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陽決定要留她下來,明天,他就會給國內鄭司令致電,讓老虎團的隊員們回去,讓金孔雀女子特種小組的人留下。
是他的私心,不予置否。
只要她不反感,他就允許自己有私心。
反正這也不算礙事兒,因爲留下誰都一樣,只要他能把這邊的事處理好,就都不是問題。
這天晚上,楚漢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比之前更緩和了一些。
因爲今天晚上,她是主動走到他身邊,主動跟他站在一排,主動開口與他說話。
她說話的語氣固然還是帶着些生分,但,偶爾還是能對他擠出淡淡的笑容。
楚漢陽時常淪陷於她那道淺淺的笑容之中,但又讓自己保持着清醒,讓自己不要喜形於色,被她看出他的內心。
於是,他們之間聊天的內容十分正當。
撇除情感以外,從天南地北聊到人情世故,聊的還挺來。
兩人三觀很是貼合,楚漢陽懂得也多,可以引領楚玲金擁有全新的看事情的態度。
跟在楚漢陽身邊,即便只是與他聊聊天,楚玲金都會有一種似在學習的感覺。
他身上有着很濃重的知識氣息。
他就好像是一本翻不完的百科全書,什麼都懂,讓人學一輩子都學不完。
這天晚上,還是與上次一樣,楚漢陽送楚玲金回了她的宿舍,方纔轉身離開。
這天晚上,他二人之間一切稀鬆平常,沒有異樣。
但是,昨天晚上一直跟在他兩人身後的白水禾,可並不這樣認爲。
因爲,從白水禾的視線裡看來,即便他兩人之間有着恪守本分的距離,那成雙成對的背影依然礙眼。
白水禾看着火大,看着憤怒,看着嫉妒成災!
白水禾苦於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因爲楚漢陽一直在楚玲金身邊守着,白水禾跟着他們一路,最後還是覺得,這種情況下,她怕是連三成把握都沒有。
白水禾也不敢打沒把握的仗,於是,她只是跟了一路,眼紅一路,氣到七竅生煙,卻沒有一點辦法。
不過,白水禾想離開這裡的心已經不太濃了。
現在,白水禾的心中充滿了復仇種子。
她左思右想,都認爲自己應該留下來。
她在想,反正她的人生都已經很糟糕了。
回不了國,還得了傳染病,在這異國他鄉,她也不知道以後會走上什麼樣的路。
指不定一離開這個營隊,她就會死…死在動亂分子手上,反恐組織手上,或者是哪個部落手上都有可能。
誰讓這個地方是T國,誰讓她語言不通,還沒錢。
反正,眼看着未來,她就要面對如此黑暗的路。
還不如趁現在忍一時,尋找機會,看能不能到了這段仇…
白水禾現在已經如此悽慘,人生如此黑暗。
於是她想,不能讓這一對毀了她人生的狗男女如此痛快!
之後,她又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頂傳染病人專屬的帳篷。
偷來的一管針劑被她藏了起來。
白水禾趁夜偷偷醞釀起她的報復計劃。
楚玲金,楚漢陽……這二人,她必得報復一人。
當然,白水禾只想報復楚玲金,只想讓楚玲金死。
她知道,只要楚玲金一死,楚漢陽也算是得到了報復。
但若是楚漢陽死的話,楚玲金不一定會動容。
楚玲金這丫頭心冷,心硬,無情的很。
所以白水禾,現今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楚玲金!
如果她能夠找到機會的話,她一定要殺了楚玲金!
除此之外,白水禾還有一個仇人——葉遠坤。
那個男人把她送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之後不管不顧,算是徹底毀了她的人生。
如果不是她白水禾命大,她不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
白水禾心想,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除掉葉遠坤!
但這些毀了她人生的人,爲此一一付出代價。
白水禾手中還有一個籌碼……那就是她自己的身體。
她想,不管她做了些什麼事,這個營地裡的人,短時間內都不會讓她死的。
因爲她身上有抗體,她是唯一一個帶有自身抗體的人,她是研究對象。
衝着她這點利用價值,保她的人肯定多。
所以帶着這唯一一點優勢,趁夜,白水禾偷偷醞釀起了計劃。
……
翌日,營地裡還是那般熱鬧。
因爲增加了醫療小組的醫護人員跟傳染病人,這個營地擴充了一倍。
不過也因爲有華夏軍人在此駐守,所以T國特種隊撤了一半,僅剩十人在這裡陪華夏軍人駐守。
這天一早,營地裡,病人所住的那間帳篷裡,一個傳染病人急性發作,傷口破潰,口吐鮮血的倒在了地上。
被醫護人員發現,緊急搬上牀搶救。
一時之間,病房裡來了很多醫生,也有不少特種兵圍聚在門口,看着這一幕搶救情形。
這些傳染病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潰,傷口有腐爛,四肢有不同程度的壞死,甚至有些人爲保命已經截肢。
疾病進展到末期時,會有口鼻流血的症狀。
今天一早,病房裡的黑人發病時,就吐了很多血,渾身發燙,傷口也在流血破潰。
醫護人員緊急趕來之後,馬上給他注射止血劑搶救,情況十分危急。
那場面很是壯觀,整個病房裡的傳染病人都被嚇到。
可能因爲疾病進展到後期就會有這種症狀,所以,每個人不僅僅是爲這症狀嚇到,也更是因此對自己的性命安全產生巨大恐慌!
搶救持續了十幾分鍾……最終,黑人男子停止呼吸,死在了病牀上。
醫護人員給黑人男子蓋上白布,由特種兵將其擡出。
這些人離開之後,整個帳篷裡,所有人慌到心跳加速,驚魂難定。
也不止這些傳染病人感到恐慌,看到這些畫面的特種兵心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葛優優見證了這一場死亡之後,急匆匆跑回帳篷,把這消息告訴女兵帳篷裡的所有人。
一時之間,所有女兵面色大變,人人好似都被嚇到。
於是,她們很快就此話題聊了開來。
“我們現在跟傳染病人住一起,真的要萬事小心!一定要記得勤洗手,戴口罩,接觸病人的話,最好是戴手套。我問過那些醫護人員,他們說傳染源一開始來自於這邊的生禽肉上,只要注意點吃食,應該不會主動被傳染。那我們還是要萬事小心……畢竟我們跟病人住在一起。”女兵組長葉慧芳說道。
“對啊對啊!大家都聽組長的啊!如果非必要的話,不要靠近傳染病人那邊的帳篷啊!雖然醫護人員說,這傳染病大部分靠血液傳播,但我們真的得小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對吧?”另一個女兵也這樣說。
“就是啊!我還想活着回去呢!”
葛優優尤其點頭甚重,因爲葛優優是見識過發病場面的人,“而且死相也很可怕,那個黑人吐了一斤血呢!後來還是我跟玲金給他擡出去的…我都害怕沾到他的血……回來以後洗了好幾次手!對吧,玲金。”
葛優優用手肘捅了捅楚玲金。
身邊,楚玲金淡淡點頭,這次也不予否認。
畢竟是傳染病,畢竟是人各有命的事,誰都害怕。
這些女兵們個個都是女孩子,膽子不太大,還是比較容易產生臆想,所以個個謹慎。
“大家聽我說。”
組長葉慧芳突然站起來,拍拍手掌,吸引全部人的視線。
“昨天下午開過會,楚首長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願意留下來那是最好。因爲他以前帶過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增加更多的國外任務經驗。但是如果,你們不願意留下想回國的話,我可以跟楚首長商量。”
葉慧芳說,“現在投票,大家是願意繼續留下來執行任務,還是想就此打住回國?”