龍淵鈞,更爲借他之手除掉姜冬竹,忙不遺餘力宣染姜冬竹的惡劣:“我爹懷疑,從前的姜冬竹根本就未死,而是受聞人少主之命殺了先前冒充我四妹的辛冬竹,混進百里家盜取熾玉!”
不得不說,百里冰是極聰明的,她知道熾玉不止關係到百里家的榮辱,從父親的言談擔心中,也猜出皇上早對百里家的熾玉覬覦良久,若是姜冬竹和聞人山莊也打熾玉的主意,皇上必大怒欲除之!
果然龍淵鈞龍顏變色,冷冷哼道:“憑她一個野婢也敢打熾玉的主意,她所依做仗的不過是聞人澈!”想到聞人澈,龍淵鈞雙手不禁握起,他未想到這個人比百里敬那隻老狐狸更難對付。
“臣妾也是這樣以爲的,臣妾雖不知我們百里家的熾玉有何用處,卻知熾玉關乎百里家和皇家,姜冬竹意圖盜取熾玉,分明是聞人山莊意欲對皇這圖謀不軌。”百里冰看一眼臉色深沉的皇上,忙跪下行禮:“皇上恕罪,是臣妾妄言了,或許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龍淵鈞黑眸盯着她良久,道:“你沒有妄言,愛妃很聰明。”微微一頓道:“既然無論姜冬竹還是百里霜都是死人了,那麼現在這個姜冬竹也沒必要活着了,你自己瞧着處置,不要再去刺激朕的四皇子。”
百里冰聞言大喜,忙道:“臣妾謝過皇上,臣妾必定竭盡全力爲皇上除掉姜冬竹。”
龍淵鈞哼了一聲道:“那個姜冬竹在朕眼裡不過是個跳樑小醜,朕只是瞧不上她竟惹得朕的皇子精神惚恍,害朕的公主傷心而已。你自己小心點別惹着聞人澈,我撥一千御林軍和四名大內高手給你,若是被聞人澈盯上了,跟朕無關。”
百里冰跪拜謝恩:“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朕最喜歡的就是聰明賢慧又乖巧的女人。愛妃好好伺候朕,有朝一日,便是封你個皇貴妃也不是什麼難事。”
“臣妾謝過皇上。”百里冰一臉喜意,心下卻不以爲然,皇貴妃?!她呸,她的志向曾是新皇的皇后!老皇帝的皇貴妃,也不過是個妾而已。
“好了,你退下吧,朕要去上朝了。”
“是,臣妾告退。”百里冰搖拽着往外走。
龍淵鈞起身,便要去上早朝。
“皇上。”聞人澈與姜冬竹一齊從屋頂落下,站在在皇上的寢宮門外,正好堵住將百里冰堵在門內。
太監們立時大喊:“刺客!護駕!”
御林軍立時蜂涌而出。
龍淵鈞皺眉揮手:“都下去,哪兒來的刺客,是聞人少主,都退下去。”
御林軍立即退下,太監們也從龍淵鈞身旁退開,百里冰則悄悄躲在門後。
龍淵鈞臉色微冷,目光上下打量着聞人澈與姜冬竹,冷冷道:“聞人澈,你不能宣召便擅自進宮,意欲何爲?還有,她怎麼又帶着兵器進宮?”
聞人澈同樣冷着臉:“她若不帶兵器入宮,會不會有命回去,都是個問題。”
“聞人澈,你這話什麼意思?”龍淵鈞臉色更沉。
聞人澈不答,卻轉頭對姜冬竹道:“冬竹,瞧見故人,你們何不敘敘舊。”
姜冬竹笑顏如花:“不錯,寧妃娘娘與我曾是姐妹,我屢次從寧妃手底下逃生,更稱得上不打不相識,今日有幸在宮與寧妃娘娘再見面,是該好好敘敘舊。”
百里冰轉目瞧向龍淵鈞,以目光請示。
龍淵百度搜索“小說領域”看最新章節鈞瞧出聞人澈是有意支開姜冬竹與百里冰,便點頭道:“愛妃與她既是姐妹,敘敘舊也無防。”
百里冰躬身領命,看了聞人澈一眼,走出皇上的寢宮,溫雅有禮地道:“百度搜索“第五文學”看最新章節姜姑娘,若不嫌冷,咱們到那邊的八角亭說話如何?”
姜冬竹點頭,隨她一起過去。
龍淵鈞看一眼聞人澈:“有什麼話進來說罷,小引子,你去前乾極殿說一聲,今日早朝延後半個時辰。”
“是。”
聞人澈與龍淵鈞一起走進他寢宮外殿。
“聞人澈,你今日來是什麼意思?”龍淵鈞坐下,不客氣地問,這若人人都像他這般不經通傳便私自進宮,成何體統?!
聞人澈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皇上真不知臣爲何私自闖宮嗎?”
龍淵鈞如鷹般的利目盯着他,不語。
聞人澈道:“皇上,臣今日私自進宮,只想讓皇上給臣一個交代。我聞人家對龍氏天下忠心耿耿百餘年,甚至遁入江湖避世離政,皇上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竟然容許四王爺用那種下作手段來禍害臣的未婚妻?!”
龍淵鈞顯然沒想到聞人澈竟然會這般進宮當面質問,先是一怔,繼而道:“愛卿此話何意?朕對聞人家的信任就跟信任自己的心臟般,怎能說朕禍害你的未婚妻?”
“皇上何必跟臣裝糊塗,四王爺敢對文大將軍和臣的未婚妻下手,若沒有皇上的授意,再借他一個膽子,他都未必敢這麼做。”聞人澈直直盯視龍淵鈞:“皇上若是對聞人山莊起疑,不放心聞人山莊,那麼聞人山莊絕不戀權,交出鷹符便是。”
龍淵鈞愣住,緊緊盯着他,好一會兒才道:“愛卿言重了,朕並未命四王爺對你未婚妻不利,朕只是在四皇弟面前唸叨過,懷疑你是爲了娶那個姜冬竹才捏造出克妻一說,不肯娶婉陽和馨陽。我想定然是四皇弟會錯了朕的意思,才做了令愛卿惱火之事,那鷹符既是先祖帝給聞人山莊的,就是你們聞人山莊的,朕若收回,豈不成了不孝子孫?”
他輕而易舉將欲除掉聞人山莊之心轉移向兒女情長上,當臣子的會錯皇帝的意思,爲討好皇上要除掉姜冬竹這個礙眼的未婚妻,很正常!
聞人澈不得不佩服龍淵鈞的臨危不亂和姦滑,這一說辭極合常理,正可掩蓋其對聞人山莊的疑忌。只是他也不得不佩服龍淵鈞的鐵石心腸了,關鍵時候,便是最寵愛的女兒,都能捨棄。他此言一出,那麼婉陽公主遠嫁文塘二皇子便沒了任何懸念。畢竟皇上對他未婚妻做出那等事後,他這未婚夫不惜趁黑闖宮,歸還鷹符,皇上若不嫁走女兒,表個姿態出來,他這未婚夫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龍淵鈞絕不會拿龍氏皇室來冒險,與聞人山莊一旦翻臉,龍氏江山的根基就要毀於一旦。何況,以龍淵鈞之能,或許不知他與文塘皇帝的確切關係,但也應查到文夜卿與聞人山莊關係匪淺,他不得不忌憚,鐵盟一旦動盪,文塘亦可變成危脅!
聞人澈也知,凡事不能一蹴而就,要拉他下馬,也得有萬全準備,所以此刻也只能配合龍淵鈞。“皇上可知,這個姜冬竹可能是臣今生唯一克不死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臣如今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了,誰動她,我殺誰!我不會再瞧在任何人面子上給任何人機會!”他語帶警告,暗示,若他和那個寧妃再動姜冬竹,下場只有死!
龍淵鈞瞧見他眼裡的暴戾殺氣,不禁暗抽一口氣,“愛卿,竟肯爲那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聞人澈點頭道:“臣對權勢素無慾望,卻有種曲高寡和的感覺,身邊留不下任何女人,難得有個克不死,還順我心的女人,我自然不能錯過,人的一生不過如此,臣所求也不過如此!”
龍淵鈞良久不語,好一會兒後,才道:“那麼四王爺……你殺沒殺他?”
“臣今日進宮也是向皇上要四王爺的,四王爺這人,我是一定要殺的!”聞人澈努力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爲情衝動到不計後果的形象。
龍淵鈞也拿不準聞人澈說得是真是假,就算明知是假,卻也不得不與他一起裝傻。“四皇弟的下落,朕也不知,朕已派三皇子、六皇子去宣文大將軍進宮問話,或許他能知道。”他明知四皇弟的失蹤必跟聞人澈脫不了干係,卻不能當面質問,本想用姜冬竹來破壞文煜霖和聞人澈聯手的可能,卻未想到事情未成,四皇弟卻失蹤了。
聞人澈看他:“皇上,臣正想請皇上釋疑,爲何打算讓我未婚妻毀在文大將軍手裡?可是因爲文大將軍手裡的兵權?”
龍淵鈞乾笑,卻笑了一聲後再笑不出來,心中猜不透聞人澈是故意試探他,還是太過沖動。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太過誠實,只會令雙方尷尬,打草驚蛇而已。“愛卿爲何會這般說?文大將軍與你未婚妻之事,朕也是聽到三皇子回宮後說起的,至於爲何,那得問四王爺,或許只是碰巧,或許是誤會……。”
“皇上明察秋毫,或許真是碰巧是誤會,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臣以爲聞人山莊手裡的暗兵權和文大將軍手裡的兵權引起皇上不滿,才……”聞人澈清冷的麪皮沒有一絲表情,眼裡也透着冷意:“還是那句話,皇上若想要兵權,只需說一聲,聞人家絕不權。”
龍淵鈞笑道:“愛卿多心了,朕也說過,那是先祖帝分給聞人家的特權,朕無權收回。聞人,朕極擔心四皇弟的安全,不如你幫朕找尋一下他。”
“皇上真希望我找到四王爺?”聞人澈似笑非笑地問,意思不言而喻。
龍淵鈞瞧着他眼裡的殺氣,心下一凜,他這意思是不管四皇弟在不在他手裡,只要他看見就一定會殺了他,當即道:“聞人,你莫衝動,四王爺畢竟是皇族,這中間或許有什麼誤會……總得讓他來親自跟朕說清楚。”
聞人澈似乎笑了一聲,拱手道:“皇上既如是說,臣不得不遵命,那麼臣就告辭了。”走了兩步又道:“請皇上放心,臣所求的不過是聞人家平安,冬竹平安,再無他念。”
龍淵鈞笑着點頭,身爲帝王者本就不能盡信任何人,他絕不容許龍氏皇權被分瓜!他痛恨先祖帝的義氣,分裂了皇權,既然龍家爲帝,所有權力就該集中他龍家,絕不容許外姓人來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