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忽然一股無法忽視的壓迫感彈射在南宮凜的脊背上,同時一陣掌風迫近肩頭!
南宮凜怎會任由那掌風碰到自己,他縱身一掠,瞬間變幻了七八個方位,避過拍來的手掌,最終落腳卻仍在原處,不注意的人根本發覺不了他這一瞬間的移形換位。
可是,南宮凜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忽然又感覺耳邊生風,下意識揮出冥刀,只聽得砰砰砰砰金鐵碰撞之聲,隨即,生平第一次,南宮凜竟是覺得有些手麻了,手中冥刀險些被那突如其來的強勁力道給擊飛出去!
緊接着,一雙巨型亮銀八角錘劈頭蓋臉就朝着南宮凜的面部擊來,那雙巨錘看上去勢大力沉,這要是被砸下去,南宮少俠不成肉餅也得成面癱!
說時及那時快,只見南宮凜果斷地向後一仰,那亮銀八角錘擦着他的鼻尖揮過去了!可是,一切還沒有結束!南宮凜還來不及起身看清楚這舞捶之人的模樣,極盡剛猛的招式說變就變,捲土重來!
他只覺得眼前銀光亂晃,當頭砸來的壓頂重錘瞬間就變成了攔腰夾擊!
南宮凜騰身而起,八角錘迅若流星趕月,頃刻又砸向他的雙腿!
南宮凜只得在半空中一折身,飄落至旁邊。
可是,腳纔剛一站穩,惡風再至!
如此這般,迅如疾風,暴如驚雷,才幾個回合下來,南宮凜已經被搞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這是南宮凜第一次被逼得這般狼狽,原本南宮凜出招,憑藉的就是手快,手快、出刀快,反應比別人快,所以每每都能佔據先機,可是,在此時,南宮凜的優勢卻被對方壓制得死死的,半點都發揮不出來。
別看對方舞的是這巨型的亮銀八角錘,加起來怕是要超過兩百斤,可是,對方卻是舞得比兩根羽毛還輕巧!不但走的是輕巧詭變的路數,還迅捷無比!
每每在南宮凜出招之前都能搶先他一步,死死壓制住他。一對一的打鬥竟然會出現暴風驟雨的圍攻之勢,實在讓人有點匪夷所思。又過了十餘回合,南宮凜的冥刀還一次都沒出手,卻只餘招架之功。
這是南宮凜除了與他師傅自打得了冥刀以來,頭一回被人給壓着打,也頭一回搞得這麼狼狽。
不過,南宮凜就是南宮凜,雖然自己一直處於下風,卻半點都沒有慌亂,更沒有絲毫沮喪之色。
他此時倒是出人意料地想起了另外一個人,想起了自己之前觀看過的一場比武,當日紫兮和鎮南王也曾有過這樣一番比武,而此時的他和當日紫兮的處境幾乎一模一樣,雖然想起言紫兮,讓南宮凜心如刀割,可是,他亦是立刻就想到了對策。
對付這種剛猛有佳的招數,必須得反其道而行之。
便是以柔克剛!
只見南宮凜且戰且退,目光如炬,忽然,在他再次躲開那巨捶的攻擊之後,十指抹、挑、勾、撥,如在撫琴,指尖霎時彈出一道道凝結成細絲的冰寒真氣,那一條條潔白的冰寒真氣凝成的細絲驟然纏上了再次揮舞而來的錘柄,隨後,錘頭上也沾上了些許這般蠶絲一般的東西,而且越沾越多。
不多時,這八角錘就已被裹得跟白線團似的,攻勢也緩了下來。
驀地,一束束雪白光華從錘影的縫隙中衝出,在半空中散成萬千細絲,重重疊疊編成一張白色大網罩下來!
緊接着,一道人影連同那巨錘一同被那白色大網網住了,那使捶之人此時一見大事不妙,慌忙撤錘試圖自救。
可是那網卻又柔又韌,渾不着力,巨錘蠻橫地衝擊了數次,最後都無功而返,仿若在進行着困獸之鬥。
隨即,又見寒光一閃,南宮凜的眸中殺意驟現,手中冥刀再次紫電暴射,一道半月形的刀光再次破空而出,眼見就要將那白色大網中使錘之人來個身首異處,就在這時,忽聽頭頂傳來一聲怒喝:“刀下留人!”
幾在同時,一點橘紅色的火光忽然從天而降,火光如豆,看上去弱不禁風,卻幾乎在一瞬間就破了南宮凜用自己體內的冰寒真氣織成的天羅地網,那網中之人立時恢復了自由之身,自是不甘示弱,又是狠狠一錘與南宮凜的冥刀來了個短兵相接!
激烈地近身碰撞之後,南宮凜亦是被對方強勁的力道震得倒退了幾步,這纔看清,原來揮舞巨錘的,竟是個跟鎮南王年紀相仿的老頭子。
南宮凜在心裡暗啐了一口,心說這年頭的老爺子怎麼都是些寶刀未老的,而且,對方這援軍來得可真不是時候,若是再晚個一丁半點,這顆人頭可就已經歸他了!
可是,對方可不會理會南宮凜的感受,一個,不,兩個,三個,七八個錦衣男子驟然從天而降,將南宮凜圍了個密不透風。
不過,這些人對待南宮凜的態度看起來可就要客氣多了,不像方纔這老頭子,二話不說,上來揮捶就砸。
這時,只見一個面龐清瘦的錦衣男子手裡託着一盞頗爲詭異的三足蓮花金燈驟然上前了一步,對南宮凜說道:“閣下可是天一派南宮凜。”
南宮凜卻是懶得接腔,他不動聲色地瞧着對方手中的三足蓮花金燈,想起方纔破除自己用冰寒真氣織成的天羅地網的那一點橘紅色的火光,忽然明白,對方手中的燈上搖曳生姿的焰光怕是傳說中可焚盡一切的純陽真火!
否則,除此之外,別的尋常的火是根本燒不斷南宮凜使出的那天羅地網的!
而能夠擁有這樣罕見的稀世寶物之人,放眼整個大靖朝,怕是也就只有那一位的手下了。
雖然早就料到了對方會準備着這麼一出大戲在等待着自己,可是,南宮凜卻半點都沒有要陪對方入戲的意思,若是言紫兮未死,那麼,還有可能,可是,如今,紫兮含冤而死,南宮凜覺得自己與他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殺,就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